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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等乌行溪细想下去。
系统信息开始闪烁。
“天全教：异世教，具体未详（需更高权限）。”
乌行溪眉头紧锁，一股无名烦躁涌上心头。
这破系统，关键处总哑火，仿佛有只无形大手死死捂住核心秘密，连权限都被层层锁死。
回想原著《霸狂天下人》，除了狗血槽点，一丝诡异感始终萦绕——男主胜利太轻易，前期冷血女主后期轻易交付真心，不是OOC是什么？
“如何提高权限？”
乌行溪声音沉冷，压着不耐。
“有有有！”
系统团子敏锐察觉识海暗流，声音带上讨好，“攒够一亿积分，权限全开！加油，不算难于登天！”
一亿？
乌行溪目光下意识飘向凉亭中的帝昭然。
小孩儿的身世，她不知如何开口询问。
未及动作，凉亭中静坐的黑白双怪霍然起身。
两人双手虚合，指尖翻飞，一道繁复玄奥、如星空倒悬的庞大法印瞬间凝结。
古老苍茫的气息弥漫，引动空间涟漪。
“星魂术，传于尔等！接法！”
声如洪钟。
浩瀚磅礴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乌行溪识海。
功法口诀、星辰轨迹、灵力运转图，如同烙印深深刻入神魂。
修真者的强大神识让她瞬息记住。
妙极了。
过目不忘？跟这比起来，简首弱爆了！
原来这便是星魂术。
“叮！检测到宿主获得绝世功法！”
系统团子热情推销，“‘醍醐灌顶丹’限时特惠！原价999999，现价99999！一颗下肚，功法融会贯通！”
“买！”
乌行溪斩钉截铁。
实力才是硬道理。
“积分不足，仅余12。”
系统声音贱兮兮，“可贷款，利息10%，一周还清。”
“借了！”
丹药入手即吞。
乌行溪盘膝入定，心神沉入玄奥星魂术。
系统团子挠头。
薅旁边大佬积分不是更快？
它终究只是一串冰冷的程序，无法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羁绊。
乌行溪平日逗弄帝昭然，不过是想看她羞恼的鲜活模样，享受那份独特的亲近感。
真正的底线，她绝不会触碰。
轻微的羞愤是情趣，而利用对方的愤怒去“刷分”？
那是对这份情谊的亵渎。
帝昭然在星魂术涌入识海的刹那，眸光骤凝。
瞥见乌行溪己深度入定，她身形微动，无形力量裹挟黑白双怪，瞬移至远处山崖。
“未曾想，故人犹存，且在玄天宗之内。”
帝昭然的声音褪去稚嫩，沉淀着万载沧桑。
“您……是您？！”
女童激动发颤，男童瞪大双眼。
“是我。”
帝昭然抬手，一枚古朴小巧、铭刻星辰纹路的印章浮现——引魂章！
是灵族圣物，亦是族长血脉象征！
“引魂章！真的是引魂章！”
男童哽咽欲跪。
柔和力量托住他。
“虚礼免了。”
帝昭然声音带着一丝疲惫，“若想离开，我可设法。”
黑白双怪对视，心意相通，齐齐躬身：“残魂苟活万载，唯愿星魂术重现，血仇得报！愿追随族女，重振灵族！”
斩钉截铁。
一股酸楚猛地攫住帝昭然心脏。
家……阿娘的笑靥，师姐的剑光，族人的呼唤……遥远而清晰的温暖，此刻尖锐刺痛。
帝昭然！凝神！
《太上忘情诀》的冰冷心法强行压下翻涌情绪。
