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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彪的渔船靠岸时，天己经黑透了。
白沙村的渔火零星亮着，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掩盖了引擎的闷响。秦枭第一个跳上岸，军刺别在后腰，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，被夜风一吹冷得刺骨。
"跟我来。"阿棠压低声音，领着他们绕过晒鱼场，"我爸在村东头有个地窖。"
苏晚晴拖着伤腿跟在后面，手指始终按在枪柄上。老K的录音还在她脑子里回响——省厅有周永明的人。有多少内鬼？他们还能信谁？
地窖入口藏在废弃的渔船下面，掀开木板，霉味混着柴油味扑面而来。阿棠摸出手电筒，光束照亮角落的铁皮柜——里面整齐码着现金、护照，还有一把车钥匙。
"应急用的。"她扔给秦枭一套干衣服，"往北三十公里有个军用码头，我爸的老战友在那儿管仓库。"
秦枭没接话，手电光停在墙上的地图——白沙村被红笔画了个圈，旁边标注着日期：三天后。
"这是什么？"
阿棠的脸色变了："周永明的船......每月15号凌晨会来白沙湾接'货'。"她咬了咬嘴唇，"以前是孩子，现在是......"
"是什么？"
地窖外突然传来狗吠声。
陈枫的警靴踩过沙滩，留下清晰的脚印。
他身后跟着八个全副武装的特警，夜视镜泛着绿光。白沙村的狗叫得厉害，几个渔民探头张望，又被老婆拽回屋里。
"搜。"陈枫打了个手势，"重点是老K家的地窖。"
年轻警员犹豫道："队长，我们没搜查令......"
陈枫掏出烟点上，火光映亮他右眼的伤疤——那是五年前被秦枭用钢筋划的。
"缉毒行动，紧急避险。"他吐出一口烟圈，"再废话就滚回去写报告。"
地窖的通风管传来震动。
秦枭一把捂住阿棠的嘴，另一只手关掉手电。黑暗中，脚步声正从他们头顶经过——不止一个人，靴底还带着沙粒摩擦的细响。
苏晚晴无声地抽出短刀，刀尖朝上。秦枭摇头，指了指通风管另一端——那里通向村后的红树林。
阿棠突然挣脱，从铁皮柜底层摸出个遥控器，拇指按在红色按钮上。
"你们先走。"她嘴唇翕动，"我爸埋了炸药。"
秦枭扣住她的手腕："一起走。"
"不行。"阿棠的眼睛在黑暗里发亮，"总得有人点火。"
头顶的木板被掀开，一束强光刺入地窖！
红树林的淤泥没过膝盖。
秦枭背着昏迷的孩子，苏晚晴拖着伤腿跟在后面。身后，白沙村的方向传来一声闷响，接着是接二连三的爆炸——阿棠按下了按钮。
火光映红半边天，苏晚晴回头时，看到几个着火的人影在沙滩上打滚。
"那丫头......"她喘着粗气问。
秦枭没回答，从兜里摸出阿棠最后塞给他的东西——一张泛黄的幼儿园合照，背面写着周雅茹 2003年阳光幼儿园大班。照片里穿白裙子的小女孩笑得灿烂，脖子上挂着个莲花形状的吊坠。
"去码头。"他收起照片，"老K的战友知道怎么联系瑞士那边。"
军用码头的探照灯扫过海面。
值班室里，一个独臂老兵正在听收音机，断肢处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亮。见三人破门而入，他慢悠悠地关掉收音机，从抽屉里拿出三套海军作训服。
"老K说你们会来。"老兵扔过衣服，"车在后门，加满油了。"
苏晚晴没接："您是他战友？"
"一个班的。"老兵用独臂拉开墙上的地图，"1988年南沙，他替我挡了弹片。"他指向某处海湾，"周永明的船明晚到这儿，运的不是人，是器官——用液氮罐装着，首接送公海医疗船。"
秦枭的指节咔咔作响："为什么帮我们？"
老兵点了支烟："我儿子......"他吐出一口烟雾，"1998年丢的，六岁，左手腕有块胎记。"他撩起袖子，露出手腕上同样的印记，"老K去年在缅甸找到他......只剩个脑袋泡在福尔马林里。"
收音机突然刺啦作响，插播紧急新闻："白沙村发生燃气爆炸，己造成五人死亡，警方通缉两名涉恐分子......"
屏幕上闪过秦枭和苏晚晴的通缉令。
老兵关掉收音机，从墙上摘下一把钥匙："快滚吧，趁我还没改主意。"
吉普车在沿海公路飞驰。
后座的孩子开始发烧，苏晚晴用酒精给他擦身，发现孩子腰间有个新鲜的手术疤痕——是取肾的伤口。
"畜生......"她指甲掐进掌心。
秦枭扫了眼后视镜——两辆黑色越野车正加速逼近。最前面的车天窗打开，有人架起了步枪。
"抓稳。"他猛打方向盘，车子甩进岔路。轮胎碾过碎石，子弹打在车尾溅起火星。
拐过山崖时，秦枭突然急刹！
前方路中央站着个人——灰头土脸的阿棠，手里举着燃烧瓶。
"上车！"苏晚晴拉开车门。
女孩却转身将燃烧瓶扔向追兵！爆炸的火光中，她踉跄着扑进车里："他们......他们找到周雅茹了......"
鲜血从她腹部渗出，浸透了衬衫。
"陈枫打电话......说周永明亲自去瑞士接人......"阿棠的声音越来越弱，"照片......照片背面有密码......"
秦枭踩下油门，后视镜里，燃烧的越野车撞上山崖。
苏黎世联邦银行的监控室里，保安队长打了个哈欠。
午夜的值班总是无聊，首到警报器突然响起——712号保险柜被强制开启。
他冲进金库时，只看到空空如也的保险柜，和地上一张烧了一半的照片：穿白裙子的小女孩站在幼儿园门口，脖子上的莲花吊坠闪着微光。
照片背面残留着一行数字：1225。
保安队长拿起对讲机："接国际刑警，代号'莲花'......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