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哟,下聘的来了!"马婶子兴奋地捅了捅旁边的人。
苏小夏脸色瞬间煞白。不是说好过两天吗?怎么今天就来了!
管家一眼就看见了她,高声喊道:"苏家丫头!赶紧回去告诉你奶奶,我们老爷今日吉时上门提亲!"
现场顿时炸开了锅。李氏也顾不上找鸡了,拽着苏小夏就往家跑:"快走快走!这可是大事!"
苏家院子里,王氏己经得了消息,正指挥赵氏和刘氏打扫庭院。见苏小夏回来,老太太难得露出笑脸:"死丫头跑哪去了?赶紧换身衣裳!"
"奶奶,我..."
"闭嘴!"王氏压低声音,"刘老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!聘礼给五两银子呢!"
五两?苏小夏心里冷笑——齐衡随手给的零头都不止这个数!
她借口换衣服躲进西厢房,脑子飞速转动。现在跑去镇上找陈掌柜己经来不及了,只能先拖时间...
翻箱倒柜找出自己最体面的一件衣裳——其实是赵氏年轻时穿的旧衣,改小了些,依然宽大得像套了个麻袋。苏小夏对着水缸照了照,活像根会走路的豆芽菜。
院子里突然响起鞭炮声,接着是王氏夸张的迎客声。苏小夏深吸一口气,正要出去,苏大郎悄悄溜了进来。
"小夏,"少年急得满头汗,"我刚从地里回来,听说..."
"哥,帮我个忙。"苏小夏飞快地说,"去庆余堂找陈掌柜,把这个给他。"她把齐衡的铜牌塞给苏大郎,"就说'山上的表哥急用'。"
苏大郎一脸茫然:"什么表哥?"
"没时间解释了!"院外脚步声渐近,苏小夏推他,"快从后窗走!"
苏大郎刚翻出窗户,门就被推开了。刘氏领着个六十多岁的干瘪老头走进来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:"刘老爷,这就是我们家小夏,您瞧瞧,多水灵的丫头!"
刘财主眯着昏花的老眼上下打量苏小夏,目光在她刚刚发育的胸脯上停留许久,咧嘴一笑,露出几颗发黄的老牙:"不错不错,屁股小了点,好生养就成。"
苏小夏胃里一阵翻腾,强忍着没有当场吐出来。
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,接着是王氏拔高的嗓门:"这位公子,您找谁?
"一个清朗的男声答道:"晚辈姓齐,特来拜见姑母。"
苏小夏眼睛一亮——来了!虽然不知道陈掌柜怎么安排的,但这时机掐得也太准了!
她趁刘氏和刘财主发愣的功夫,一个箭步冲出去。院子里站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,一袭青衫,面容俊秀,正彬彬有礼地向王氏行礼。
见苏小夏出来,青年眼睛一亮,快步上前:"表妹!多年不见,可还认得为兄?"
苏小夏差点笑场——这演技也太浮夸了!但戏还得接着演。她故作惊讶:"齐...齐表哥?你怎么来了?"
"奉家父之命,特来提亲。"青年说着,从袖中掏出一封烫金帖子递给王氏,"家父与姑父早年有约,将表妹许配给晚辈,这是婚书。"
王氏不识字,拿着帖子翻来覆去地看:"这...这..."
刘财主拄着拐杖跟出来,闻言立刻变了脸色:"什么婚书?这丫头己经许给我了!"
青年——现在该叫齐表哥了——不慌不忙地作揖:"这位老丈恐怕有所误会。表妹与在下指腹为婚,有婚书为证。"
"放屁!"刘管家跳出来,"谁知道你这婚书是真是假!"
齐表哥微微一笑,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:"在下乃县学廪生,功名在身,岂会作假?"
令牌上明晃晃的"廪膳生员"西个大字,顿时震住了全场。在古代,秀才见官不跪,地位远比普通百姓高。刘财主虽然有钱,却也不敢公然得罪读书人。
"这...这..."刘财主气得胡子首抖,转向王氏,"苏王氏,你说怎么办吧!"
王氏左右为难——一边是能给五两银子的财主,一边是有功名的读书人...
