马车在路上缓缓前行。沈望淮捋着胡须,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:"我瞧着谢世子待人诚恳,举止有度,与传闻中那个浪荡子判若两人。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啊。"
沈漾攥紧了手中的帕子:"爹,您别被他骗了!方才在花园里,他……"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那些轻佻的举动实在难以启齿。
"他怎么了?”
“总之,他就是装出来的,专门演戏给你们看!”
沈望淮微微皱眉,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:“漾漾,你这话可就不对了。谢世子今日的表现有目共睹,他对你一片真心,又怎会是装出来的?”
沈漾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,她咬着唇,声音有些哽咽:“爹,您不知道,他……他根本不是您看到的那样!他总是故意戏弄我,还让我在人前难堪!”
沈望淮不以为然地笑了笑:"年轻人嘛,小打小闹都很正常。倒是你,今日在国公府那般失态,实在不该。"
“爹,你干嘛老是向着他说话,我才是你的女儿啊!”
沈望淮无奈的看了一眼沈漾:“好了,漾漾,你啊,就是太娇惯了。爹知道,你从小在北境长大,又习得一身武艺。成亲后啊,你可不要老是欺负人家谢世子……”
“爹,你这是干嘛呢?我不想理你了!”沈漾气呼呼的把头转向一边。
沈望淮看着沈漾,顿时哭笑不得……
马车终于缓缓停在了沈府的大门口,沈漾坐在车内,眼神中满是疲惫和委屈。她打开车门,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下来。
小清早就等在门口,看到沈漾,连忙迎上去,满脸担忧地说道:“小姐,您可回来了!今天在国公府里,您还好吧?”
沈漾没有说话,只是低着头,任由小清搀扶着她走进府中。
一路上,她的心情糟糕透顶,脚步也显得拖沓。小清小心翼翼地陪着她,不敢多问,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边。
回到房间后,沈漾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,双手掩面,肩膀微微颤抖。
小清连忙上前,轻声问道:“小姐,您怎么了?是不是那位谢世子又欺负您了?”
沈漾终于忍不住爆发了,她猛地抬起头,眼中满是泪水,声音带着哭腔:“小清,你说这世上有这么会演戏的人吗?连我爹都信了他!他明明就是个浪荡子,却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!”
小清连忙安慰她:“小姐,您别着急。您往好处想想,万一是谢世子改过自新了呢?”
沈漾却越说越气,她猛地站起身,来回踱步,愤愤不平地说道:“改过?他哪里有改过的样子!今天在花园里,他明明对我动手动脚,还故意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。我爹居然还说他对我一片真心,真是笑话!”
小清听后,她轻声说道:“小姐,您别生气了,气坏了身子可不好。或许老爷只是不想让您太难过,才那样说的。您再给他一次机会,说不定他会有所改变呢。”
沈漾却冷笑了一声:“改变?他那种人,怎么可能改变!我今天己经忍无可忍了,小清,你去帮我准备热水,我要好好洗个澡,把今天的晦气都洗掉!”
小清连忙应了一声,转身去准备热水。沈漾则坐在椅子上,双手抱膝,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。
热水很快准备好了,小清小心翼翼地端进来,轻声说道:“小姐,水准备好了,您先洗个澡,消消气吧。”
沈漾点了点头,起身走进内室。她一边脱衣服,一边低声嘟囔:“谢听澜,你等着,我不会让你得逞的!”
小清在外面听到沈漾的话,心中微微一叹,轻声说道:“小姐,您千万不要生气,为了一个谢世子让自己生气,不值得。”
沈漾在内室里隔着屏风回应道:“小清,你不用担心。我自有分寸。”
沈漾洗完澡,换上一身素色的衣裳,心情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。
她走出内室,看到小清正坐在桌边,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羹。
小清连忙起身,轻声说道:“小姐,您洗完澡了?这是刚煮好的汤羹,趁热喝点吧。”
沈漾点了点头,走到桌边坐下,端起汤羹喝了一口。她微微皱眉,低声说道:“小清,你说,我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?爹总是说我不懂事,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?”
小清连忙摇头,轻声说道:“小姐,您没有错。您只是不想被人欺负,也不想被人欺骗。谢世子的行为确实让人难以接受,您生气也是正常的。”
沈漾叹了口气,放下汤羹,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:“可是,爹总是说要我懂事一些,不要总是和谢世子闹别扭。我也不想让爹生气,可是……我真的受不了他那种态度。”
小清轻声安慰道:“小姐,您己经很懂事了。老爷虽然希望您和谢世子能相处融洽,但也不会让您受委屈的。”
沈漾听了小清的话,心中微微一暖,她点了点头,轻声说道:“谢谢你,小清。有你在,我感觉好多了。”
小清微微一笑,轻声说道:“小姐,您别想太多了。先好好休息,明天再说吧。”
此时,正房内烛火通明。沈望淮坐在太师椅上,手里捧着茶盏,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:"夫人啊,今日去国公府,我瞧着这门亲事真是再好不过了。"
李氏正在整理妆台上的首饰,闻言转过身来:"老爷这般高兴,可是谢世子当真如传言所说浪子回头了?"
"何止是回头!"沈望淮放下茶盏,捋须笑道,"今日在国公府,谢世子对漾漾处处体贴。你是没看见,那孩子看咱们漾漾的眼神,当真是满心满眼都是她。"
李氏却微微蹙眉:"可我听说,漾漾似乎不太情愿?方才她回府时,脸色可难看得紧。"
"嗐,女儿家害羞罢了。"沈望淮不以为意地摆摆手,"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,明日,他们就来提亲。"
李氏手中的玉簪突然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:"这么急?下月初八……岂不是只剩十多日了?"
"国公夫人说,谢世子急着娶咱们漾漾过门呢。"沈望淮笑着捡起玉簪,"你放心,嫁妆我早就备好了,绝不会让女儿受委屈。"
李氏欲言又止,最终叹了口气:"老爷,您有没有想过…或许漾漾是真的不愿意?那孩子性子倔,若是逼急了…"
"胡闹!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哪由得她任性?再说这本就是陛下赐婚,岂能说退就退。"
李氏轻声说道:“老爷,我只是担心漾漾。她从小在北境长大,性子首爽,不习惯这些繁文缛节。要是她心里不情愿,到时候闹起来,可怎么好?”
沈望淮叹了口气,语气缓和了一些:“夫人,我知道你心疼漾漾,我们与谢家也算是世交,谢世子又是谢国公唯一的儿子,我看那国公夫人也很是喜欢漾漾,漾漾嫁过去,肯定不会受委屈的。”
李氏沉默了一会儿,轻声说道:“老爷,我知道您的苦心,我们是不是可以再等等?等她想通了再说?”
沈望淮摇了摇头:“时间不等人啊,夫人。国公府那边己经定下了婚期,我们也不能反悔。”
李氏叹了口气:“也只能这样了。希望漾漾到时候能想开了,不要闹得太难看。”
沈望淮点了点头,站起身来,走到李氏身边,轻声说道:“夫人,你放心,我会好好和漾漾说的。”
李氏抬起头,看着沈望淮:“老爷,您和漾漾说的时候,语气一定要温和些。那孩子最受不了别人逼她。”
沈望淮微微一笑,轻声说道: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你放心,我会好好和她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