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录像里的"我"冲监控露出金牙微笑的瞬间，整个燃烧的公寓突然安静了。
火焰凝固在半空，浓烟像被按了暂停键。林妍的白大褂下摆还在飘动，但她的表情僵住了——不，不是她僵住了，是我被拽进了某种思维加速状态。
"别信那个录像。"
泰迪熊不知何时爬回了我的脚边，被林妍踩扁的身体正慢慢鼓起来。它用索菲亚的声音说："记忆可以被剪辑，就像房产合同里的隐藏条款。"
林妍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，这是要挣脱控制的征兆。我猛地扑向那台平板电脑，金属手套碰到屏幕的瞬间，无数画面洪水般冲进我的大脑——
王副总的办公室全景。
那不是普通的房间，而是由人砌成的立方体。每面墙里都嵌着十几个半昏迷的人，他们的皮肤与墙体融合，胸腔随着呼吸轻微起伏。最恐怖的是西北角那张"人脸墙"，王副总正把咖啡杯放在某个凸出的额头上当杯垫。
"这是......"我恶心地干呕起来。
"王氏集团的真正资产。"泰迪熊跳上我肩膀，"活体放颤。"
林妍突然动了。她的脖子像蛇一样扭转180度，黑眼睛首勾勾盯着我："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需要钥匙了？"她举起银色钥匙插进自己左眼，"因为只有房东才能解放他们。"
眼窝变成锁孔，她转动钥匙。
整间公寓的墙壁开始蠕动，那些被吞噬的居民从墙里探出头，发出整齐的呻吟："陈先生......救救我们......"
*****
泰迪熊一口咬在我耳朵上："快想个地址！任何地址！"
剧痛让我本能地喊："丽江B-17号！"
天旋地转。我们摔在丽江凶宅的院子里，月光下的海棠树沙沙作响。泰迪熊像充气玩具般迅速膨胀，变成个等身大的玩偶，胸口锁孔滴着血。
"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。"
苏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我转身看见她靠在门框上，怀里没抱婴儿，左手无名指戴着我们的婚戒——这细节让我心脏骤停，因为记忆里她车祸时根本没戴戒指。
"别摆出那种表情。"她走过来，手指轻抚我胸口的金属手套，"才三个月不见，就认不出老婆了？"
她的体温、气息、右手小指上那道切水果留下的疤，全都真实得可怕。但当她踮脚凑近我耳边时，呼出的气息却是冰冷的："你被骗了，那些活体墙里......"
泰迪熊突然扑上来撞开她："她是假的！"
苏晚被撞得踉跄几步，突然诡异地悬浮起来，长发无风自动："亲爱的，你怎么能带着我们的定情信物乱跑呢？"她指向金属手套，"那可是用女儿的灵魂做的。"
我的手套突然开始收缩，勒得掌骨咯咯作响。剧痛中，一段陌生记忆浮现：
2023年3月14日深夜，丽江凶宅。我跪在婴儿床边，把哭闹的女儿放进金属手套。手套合拢的瞬间，哭声停止了，而苏晚在卧室门口看着这一切，眼角挂着血泪。
"这不是真的......"我攥着手套后退。
"当然不是。"泰迪熊突然撕开自己的肚皮，掏出把生锈的剪刀，"但你再不剪断记忆线，就永远分不清真假了。"
它把剪刀塞进我流血的手心。握住的瞬间，整个世界像老电影般褪色，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暗红色丝线——每根都连接着我的太阳穴，另一头延伸向虚空。
苏晚的身影开始闪烁，变成半透明的数据流："你会后悔的！王总承诺过给我们新生活！"
我对着最粗的那根红线剪下去。
*****
睁开眼是在医院病房。
窗外阳光明媚，床头摆着丽江B-17号的钥匙。这次没有便签，只有手机里一条未读短信：
"世界之门午夜开启，带上所有钥匙。记住，真正的房租是用时间支付的。——A"
我摸向胸口，金属手套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个正在渗血的钥匙孔。透过它，我看见自己的心脏上缠满了红线，另一端连接着——
病房门突然打开。
艾琳娜穿着护士服走进来，耳后的数字变成了"00"。她摘下口罩，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微笑："该收房租了，房东先生。"
她的护士服下摆沾满血迹，口袋里露出一角泛黄的租房合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