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时刚过,兄妹俩就借口"去县衙拿荐书"出了村。走到半路,苏小夏突然拉住苏大郎:"哥,咱们绕道去趟马婶子家。"
"啊?马婶子整天嚼舌根..."
"正因为她嘴碎,才知道村里的大小事。"苏小夏狡黠一笑,"我想打听那些黑衣人的动向。"
马寡妇家比上次来时更破败了。屋顶的洞变大了,门板也歪斜着,寒酸得让人心酸。小豆子蹲在门口玩泥巴,见他们来,欢天喜地地跑进屋喊娘。
马寡妇的病己经好了大半,见到苏小夏就要下跪:"恩人啊..."
"婶子别这样!"苏小夏赶紧扶住她,"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。"
听完她的来意,马寡妇拍着胸脯保证:"包在我身上!村里就数我消息最灵通!"她压低声音,"那些黑衣人住在里正家的厢房,每天早出晚归,好像在找什么东西..."
"找东西?"苏小夏心头一动,"不是找人?"
"听说是在找一块玉佩!"马寡妇神秘兮兮地说,"前儿个还挨家挨户问呢,说谁捡到了重重有赏!"
玉佩?苏小夏下意识摸向怀中的禾苗玉佩。看来司礼监的人并不知道齐衡把玉佩给了她...
告别马寡妇,兄妹俩加快脚步往镇上赶。路过一片玉米地时,苏小夏突然听到微弱的呻吟声。
"哥,你听!"
拨开茂密的玉米秆,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倒在田沟里,胸口插着半截断箭,己经奄奄一息。
"还、还活着!"苏大郎探了探鼻息。
苏小夏二话不说,取出随身携带的灵泉水喂给伤者。几口水下去,男子的呼吸平稳了些,微微睁开眼。
"姑娘...救..."
"别说话。"苏小夏检查着他的伤势,"谁伤的你?"
"黑衣...弯刀..."男子艰难地说,"庆余堂...陈..."
"陈掌柜?"苏小夏心头一震,"你是庆余堂的人?"
男子微微点头,突然抓住她的手:"小心...内奸..."说完又昏了过去。
"哥,咱们得救他!"苏小夏当机立断,"你先背他去那个废弃的瓜棚,我去镇上找陈掌柜!"
"这荒郊野岭的,你一个人..."
"我有王师爷的腰牌,没人敢动我。"苏小夏把灵泉塞给苏大郎,"每隔半个时辰喂他两口,千万别让伤口恶化!"
分开后,苏小夏一路小跑来到镇上。庆余堂大门紧闭,贴着"东主有事"的告示。她绕到后门,按特定节奏敲了三长两短。
门"吱呀"开了一条缝,露出张陌生的脸:"抓药还是看病?"
"我买当归。"苏小夏说出暗号。
"当归卖完了。"对方回答,"只有白芍。"
暗号不对!苏小夏心头警铃大作,表面却不动声色:"那算了,我去别家看看。"
刚转身,后门突然大开,两个彪形大汉冲出来抓她!苏小夏早有准备,一个矮身从二人腋下钻过,撒腿就跑。
"抓住她!"大汉怒吼着追上来。
苏小夏七拐八绕钻进一条小巷,眼看就要被追上,突然被一只大手拽进一间民宅!
"嘘!"对方捂住她的嘴,"是我!"
定睛一看,竟是周娘子!她比上次见面憔悴了许多,眼睛红肿得像桃子。
"周娘子?庆余堂怎么了?"
"陈掌柜失踪三天了。"周娘子哽咽道,"那些人抓了他,还设下陷阱等你们上钩..."
苏小夏心头一沉,赶紧说了玉米地里那个伤员的事。周娘子脸色大变:"是老吴!陈掌柜的心腹!他肯定知道掌柜的下落!"
两人正说着,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周娘子赶紧拉着苏小夏钻进地窖:"姑娘,现在镇上太危险,你赶紧回村!"
"可老吴..."
"我会派人去救。"周娘子递给她一个小包袱,"这是陈掌柜之前准备的,说如果你来就交给你。"
包袱里是几包药材、一小袋银子和一张字条。字条上只有潦草的几个字:"玉佩关键,勿示于人"。
离开周娘子家,苏小夏心神不宁。陈掌柜被抓,齐衡下落不明,黑衣人步步紧逼...她得尽快回村找苏大郎商量对策。
刚出镇子,迎面撞上慌慌张张跑来的苏大郎:"小夏!不好了!那人...那人死了!"
"什么?!"
"我刚按你说的喂水,突然来了几个黑衣人!"苏大郎满脸惊恐,"他们...他们一刀就把老吴捅死了,还放火烧了瓜棚!"
苏小夏如坠冰窟。老吴临死前说的"内奸"是什么意思?村里有人向黑衣人告密?
"哥,咱们得赶紧回家。"她拉起苏大郎就跑,"这事千万别告诉任何人!"
回村路上,苏小夏总觉得有人在跟踪。路过一片小树林时,她突然拽着苏大郎钻了进去。
"怎么了?"
"嘘..."她指指后面。
果然,不一会儿,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路口——是苏杏花!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,骂骂咧咧地往村里去了。
"她跟踪我们?"苏大郎瞪大眼睛。
"恐怕不止..."苏小夏眯起眼睛,"哥,你还记得老吴说的'内奸'吗?"
苏大郎倒吸一口凉气:"你是说...杏花她..."
"不确定,但太巧了。"苏小夏沉声道,"咱们得试探一下。"
两人绕路回到村里,故意在井台边大声谈论"在镇上见到王师爷"、"秋收后就去县衙当差"之类的话。果然,不一会儿苏杏花就"偶遇"了他们。
"哟,从镇上回来啦?"苏杏花阴阳怪气地说,"见到你那'未婚夫'没有啊?"
"关你什么事?"苏小夏假装生气,"杏花姐这么闲,不如操心自己的婚事?听说前儿个张屠户家来相看,嫌你腰太粗?"
"你!"苏杏花气得首跺脚,"小贱人别得意!你那点破事我都知道!等着瞧吧!"说完扭头就走。
苏小夏和苏大郎交换了个眼神——这反应太可疑了!
晚饭时,全家人都发现苏杏花不见了。李氏急得团团转,苏老汉派苏老大去村里找,结果在村口撞见了慌慌张张跑回来的苏杏花。
"死丫头跑哪去了?"李氏揪着女儿耳朵骂。
"我、我去马婶子家借鞋样子..."苏杏花眼神闪烁。
苏小夏心里冷笑——马寡妇家在东头,可苏老大是在西边村口找到的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