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局重生特种兵世界

第36章 月下牢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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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开局重生特种兵世界
作者:
红星坦克
本章字数:
4808
更新时间:
2025-07-08

基地的夜,沉得如同浸透了墨汁,万籁俱寂。唯有清冷的月光,慷慨地泼洒下来,将训练场边缘的铁丝网镀上了一层流动的、锋利的银边,像是大地沉默的琴弦。林峰斜倚在哨塔冰凉的金属栏杆上,指尖一枚黄铜色的空弹壳无声地翻转、跳跃,反射着月华细碎的微光。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那栋唯一还亮着灯的办公楼——像黑暗中的一座孤岛。那是袁朗的窗户。

“哟,袁大队长,”林峰对着那点灯火的方向,声音不高,带着点夜风般的懒散和揶揄,“您老这是要跟月亮比谁熬得更久?再这么鞠躬尽瘁下去,我看铁路副大队长的位置,迟早得给你腾出来。”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,语气里的调侃意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
一阵夜风掠过空旷的靶场,卷起干燥的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、早己冷却的火药余烬气息,拂过哨塔。就在这时,办公楼那扇亮着的窗户晃动了一下人影,袁朗的身影出现在窗边,手里端着一个深绿色的军用搪瓷缸。他似乎听到了林峰的话,也没开窗,就那么对着月光的方向,遥遥举了举杯,动作随意得像是在跟老朋友隔空碰杯。

“有辙吗?”袁朗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,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和浓得化不开的无奈笑意,像被揉皱的纸,“老铁同志现在彻底甩手掌柜了!从作战计划到行动总结,从人员档案到物资申请,连那帮新兵蛋子下个月的体能训练表,都得我一个字一个字给他审!” 他灌了一大口搪瓷缸里的东西,不知是浓茶还是凉白开。

林峰嗤地笑出声,指尖的弹壳旋转得更快,几乎带起了细微的风声:“一点脾气没有?他老人家倒是清闲,一杯茶一张报纸,你这儿都快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了。” 他微微侧头,月光勾勒出他下颌清晰的线条。

“脾气?”袁朗的声音消失在窗边,没过几秒,楼下就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。他利落地攀上哨塔,动作依旧矫健,但作战服的领口随意地敞开着,领子下隐约可见疲惫的褶皱。他毫不客气地从林峰指尖抽走那枚温热的弹壳,入手冰凉。“不爽也得干啊。谁让我肩膀上比他少扛两颗星星呢?” 袁朗把玩着弹壳,语气半真半假,带着点自嘲的意味,“你以为我想?上个月边境清剿的任务计划、行动部署图、风险评估报告……还有那七个倒霉催的雇佣兵怎么死的、埋哪儿的善后材料,全他妈是我熬通宵一个字一个字抠出来的!”

他将弹壳高高抛起,黄铜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,又稳稳落回掌心,发出清脆的撞击声:“有时候真纳闷,老铁这甩手掌柜当得也太心安理得了。上次跟狼牙搞联合演习,连通讯频率对接和火力支援的联络方案,都是老子半夜三更从被窝里爬出来现改的!” 他揉了揉眉心,眼里的红血丝在月光下清晰可见,像蛛网般密布。

林峰的目光在他布满倦意的脸上停留片刻,没说话,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:又熬了多少个通宵?

“那你就没跟铁路提提?好歹分担点。”林峰的声音放低了些,像是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。

“提?”袁朗嗤笑一声,带着点不屑的意味,整个人放松地靠在了冰冷的栏杆上,月光毫无遮拦地洒在他脸上,清晰地映出下巴上新冒出的青色胡茬。他刻意模仿着铁路那副严肃又带着点官腔的语调:“‘袁朗啊,年轻人,多干点就是多学点!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和锻炼!’ 或者首接一句——‘袁朗,这是命令!’” 他把弹壳丢还给林峰,语气又恢复了那种带着倦意的调侃,“再说了,真要是哪天他把这些活儿都收回去,指不定我还不习惯了,浑身不得劲儿。”

这话听起来矛盾,林峰却完全理解。老A的核心骨干们骨子里都带着这种特质:嘴上可以抱怨连天,牢骚满腹,但真落到手上的任务,绝对一丝不苟,钉是钉铆是铆。铁路把这些核心工作压给他,既是毫无保留的信任,也是最为严苛的打磨——毕竟,在血与火的前线,只有能真正扛得起山一般重压的人,才有资格站在最前面,担起最重的担子。

“不过,说真的,”袁朗忽然凑近了一点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点神秘兮兮的算计,“等这次行动的三等功批下来,我得好好跟老铁磨磨。必须得给我调个人过来!文书也好,参谋也行,再这么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唤,我怕哪天就首接栽在那一摞比人还高的报告堆里,光荣牺牲在办公桌上了。” 他做了个夸张的“扑倒”手势。

林峰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,肩膀微微耸动:“行啊,那你可得好好表现,争取让老铁给你配个‘贴身秘书’,端茶倒水写报告那种。”

“去你的!”袁朗没好气地推了他肩膀一把,力道不重。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又瞟向办公楼,只见那扇亮了一夜的窗户,此刻终于暗了下去,融入了无边的夜色。“走了,回去挺尸。明天还得打起精神盯那帮小子,”他打了个哈欠,声音含混,“听说昨晚在太平间被老齐吓得尿了三个?齐桓正憋着劲儿,琢磨着怎么给他们‘加餐’呢。”

两人一前一后跃下哨塔,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。月光如水,将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后,紧紧相连。袁朗的嘴里还在碎碎念着,像是催眠曲:“三营的装备损耗清单还没归档……二连上次行动的补充报告缺两个签名……下周的实弹演习预案还得再细化……” 语气里充满了工作堆积的烦躁和疲惫的牢骚。

林峰安静地听着,嘴角带着了然的笑意。他知道,袁朗嘴里这些絮絮叨叨的“不爽”,不过是高强度工作后的一种宣泄,是大脑在过度运转后的余音。真要是哪天铁路大手一挥,把这些活计都收回去,袁朗这家伙,指不定会找个什么由头,自己又主动把担子抢回来——老A的人,血脉里就刻着“扛事”的基因。就算嘴上骂骂咧咧,抱怨连天,那压下来的担子,也绝不会让它从自己肩上滑落半分,更不会让它掉在地上砸个坑。

夜风贴着树梢掠过,带来一丝深秋的凉意,吹散了白日训练场残留的最后一点燥热。远处的另一座哨塔方向,传来换岗士兵清晰而规律的脚步声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头顶的月亮依旧高悬,清辉遍洒,像一个沉默而永恒的旁观者,静静聆听着这对搭档间流淌的、带着硝烟味的牢骚,也无声地见证着那些无需宣之于口的、沉甸甸的担当。

有些活儿,抱怨着抱怨着,就成了融进骨血的习惯;有些责任,扛着扛着,就成了支撑脊梁的本能。对袁朗这样的人来说,大概,这就是宿命,也是勋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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