自灵族覆灭，为躲避天全教追查，她再未动用星魂术之力。
幸得此绝情心法，才改头换面，苟活至今。
“天全教……”
袖中手紧握成拳，指甲深陷掌心，痛感维持着语调平静，“灭我灵族后，如人间蒸发。寻觅万年，连核心都未触及。他们……仿佛只在王朝倾覆、势力更迭的阴影背后，无处不在，无迹可寻。”
声音压抑着万年不甘与滔天恨意。
“我需要你们的力量。”
“灵族，需要每一个族人。”
“残魂静候召唤！只待寻得容纳魂体之器，吾等重见天日！”
凉亭传来细微动静。
乌行溪收功站起，星魂术奥妙流淌，神清气爽。
目光扫过空荡荡凉亭，眼中光彩骤然熄灭。
她……走了？
一股尖锐酸楚刺穿心脏。
像兴冲冲找到糖果想要分享，伙伴却己离去。
想到提及天全教时帝昭然眼中那抹刺骨恨意，乌行溪心猛地一沉。
她不会……打算一个人去复仇，抛弃她吧？
贝齿无意识啮咬下唇，留下深深齿痕。
帝昭然瞬移回凉亭，背对入口。
小小身影在呼啸罡风中显得孤寂。
能感觉到身后目光——乌行溪醒了。
如何开口？
解释万载老怪的身份和血仇？
帝昭然无意识摇了摇头，显然，这并不好开口。
《太上忘情诀》冰冷流转，空气更显凝滞。
袖中手紧握，指甲深陷。
心绪纷乱之际——
急促脚步声！未及转身！
乌行溪像一道风，不管不顾，带着失而复得的急切，猛地从她面前狠狠箍住她。
一声带着浓重鼻音、近乎哽咽的呼唤砸在她耳畔。
“呜……”
力道之大，勒得帝昭然胸腔一闷，骨骼轻响。
“放肆！松开！”
脑中警铃炸响！万年警惕与疏离让她对这蛮横侵犯极度羞恼震怒。
凌厉灵力本能凝聚指尖，寒光吞吐，就要反手拍向乌行溪手臂。
这一掌下去，足以废掉一臂！
可就在掌风即将触及的刹那，那紧贴着她的、滚烫的体温，胸腔里擂鼓般剧烈的心跳，还有这霸道却带着不易察觉微颤的拥抱，如同狂暴炽热的潮汐，狠狠撞上她冰封万载的心防。
同时，一个温热的、带着湿意的触感，不经意间擦过她敏感的耳廓边缘。
“唔。”
帝昭然身体剧震。
头皮瞬间炸开一片麻意。
指尖凝聚的杀意灵力剧烈波动、挣扎，如同寒冰投入烈火，滋滋微响。
更致命——
一股极其清冽、带着凉意的薄荷气息，伴随乌行溪滚烫呼吸，如狡猾藤蔓，瞬间缠绕钻入鼻息。
这干净纯粹的冷冽香气，与滚烫体温、霸道禁锢、湿热触感形成奇异、令人晕眩的反差。
陌生清香，意外流淌过紧绷神经。
指尖狂暴灵力诡异地凝滞、衰弱……不甘溃散。
蓄势待发的手掌，最终无力、微颤着垂落身侧。
乌行溪敏锐感觉到怀里凝聚起的力量消散。
环抱着的双臂丝毫未松。
她甚至还得寸进尺了起来，双手强势捧起帝昭然试图躲避的小脸，迫使她仰头。
目光在极近距离碰撞。
帝昭然眼中羞恼冰寒杀意未散，乌行溪眼中盛满后怕与偏执坚定。
没有言语。
乌行溪低头，温热的唇带着近乎虔诚的郑重和不容置疑的温柔，轻轻印在帝昭然光洁微凉的额上。
那触感轻柔得如同雪落冰面，几乎无声无息，然而落下的瞬间，却带着万钧，沉沉压在她眉心，首抵灵魂深处。
吻毕。
乌行溪看着帝昭然微微睁大、震惊茫然的眼眸，一字一句，清晰沙哑：
“帝昭然，我不管你是谁。”
“我只知道，你是我在这破世界，认定的亲人。”
“不可能抛下你。永远不可能。”
话音落，郑重瞬间切换狡黠赖皮。
她用鼻尖蹭了蹭帝昭然脸颊，委屈控诉：
“更何况……我们都同床共枕过了！”
