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!”王铁拔刀,看也不看倒下的尸体,脚步不停,继续冲锋!另外两组同样以雷霆手段,瞬间格杀或重创了试图阻拦的刺客!鲜血在喜庆的红毡上溅开刺目的花朵!
摧枯拉朽!势如破竹!
这哪里是护卫?这分明是战场上最精锐的陷阵死士!那股惨烈、高效、只为杀戮而生的气势,让所有旁观者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!许多原本还在惊慌尖叫的人,此刻都骇然地捂住了嘴,不敢发出半点声音。
三组悍卒如同三台高效的杀戮机器,几乎在眨眼间就冲到了茶楼之下!其中一组毫不迟疑,前排拒马位悍卒猛地发力,用肩膀狠狠撞向茶楼紧闭的大门!
轰隆——!
木质门板应声而碎!
“进去!抓活的!”赵忠的吼声紧随而至!
九名悍卒如同虎入羊群,瞬间涌入茶楼!里面立刻传来激烈的打斗声、怒吼声和器物破碎的声响!
混乱的府门前,赵宸缓缓收回了并指如刀的手。指尖,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无形的锋锐之气。他看也没看地上那堆弩矢碎片,目光平静地转向身旁的凤辇。
盖头之下,苏晚晴的身影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。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刺杀,那凌空斩碎弩矢的神威,那骤然爆发的铁血杀伐……她就在咫尺之遥,感受得最为清晰。
“晚晴,”赵宸的声音温和下来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,穿透了盖头,“有我在,无人能伤你分毫。”
他伸出手,稳稳地、不容置疑地握住了凤辇边沿伸出的、那只戴着金丝绣花手套、此刻却有些冰凉微颤的纤手。
“我们,入府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盖过了残余的混乱和远处茶楼里的厮杀声,带着一种掌控一切、睥睨一切的沉稳与霸道。
苏晚晴的手,在他的掌心,似乎微微回暖,轻轻回握了一下。
赵宸不再理会周遭惊魂未定、噤若寒蝉的目光,牵着新娘的手,转身,在无数道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,在赵忠和剩余护卫如临大敌的拱卫下,一步步,沉稳而坚定地踏过铺满红毡的台阶,走向那洞开的、象征着喜气也象征着未知风暴的国公府大门。
府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,隔绝了外面尚未平息的混乱和那一地刺目的血腥。
茶楼内的打斗声也迅速平息下去。
很快,赵忠浑身浴血,提着一个被卸掉了下巴、捆得如同粽子般、眼中充满惊骇和怨毒的黑衣人,大步走到府门前,对着紧闭的大门单膝跪地,声音洪亮,响彻全场:
“启禀世子!刺客七人!毙五人!生擒首领一人!余者逃窜!己派人追索!缴获北燕军制‘破甲弩’三具!淬毒弩矢十二支!”
北燕军制破甲弩?!
如同又一记惊雷,在府门外尚未散去的宾客和百姓中炸开!
北燕!大周的死敌!他们的军械,竟然出现在了京城,出现在定国公世子的大婚典礼上,用来刺杀世子?!
哗——!
刚刚平复一些的骚动再次被点燃!这一次,不再是单纯的惊恐,而是夹杂着震惊、愤怒和无数猜疑的汹涌暗流!无数道目光,惊疑不定地扫向那具被赵忠提在手中、象征着北燕印记的破甲弩,又转向那紧闭的、仿佛吞噬了一切喧嚣的国公府朱漆大门。
门内,是红烛高烧,喜乐再起。
门外,是血腥未冷,暗流汹涌。
赵宸牵着苏晚晴的手,走在通往正厅的红毡上。两侧是悬挂的彩绸和道贺的宾客,耳畔是重新奏响的喜庆丝竹。
他脸上的笑容温润依旧,仿佛刚才门外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从未发生。只有眼底深处,一丝冰冷彻骨的寒芒,一闪而逝。
北燕弩?赵琰,你倒是好算计。祸水东引,一石二鸟?既想杀我,又想挑起国公府与北燕的死仇,甚至……为某些人日后可能的“议和”铺路?
可惜,你算错了一点。
赵宸的手指,在宽大的袍袖下,无意识地着,仿佛在感受着那缕融入骨髓的霸道刀意。
本世子的刀,不仅能斩碎你的毒箭……
他微微侧头,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屋宇,望向了皇城的方向。
更能,斩断这京城里,所有魑魅魍魉伸出来的爪子!
“一拜天地——!”
司仪官高亢的唱喏声,在重新布置妥当、喜气洋洋的正厅内响起。
赵宸与苏晚晴,在无数宾客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,缓缓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