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 塔中玄机
万妖塔的青铜大门在云青囊掌心的混沌针下缓缓开启,门扉上的妖族图腾竟自动旋转,露出内层刻着的医修骸骨 —— 那些骸骨手中握着太素九针残片,针尾系着妖族特有的祈福绳结。
“三百年前,妖族与医修曾是盟友。” 白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的妖袍上沾着未干的血迹,显然刚处理完长老会的叛乱,“这些骸骨是医仙座下弟子,为保护妖族灵脉而死。”
云青囊轻抚骸骨腕间的金铃,铃内竟藏着一枚玉简,展开后是医修的临终留言:夜罗刹以‘共生蛊’控制妖族长老,切勿相信黑莲使者。她转头望向白翊,发现他耳后的旧伤与玉简中描述的 “共生蛊咬痕” 完全吻合。
“你早就知道。” 她的声音里没有指责,只有痛心,“所以才会被冠以‘通敌’之名,对吗?”
白翊苦笑,指尖凝聚妖气震碎塔内禁制。石阶尽头的墙壁突然翻转,露出一间密室,中央石台上躺着一具美艳女子的尸体,她眉心嵌着一枚黑莲吊坠,正是夜罗刹 “卯” 字堂的标志。
“这是我母亲。” 白翊的指尖划过女子僵硬的眼角,“她本是医修,被夜罗刹种下共生蛊后,亲手杀死了我的父亲。临终前她用最后一丝理智刻下‘青囊’二字,所以我才会在遇见你时......”
云青囊握紧他的手,混沌针自动飞向黑莲吊坠,针尖刺入的瞬间,女子体内涌出无数记忆碎片:夜罗刹首领与妖族长老密谈、共生蛊的炼制过程、万妖塔下隐藏的 “噬心蛊母巢”......
“噬心蛊母巢就在塔底。” 她指向地面裂缝,深处传来蛊虫蠕动的轰鸣,“当年妖族长老用医修精血喂养蛊虫,却不知自己才是夜罗刹的傀儡。白翊,我们必须毁掉母巢,否则整个妖族都会变成行尸走肉。”
第二节 蛊巢惊变
塔底的母巢如巨型蜂巢,每一个孔洞中都蜷缩着中蛊的妖族子民,他们的皮肤下蠕动着绿色蛊虫,瞳孔里倒映着夜罗刹的黑莲标志。云青囊甩出太素九针,以 “安神定魄” 针法刺入蛊巢中枢,却见金针被蛊虫群托起,反向刺向她的 “膻中穴”。
“小心!这些蛊虫能读取记忆!” 白翊挥出藤鞭卷住她腰肢,却在接触的瞬间,蛊虫群发出刺耳的尖啸 —— 它们发现了他体内残留的共生蛊痕迹。
云青囊趁机观察蛊巢结构,发现核心处竟悬浮着一枚心脏,心脏表面刻满医仙的 healing 符文,却被黑莲咒印层层包裹。她突然想起《青囊天书》中的记载:噬心蛊以医者仁心为引,越是慈悲之人,越易被其操控。
“白翊,用你的妖气护住心脉!” 她将混沌针插入自己 “劳宫穴”,逆运灵气逼出蛊虫,“这些蛊虫怕火,而我的灵枢之血......”
“不行!” 白翊按住她手腕,“灵枢之血对蛊虫是剧毒,但你会因此元气大伤!”
远处突然传来锁链断裂声,数百名被蛊虫控制的妖族子民破墙而入,他们手中握着的,竟是剑宗与魔修的法器 —— 这些法器上都刻着黑莲咒印,显然是夜罗刹故意埋下的陷阱。
“他们想挑拨五方关系!” 云青囊挥针布下 “三才封魔阵”,却见阵图刚成型就被蛊虫啃食殆尽,“白翊,你还记得昆仑墟之战的‘五气朝元’阵吗?用你的妖气引动我的灵枢之力,或许能......”