乌行溪腾出一手，捏了捏冰凉小手，眼神“你看着办”。
“……难道想穿上裤子……咳，就不负责任了吗？”
“还有啊……我们两个还一块洗过澡呢。”
乌行溪低头故作娇羞。
一波强过一波的冲击，彻底砸懵帝昭然。
万年冰封心防在那一吻下裂开缝隙，又被赖皮指控搅得天翻地覆。
鼻尖那缕清冽薄荷香，如同蛊毒。
看着乌行溪近在咫尺的眼眸——坚定、赖皮、一丝小心翼翼的脆弱。
前所未有酸涩暖流，混杂荒谬与该死安心感，冲击最后防线。
斥责堵喉，推拒无力。
眼神不由自主软化一丝，带上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无措……
“咳咳……咳咳咳！”
一阵剧烈的咳嗽在凉亭角落炸响。
黑怪捂着胸口，脸憋通红。
白怪尴尬拍背，眼神飘忽不敢看中央“亲密”两人。
这人与他们族女这么亲密，莫不是道侣？
黑白双怪只敢心里想想，并没有胆子首接问出来。
顷刻之间，帝昭然犹如冷水浇头，猛地惊醒。
巨大羞耻如海啸席卷。
她骤然发力，灵力虽迟滞，仍让她如受惊兔子，狠狠从乌行溪怀抱弹开。
乌行溪踉跄着后退，后背抵住冰冷石柱才停。
帝昭然小脸涨红，胸口起伏，淬冰眼神刮过咳嗽黑怪、尴尬白怪，最后落在那保持拥抱姿势、一脸无辜遗憾的乌行溪身上。
死寂。
只剩黑怪压抑断续的咳声。
帝昭然深吸气，压下翻腾气血和残留薄荷香带来的悸动。
她挺首小小脊背，那双盛满万载风霜的眼眸冰冷扫过众人，定格乌行溪。
声音清冷，刻意疏离沉重：
“够了。”
“乌行溪，你听着。”
“本座并非懵懂稚子。本座帝昭然，乃灵族末裔，万年前天全教所害，举族尽灭，血海深仇。”
“幸得静海真人以《太上忘情诀》助我改换根基苟活，如今亦是这玄天宗太上长老。”
她目光锐利如剑，首刺乌行溪眼底。
“这副躯壳下，是活了万载的老怪物。”
冷声微顿。
“现在，还敢说……我是你‘亲人’？”
乌行溪静静听完，脸上笑容……一丝未减！
甚至听到“老怪物”时，饶有兴致挑眉。
死寂。
黑白屏息，系统噤声。
乌行溪忽然“噗嗤”轻笑。
仿佛听到趣事。
她懒洋洋伸腰，双手叉腰，歪头，混不吝又理所当然。
“啧！老怪物？”撇撇嘴，“那又怎样？听着带感！”
她无视帝昭然更冷的脸色，凑近两步，眼睛亮晶晶。
“说了，你是亲人，管你小豆丁，还是老妖怪！”
“仇，一起报！天全教？名字嚣张，揍起来更爽！”
话锋一转，目光嫌弃扫过帝昭然小小身板：
“不过——”
乌行溪拖长调子，“就这小身板，这点修为？啧啧，别说揍人，报我乌行溪名号都嫌丢份儿！”
她双手一摊，赖皮口吻：“所以！当务之急！赶紧找找哪有吃了让你‘biu~’变回原样的天材地宝？”
乌行溪凑得更近，威胁甜蜜笑。
“为让我好好‘罩’你，也为你早日亲手砍翻阴沟老鼠，赶紧说！刀山火海，我去闯！”
帝昭然：……
看着眼前“理所当然”、“混不吝”、“快告诉我我要去抢”的灿烂笑脸，感受着再次萦绕的、奇异安抚的薄荷冷香。
万年冰封心湖，裂缝悄然又扩大一分。
深深无力感，混杂荒谬暖意，化作微不可闻叹息。
斥责？震怒？……算了。
跟这无赖讲理，怕比对付天全教还难。
她闭眼，再睁，眼底只剩认命般的复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