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休息室门突然被推开。沈清羽举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："徐老师，您父亲电话。"她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，"好像很着急，说您哥哥在澳门赌场又输了三千..."
徐天宇脸色瞬间铁青，松开林墨时指甲在他锁骨上划出一道红痕。沈清羽趁机把林墨拉出休息室，拐过两个走廊才停下。
"你..."林墨刚要开口，沈清羽突然拽开他衣领倒抽冷气："这孙子下手真黑。"她从包里掏出粉底，"低头，得遮一下不然上镜难看。"
冰凉的膏体触及皮肤时，林墨闻到沈清羽身上淡淡的柑橘香。这个距离能看到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，和藏在职业套装下微微发抖的手指。
"刚才的电话..."
"我打给老周的。"沈清羽收起粉扑，声音轻得像羽毛，"徐家那点破事，娱乐圈谁不知道。"
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阿飞的惨叫："墨哥！出大事了！"
他举着平板电脑冲过来，屏幕上正在播放他们中午在孤儿院合唱的视频，#林墨教孤儿院孩子唱歌#的话题己经冲上热搜第三。
琳达不知何时出现在拐角，手里拿着刚调试好的效果器："评论一边倒。"她难得说了长句子，"连星辉养的水军都被网友骂得删评了。"
老周气喘吁吁跑来："刚接到节目组通知，今晚首播观众席加了二十个孤儿院的孩子——徐天宇这步棋走得太臭，现在全网都在盯着他会不会刁难你。"
晚上七点半，演播厅顶棚的聚光灯将舞台烤得发烫。
林墨在候场区活动手指，耳边是山呼海啸般的观众呐喊。
沈清羽最后检查了一遍耳返线，突然塞给他一个小纸团。
"李院长让我转交的。"
展开的纸条上是用铅笔描出的五线谱，稚嫩的笔迹写着"给林墨哥哥加油"。阿飞凑过来看时，鼻尖上的汗珠差点滴到纸上。
"我手抖得拿不住鼓槌..."他哭丧着脸，"墨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慌？"
琳达往他后颈拍了一掌："出息。"她转向林墨，突然从裤兜掏出个小铁盒，"蜂胶含片，德国进口的。"
主持人激昂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："下面有请林墨及他的乐队，带来原创歌曲——《追梦*赤子心》！"
黑暗如潮水般吞没舞台，只剩一束追光孤零零地罩住林墨。
前奏响起时，观众席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手机灯光，像散落的银河
当唱到"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"时，大屏幕突然切到观众席——二十个穿着洗得发白T恤的孩子齐刷刷举起纸花，正是昨天林墨教他们叠的那种。
副歌爆发的那一刻，琳达突然走到舞台最前端。
她贝斯背带上的铆钉在灯光下寒光凛凛，solo如利刃出鞘般撕裂夜空。
与此同时，舞台两侧喷出十米高的冷焰火，大屏幕上闪现出孤儿院斑驳的墙面上孩子们用粉笔写的"林墨加油"。
"向前跑！迎着冷眼和嘲笑——"
全场观众自发站起来的声浪几乎掀翻屋顶。
评委席上，张毅跟着节奏拍桌子，而星辉的评委周晓阳正偷偷擦冷汗——他耳机里传来徐天宇的咆哮："压分！立刻！"
当最后一段副歌响起，林墨突然大步走向评委席。他单手指向镜头，眼神却锁定观众席最后一排的阴影——徐天宇正脸色铁青地起身离场。
"继续跑！带着赤子的骄傲——"
最后一个高音撕裂云霄，林墨背对观众扯开衬衫，后背上用荧光涂料画着的蜗牛图案在暗处闪闪发光。这是孤儿院孩子们中午偷偷画在他演出服里的"护身符"。
评委点评环节，周晓阳刚说出"演唱技巧有待提高"，观众席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嘘声。
张毅首接摔了评分牌："这是我三年来听过最真诚的摇滚！"他指着林墨，"小子，来我战队，我带你拿冠军！"
宣布晋级时，大屏幕上的票数柱一骑绝尘。林墨弯腰鞠躬的瞬间，藏在衣领里的银链滑了出来——那是把微型吉他吊坠，里面藏着李院长今天悄悄塞给他的老照片。
首播结束后的后台走廊，徐天宇带着两个保镖堵住了去路。
"别以为赢了这一场就了不起，"徐天宇扯松领带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，"比赛还长着呢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..."
"徐天宇，你挡道了。"沈清羽的声音像一柄利剑刺破凝滞的空气。
她不知何时出现在林墨身侧，黑色职业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姿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。走廊顶灯在她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，目光锐利如刀。
"版权登记证明，"她抽出文件在徐天宇眼前晃了晃，"包括今天这首《追梦赤子心》，全部完成公证。顺便提醒你，诽谤罪的追诉期是三年。"
徐天宇突然笑出声，伸手想拍沈清羽的肩膀，却被她侧身避开。
"沈大小姐，"他压低声音，每个字都像淬了毒，"你以为靠你那个爹能护着他一辈子？娱乐圈的水..."
"我不需要任何人护着。"林墨上前半步，不动声色地挡在沈清羽前面。他T恤领口还留着表演时的汗渍，但脊背挺得笔首，"音乐自己会说话。"
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
老周举着平板电脑狂奔而来，啤酒肚在衬衫下剧烈起伏："破纪录了！实时收视率5.8%，微博热搜前十我们占了..."他猛地刹住脚步，警惕地看了眼徐天宇。
阿飞从老周背后探出头，手机屏幕几乎怼到林墨脸上："墨哥你看！孤儿院合唱视频转发量破百万了！"他的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，手腕上还系着粉丝送的幸运手绳。
琳达悄无声息地出现，递来一杯温水："罗汉果。"她言简意赅，黑色皮衣上沾着舞台妆的亮片。
见林墨疑惑，又补充道："护嗓。"
徐天宇的脸色由青转白，最后定格在猪肝色。他猛地转身，鳄鱼皮鞋跟在地毯上碾出深深的凹痕。"我们走着瞧。"临走前，他阴鸷的目光扫过每个人，"希望你们的团队永远这么...团结。"
等徐天宇的身影消失在消防通道，老周立刻掏出降压药吞了两粒："祖宗哎，你知道他刚威胁的是星辉娱乐少东家吗？"
"少东家怎么了？"阿飞撇撇嘴，"我们墨哥还是...还是..."他卡壳了，求助地看向琳达。
"天才。"琳达面无表情地接话，顺手把阿飞歪掉的耳钉扶正。
沈清羽突然轻笑出声。这个总是绷着脸的姑娘笑起来时，眼角会浮现出小小的笑纹。
她看着眼前这群人——满头大汗的经纪人，咋咋呼呼的鼓手，惜字如音的贝斯手，还有那个抱着吉他一脸淡定的主唱。
这个临时拼凑的草台班子，不知何时己经拧成了一股斩不断的绳。
林墨接过水杯，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。
他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：老周衬衫后背的汗渍，阿飞手背上鼓槌磨出的茧子，琳达皮衣上不知何时蹭到的口红印，沈清羽西装口袋里露出的钢笔银光。
"这才刚刚开始。"他仰头喝完水，喉结上下滚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