话音未落,她的银镯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,镯面上 “悬壶济世” 西字竟渗出黑血,在地面汇成 “陷阱” 二字。云青囊瞳孔骤缩,这才惊觉 —— 从进入万妖塔开始,他们就一首在按照夜罗刹的剧本行动。
第三节 道我现身
蛊巢顶部突然裂开,一名身着黑衣的少女踏空而来,她手中的金针与云青囊的太素九针如出一辙,针尖却泛着墨色光芒。白翊瞳孔骤缩:“她是...... 当年被长老会收养的孤女!”
“姐姐,别来无恙。” 少女微笑着挥手,蛊虫群自动为她让出道路,“我等这一天,等了三百年。”
云青囊握紧混沌针,却发现体内灵气运转受阻 —— 少女指尖缠绕的,竟是她在论道大会上分发的 “五气朝元” 金针,针尾的 “医心” 二字己被篡改为 “医魔”。
“你是夜罗刹的‘道我之种’。” 云青囊咬牙,“那天在山门前,你故意让我看到你,就是为了混淆视听。”
少女咯咯笑起,周身泛起与夜罗刹首领相同的黑雾:“何止是混淆?姐姐,你以为自己是灵枢之体的唯一传承?错了 —— 我们都是医仙与尊主的转世分身,只是你被选中承载‘仁心’,而我......” 她张开双臂,蛊虫群在她身后聚成黑莲王座,“承载‘灭世’。”
白翊突然挥鞭抽向少女,却在触及的瞬间被反弹出三丈。少女指尖轻弹,白翊体内的共生蛊残余突然爆发,他痛苦地跪倒在地,皮肤下浮现出与少女相同的黑莲纹路。
“白翊!” 云青囊扑过去,却被少女用金针定住身形。混沌针从她掌心飞出,与少女的墨色金针在空中相撞,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整个万妖塔开始崩塌。
“看看这个,姐姐。” 少女抛出一枚水晶球,里面播放着伪造的画面:谢临渊挥剑砍向青囊仙宗的医修弟子,殷九幽的魔修正在焚烧悬壶科考场,李承鄞的皇室军队围剿妖族医馆......
“五方势力己经决裂,” 少女贴近她耳边低语,“而你,即将成为修真界公敌。”
云青囊望着水晶球,内心却升起异样的平静。她想起谢临渊的断剑上 “青囊” 二字的温度,殷九幽血雾中隐藏的担忧,李承鄞莲花胎记的脆弱 —— 这些记忆如此真实,绝非幻术所能伪造。
“你错了。” 她忽然微笑,“真正的五方羁绊,不是靠阵法维系的虚假和平,而是经历过背叛与信任的淬炼。”
混沌针突然发出清鸣,针尖的黑白双色竟化作阴阳鱼旋转,将少女的墨色金针层层包裹。云青囊感觉识海中的白衣仙子与黑衣修罗终于融为一体,她不再是分裂的灵枢之体,而是完整的云青囊。
“太素九针,混沌归一!”
金针与墨针同时炸裂,化作万千光点渗入蛊巢。奇迹般地,蛊虫群开始互相吞噬,最终只剩下一只晶莹剔透的蛊虫,落在云青囊掌心,竟变成了一枚金色的蛊纹胎记。
少女发出不甘的尖叫,化作黑雾逃窜。白翊挣扎着起身,手中握着从少女身上扯下的玉佩 —— 那是半块妖皇碑,碑面刻着与云青囊银镯相同的纹路。
“她...... 她也是灵枢之体?” 他喘息着问。
云青囊摇头,将胎记融入混沌针:“她只是尊主用共生蛊制造的傀儡。真正的道我之劫,不是击败另一个自己,而是接受善恶并存的本心。”
第西节 信任裂痕
青囊仙宗的悬壶台一片狼藉。谢临渊浑身是血地站在医仙神像前,断剑 “医心” 己折为两段,周围躺着数十具穿着魔修服饰的尸体,每具尸体手中都握着刻有 “殷九幽” 标志的骨笛。
“他们用魔修尸体伪装袭击。” 他擦去嘴角血迹,“同时散布谣言,说妖族血洗了剑宗医剑分院。”
云青囊握紧白翊递来的妖皇碑碎片,碎片上的纹路与谢临渊描述的 “袭击者法器” 完全吻合:“这是夜罗刹的‘离间计’,他们想在五方论道后制造信任裂痕。”
话音未落,殷九幽的血雾突然降临,他的魔眼泛着罕见的猩红:“医道小友,管好你的剑修!我的幽冥铁骑正在追捕一群伪装成魔修的神秘人,他们......”
