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雕花铁门在身后缓缓闭合，李秀宁刚踩上沈家别墅的青石板路，一团黑影裹挟着馊味扑面而来。
她手腕轻转，玉镯划出半道银光，那团抹布 "啪" 地砸在汉白玉台阶上，污水顺着纹路蜿蜒成扭曲的形状。
"丧良心的孽障！"
李美玲举着鸡毛掸子从门廊冲出来，镶钻拖鞋在地面敲出刺耳声响，李美玲尖利的声音刺破空气："我们供你吃供你喝，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？"
客厅里，沈栀夏正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，妆容糊成一团，迪奥高定裙摆沾满红酒渍。
一旁，沈明远脸色铁青，攥着紫砂壶的指节发白，壶嘴溢出的茶水在红木茶几上聚成小小的水洼。
沈志俊和沈志豪则像两尊门神，一左一右堵在楼梯口。
唯有沈志杰戴着金丝眼镜坐在单人沙发里，修长手指有节奏地叩击《柳叶刀》杂志封面。
"秀宁！"沈明远厉声喝道，"夏夏毕竟是你妹妹，你竟然这样坑她？快跟夏夏道歉！"
李秀宁扫了一眼满屋子的"家人"，唇角微勾："道歉？道什么歉？"
"你还装傻？！"沈志俊怒道，"联姻的事，是不是你搞的鬼？"
"大哥这话说的，"李秀宁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，挂在衣帽架上，"当初不是你们逼着我嫁的吗？怎么，现在换成栀夏，就不乐意了？"
"你——"沈志俊被噎住。
沈志豪冷笑："爸，你就是心太软。要我说，她这么害夏夏，就该狠狠打，打到她服软听话为止！"
他说着，竟真的撸起袖子朝李秀宁走来。
李秀宁站在原地没动，只是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。
那眼神冷得像冰，沈志豪莫名脊背一凉，脚步顿住。
"行了！"
沈志杰突然合上杂志起身，西装下摆扫过真皮沙发："你们口口声声说林家危险，并非良配，当初为什么要联姻？"
他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沈明远骤然僵硬的表情。
客厅里瞬间安静。
"你懂什么！"沈明远怒目而视，"生物医药项目的开发需要林家的人脉！没有那笔注资，沈家就要破产！"
李美玲突然跌坐在地上，捶着青砖哭喊："造孽啊！我可怜的夏夏！"
她突然抓住沈明远的裤脚，"老公，不能就这么放过她！让她给夏夏跪下道歉！"
沈志杰推了推眼镜："明天我有场重要手术，先去休息了。"
他说完转身上楼，经过李秀宁身边时，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。
"你看看！"李美玲指着李秀宁，声音发抖，"自从她回来，这个家就没安宁过！"
沈栀夏抬起哭肿的眼睛："妈！我不要嫁到林家！林风他......他就是个变态......"
"闭嘴！"沈明远喝止，"婚事己经定了，由不得你反悔！"
沈栀夏呆住，随即指着要昭宁，哭得更凶："都是因为你这个土包子！如果不是你......"
李秀宁看向蜷缩在沙发上的沈栀夏，嗤笑一声："妹妹不是一首想要自由吗？我这是在帮你。"
"你闭嘴！"
沈栀夏抓起水晶果盘砸来，却被一只银质托盘稳稳接住，老管家韩伯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角落的。
“明天就给我滚回乡下去！"沈明远突然暴喝，唾沫星子喷在李秀宁脸上，"沈家没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！"
李秀宁用袖口慢条斯理地擦着脸，突然笑出声："当初接我回来，不就是想找个联姻工具？现在工具不听话了，就想扔了？世上有这样的好事？"
沈明远气得脸色青白交加，怒问：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？”
李秀宁扫了眼明耀宗，嗤笑道：“意思就是，你既然是生意人，那就明人不说暗话，我回来，是为了拿走我妈妈留下的东西。”
“东西到手，我立即滚，从此与你们沈家再无瓜葛。”
沈家众人都愣了一下，没想到李秀宁这么痛快的回来，竟然是为了宁可留下的东西！
“你妈都死……走了这么多年，她留下的东西早就没了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他怒不可遏地瞪着李秀宁。
“就算有，那也是留给你的三个哥哥的，你一个赔钱货想什么吃呢？”
沈志俊都看不下去了，帮腔道：“沈秀宁，爸爸是为了咱们家好，你在乡下待了16年，也没有上过几天学，倒不如嫁给林风，也好继续胡混下去啊。”
李秀宁自动忽略沈志俊的话，挑眉看着沈明远：“我就这一个条件，把我妈的东西，噢，就按你们说的算，西分之一还给我，一切都好说。”
”没有！“
沈明远咬牙切齿。
李秀宁轻笑出声，笑声里透着不屑：“我亲爱的爸爸，你也一把年纪了，就别学小孩子过家家，耍无赖了。”
“你别欺人太甚了！”沈明远气得手指颤抖。
"老爷。"老管家韩伯上前微微躬身，"秀宁小姐的行李己经收拾好了。"
沈明远一愣："谁让你......"
"是老朽自作主张。"韩伯微微躬身，"既然秀宁小姐去意己决，强留无益。"
李美玲尖声道："韩伯！你这是要跟着造反吗？"
韩伯面不改色："夫人言重了。老朽只是觉得，秀宁小姐与这个家......缘分尚浅。"
他说着，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李秀宁："秀宁小姐，这是您的证件和私人物品。"
李秀宁接过，指尖触到纸袋里硬物的轮廓——是那块霍老太太给的翡翠平安扣。
她深深看了韩伯一眼："谢谢。"
”沈明远，那咱们走着瞧。“她收起笑容，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沈明远这个所谓的父亲。
"站住！"沈明远暴喝，"你以为沈家是你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的地方？"
李秀宁脚步一顿，回头看他："不然呢？"
"滚！赶紧滚！"沈栀夏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，抓起茶几上的水果砸向李秀宁，"我恨你！都是你害的！"
李秀宁侧身避开，果盘"哗啦"碎了一地。
"夏夏！"沈志俊连忙拉住妹妹。
沈栀夏挣扎着，歇斯底里："你以为你赢了？我告诉你，林家不会放过你的！林风他......"
"夏夏！"沈明远厉声喝止，"还嫌不够丢人吗？"
李秀宁看着这一家子闹剧，突然觉得索然无味。
她转身朝门口走去，身后传来沈明远最后的咆哮：
"出了这个门，就别想再回来！我沈明远没你这个女儿！"
李秀宁头也不回地摆摆手："求之不得。"
走到门口，李秀宁从帆布书包抽出一张黑卡拍在玄关，"这是沈家'施舍'的每一分钱。我沈秀宁与沈家从此两清。"
她转身时连衣裙下摆划出决绝的弧度，
夜风微凉，李秀宁站在沈家别墅外，望着这座金丝笼般的建筑，长舒一口气。
手机震动，是霍司承发来的消息：“听说你被赶出沈家了？”
她挑眉，回复：“霍总消息真灵通。”
对方秒回：“需要住处吗？我在市中心有套公寓......”
“不必。我有地方去。”
刚按下发送键，一辆挂着军区牌照的红旗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。
车窗降下，露出蔺教授笑眯眯的脸："丫头，上车。我那老友的病，还得麻烦你。"
李秀宁怔了怔，随即微笑颔首："恭敬不如从命。"
车门关上的瞬间，她最后看了一眼沈家别墅。
二楼窗前，沈志杰正静静目送她离去。
他心中疑惑：红旗轿车？看牌照这车的主人身份不一般。那问题来了，他与这丫头是什么关系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