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风衣女人的手指抚过我的脸,指甲缝里渗出的不是血,而是暗金色的沙粒。
"时间不多了。"她的声音像老旧唱片般带着杂音,"王副总正在吞噬门外的时空。"
我抓住她的手腕——触感不像人类,更像是某种流动的金属。她的皮肤下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钥匙纹路,和我女儿一模一样。
"你是谁?苏晚?还是......"
"我是第一个反抗的宿主。"她解开红风衣,露出胸口巨大的钥匙形空洞,"也是你曾祖母。"
空洞里悬浮着个微型地球仪,上面插着七把钥匙:丽江、威尼斯、芝加哥、京都、上海、布宜诺斯艾利斯、纽约。
青铜门突然剧烈震动,门外传来王副总癫狂的笑声。红风衣女人快速拔下芝加哥钥匙塞进我手里:"他以为集齐七把钥匙就能重置世界,但还缺这个——"
她突然挖出自己的左眼球递给我。眼球在掌心融化,变成把透明的钥匙。
"初代钥匙。"她的声音开始失真,"用我的记忆做的。"
*****
眼球钥匙接触皮肤的瞬间,1945年的记忆洪水般涌来:
——柏林陷落的夜晚,红风衣女人(那时还是个女学生)被纳粹军官拖进实验室。军官摘下头盔,露出年轻王副总的脸。
——实验台上摆着七把青铜钥匙,插在七个犹太儿童胸口。女学生抄起手术刀捅进军官眼睛,钥匙门突然飞入她体内。
——最后的画面是她跳进多瑙河,怀里抱着个亚裔婴儿(我爷爷?),婴儿手腕上有胎记。
记忆突然中断。红风衣女人的身体正在消散:"现在你明白禁忌为什么是'不可弑亲'了?王副总根本不是人类,是钥匙孕育的怪物!"
门外传来金属撕裂声,一只巨大的骨爪捅穿门板。红风衣女人猛地推我走向房间深处的镜子:"跳进去!去找真正的苏晚!"
"什么真正的苏晚?她不是己经......"
镜子突然映出令我血液凝固的画面:丽江凶宅的密室里,苏晚被锁在医疗床上,各种管子连接着她手腕的胎记。她的腹部隆起,明显是孕期。
"车祸死的是克隆体。"红风衣女人最后的声音飘忽不定,"你妻子一首在为你支付时间租金......"
骨爪撕开整扇青铜门,王副总畸形的身躯挤进来。他的皮肤下全是蠕动的钥匙,嘴里叼着个哭闹的婴儿——我的女儿。
"乖孙,"他吐出婴儿,金牙钥匙插进她胸口,"给爷爷开门。"
我冲向镜子的瞬间,女儿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:"爸爸,这次别选错了。"
*****
镜子像水幕般吞没我。
再睁眼是在丽江密室的监控屏幕前,画面显示实时影像:苏晚正在医疗床上痛苦挣扎,而屏幕右下角日期是——今天。
"终于醒了?"
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僵硬。转身看见艾琳娜坐在控制台前,护士服沾满血迹,但耳后没有数字纹身。
"这才是现实世界。"她调出监控回放:三天前,我把真正的苏晚锁在这里,用她做时间精粹的提取源。
画面里的"我"转过头,对着监控露出金牙:"等孩子出生,就是完美的钥匙容器。"
艾琳娜按下暂停键:"现在明白为什么你总在循环了?每次接近真相,王副总就重启时间线。"
密室的铁门突然被撞得凹陷。艾琳娜塞给我把手术刀:"苏晚和孩子只能活一个,选吧。"
手术刀触碰到掌纹的瞬间,我忽然明白了红风衣女人的选择——
1945年她抱走的根本不是婴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