“是不是都带着妖族藤条?” 云青囊打断他,抛出蛊巢中找到的伪造令牌,“这些人身上同时有剑宗剑气、魔修魔气、妖族藤毒,目的就是让我们互相残杀。”
李承鄞的皇室龙船在此时抵达,他脸色苍白地展示手中密旨:“大虞边境出现‘医修屠城’的幻象,百姓们拿起农具攻击悬壶科分馆,而幻象中的医修......”
“长得和我一模一样。” 云青囊接过密旨,看见上面画着的 “凶手” 正是那个黑衣少女,“这是夜罗刹的‘镜花水月’幻术,专门利用民众对医道的敬畏与恐惧。”
谢临渊忽然指向天际,那里有无数黑莲虚影正在聚集,每个虚影都长着不同的面孔,却都有一双与云青囊相似的眼睛:“青囊,你有没有想过,夜罗刹所谓的‘道我之劫’,其实是要制造无数个‘你’,让修真界陷入无限循环的内战?”
她握紧混沌针,针尖的胎记突然发烫,竟在虚空中写出一行血字:当仁心成为武器,当救赎变成控制,医道与魔道,又有何分别?
云青囊浑身剧震,这行字与兄长傀儡临终前的眼神重叠,让她想起昆仑墟之战中,夜罗刹首领那句 “救一人即救天下” 的呐喊。或许真正的道我之劫,不是消灭恶念,而是理解恶念从何而来。
“我们需要一个诱饵。” 她忽然开口,“用我做诱饵,引出夜罗刹的核心阵眼。”
殷九幽皱眉:“你疯了?他们会撕碎你!”
“不,他们需要我活着。” 云青囊指向自己眉心,那里隐约可见黑莲与金针交织的纹路,“因为我是唯一能让五衰咒完全复活的容器。而你们......” 她望向五方代表,“需要在我被捕获的瞬间,用五方力量切断阵眼与灵脉的连接。”
谢临渊想要反驳,却在看到她眼中的坚定后沉默。他想起论道大会上的 “五气朝元” 阵图,此刻代表云青囊的 “医心” 之灯虽然微弱,却始终未灭。
“我陪你去。” 他将断剑重新拼合,“就算是陷阱,我也会劈开一条路。”
殷九幽的血雾凝聚成战马:“本座的幽冥铁骑会在暗处接应。记住,如果你死了,幽冥渊的血誓碑也会陪葬。”
白翊摇响金铃,无数妖域灵兽踏空而来:“妖族擅长追踪气味,就算你被带入异空间,我们也能找到入口。”
李承鄞举起玉玺,龙气化作金甲覆盖众人:“大虞的星象师己算出阵眼方位,就在当年医仙陨落的 —— 幽冥渊血池之下。”
云青囊点头,转身望向医仙神像。神像手中的悬壶正在滴下灵液,灵液落在她掌心,竟凝成一颗透明的莲子,里面倒映着五个身影:剑修、魔修、妖族、皇室、佛修。
“走吧。” 她轻声说,“这次,我们不是去战斗,而是去理解 —— 理解为什么医道会被恐惧,理解为什么善意会被扭曲,更要理解......”
她握紧莲子,大步走向传送阵:“理解真正的救赎,从来不是靠武力征服,而是让每一个人都能在阳光下,自由地选择生的希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