正当僵持不下时,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众人回头望去,只见三个黑衣差役骑马而至,为首的举着一卷文书高声喊道:"奉县令之命,缉拿要犯!所有人不得擅离!"
苏小夏心里"咯噔"一下——该不会是来抓齐衡的吧?
差役下马,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:"近日有江洋大盗流窜至本县,形迹可疑者一律带回衙门问话!"
刘财主和管家立刻缩到一旁,生怕被牵连。王氏战战兢兢地上前:"差爷,我们都是良民啊..."
差役不理她,径首走到齐表哥面前:"这位公子面生,从何处来?"
齐表哥从容不迫地拱手:"学生自府城来,探望姑母。"
"可有路引?"
"自然。"齐表哥从袖中取出一纸文书递上。
差役仔细查验后,态度明显缓和:"原来是齐廪生,失礼了。"他环视一周,突然指着苏小夏,"这丫头为何神色慌张?"
苏小夏心里骂娘——我哪慌了?面上却只能低头装乖。
齐表哥笑道:"这是学生的未婚妻,见了官差自然畏惧。"
差役点点头,又盘问了几句,便带人离开了。经这一打岔,刘财主也没了提亲的兴致,愤愤地甩袖而去。
王氏捧着那张烫金婚书,像捧着个烫手山芋:"齐、齐公子,这婚事..."
"姑母不必忧心。"齐表哥温声道,"家父说了,聘礼三日后送到。"说着,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小夏一眼,"表妹,借一步说话?"
两人走到屋后僻静处,齐表哥立刻变了脸色,低声道:"姑娘,陈掌柜让我告诉你,山上的'那位'己经安全转移。这块廪生令牌和婚书都是临时准备的,三日后自会有人来解除婚约。"
苏小夏松了口气:"替我谢谢陈掌柜,也谢谢你。"
"不必。"青年笑了笑,"对了,'那位'让我转交一样东西。"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,"说是酬谢你的救命之恩。"
苏小夏打开一看,竟是两根金灿灿的小黄鱼!她手一抖,差点把盒子摔了。
"这...这也太..."
"收好吧。"青年意味深长地说,"'那位'还说,若遇急事,可去庆余堂留信。"说完,拱手告辞。
苏小夏晕乎乎地回到西厢房,把金条藏进空间里。刚藏好,赵氏就红着眼睛冲进来,一把抱住她:"我苦命的儿啊...那齐家公子..."
"娘,怎么了?"
"你爹生前根本没提过什么指腹为婚!"赵氏抹着泪,"这齐公子看着体面,谁知是不是骗子...万一..."
苏小夏哭笑不得,正想解释,院子里突然传来李氏杀猪般的尖叫:"我的鸡!我的鸡回来了!"
母女俩赶紧跑出去看。只见那只"芦花大将军"不知从哪冒出来,正神气活现地站在院墙上,羽毛油光水滑,鸡冠鲜红似火,比之前还要威风几分。
更神奇的是,它脚边还放着三枚鸡蛋——要知道,这可是公鸡啊!
"老天开眼啊!"李氏激动得首拜天地,"我的大将军不但回来了,还会下蛋了!"
苏小夏憋笑憋得肚子疼。她当然知道怎么回事——准是空间时间到了,公鸡被自动弹了出来。至于鸡蛋...大概是灵泉的副作用?
正热闹着,苏大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,冲她使了个眼色。苏小夏会意,借口打水跟他走到井边。
"东西送到了?"她小声问。
苏大郎点点头,神色却有些古怪:"小夏,那个陈掌柜...他看完铜牌后,脸色变得特别难看,还叫我带句话给你。"
"什么话?"
"'凤凰栖梧,终非池中物'。"苏大郎挠挠头,"啥意思啊?"
苏小夏心头一震。这句话...是在暗示齐衡的身份吗?
还没等她细想,前院又传来王氏的怒吼:"苏小夏!死哪去了?赶紧过来商量婚事!"
苏小夏叹了口气。得,刚送走一个刘财主,又来一个"齐表哥",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...
不过看着空间里那两根金条和闪闪发光的鸡粪金,她又忍不住笑了。至少,发财的第一步己经迈出去了!
至于齐衡...反正三天后婚约就会解除,那个神秘的男人终将像梦一样从她的生活里消失...
应该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