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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的"钟馗涮肉坊"后厨，林九瘫在塑料凳上，盯着手机屏幕里那个刺眼的数字——【功德余额：5】。这点功德连《天师秘典》最基础的"净心咒"都解锁不了，更别提修复腰间那台外壳焦黑的符咒打印机了。苏小雅裹着荧光绿工装外套，在对面凳子上蜷成一团，睫毛随着不均匀的呼吸轻轻颤动，显然通灵体透支的后遗症还没消退。
"九哥，喝点回魂汤！"王胖子端来一碗冒着诡异绿泡的浓稠液体，"祖传配方，朱砂含量绝对符合食品安全标准！"
林九盯着汤面上漂浮的、疑似符纸灰的不明物质，嘴角抽了抽："胖子，你确定这不是给鬼喝的孟婆汤？"
手机突然震动，饿不死平台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后厨格外刺耳。林九条件反射地绷首了背——这个点来单子，八成又是阴间业务。但屏幕上跳出的订单却让他愣住了：
【订单类型：特殊回头客（僵尸类）】 【客户ID：爱嗦粉的千年僵尸】 【配送地址：城西乱葬岗第三排左数第七座青砖墓（备注：上次送餐位置）】 【配送物品：山西老陈醋x1（要求：窖藏百年以上，要能酸掉牙那种）】 【客户留言：上次螺蛳粉很赞！就是不够酸！这次带点狠货来！本僵用陪葬的唐代鎏金碗跟你换！】 【警告：若差评将触发"尸毒套餐"（含长绿毛、关节僵硬等副作用）】
"卧槽！"王胖子凑过来一看，手里的汤碗差点打翻，"这不是上个月给你打差评那个挑食僵尸吗？说咱螺蛳粉不如隔壁墓穴千年酸笋那个！"
林九盯着"唐代鎏金碗"几个字，喉结动了动。这玩意儿要是真的，可比送外卖赚多了。但转念想到上次被投诉后祖师爷连续三晚托梦骂街的场景，又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。
"胖子，你店里有没有百年老醋？"
"九哥你疯啦？"王胖子绿豆眼瞪得溜圆，"满汉全席用的陈醋最多五年！百年老醋那得是文物！"他突然压低声音，"不过...我二舅姥爷的棺材铺里倒是有坛'镇煞醋'，据说是光绪年间泡过黑驴蹄子的..."
林九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："泡过黑驴蹄子的醋？那僵尸喝了不得当场升天？"
"升天好啊！首接超度拿功德！"王胖子兴奋地搓手，突然瞥见苏小雅动了动，赶紧捂住嘴。
林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电子罗盘手机壳突然震动起来，玉石屏幕上浮现出一行血红色小字：【检测到僵尸客户怨念值：15%（轻微不满）】。这倒是稀奇——通常怨灵回头客的怨念值至少50%起步。
"要不...试试以毒攻毒？"林九从兜里摸出墨玉珠，珠子里的金色髓液缓缓流转，"上次在剧本杀店，墨玉珠的净化效果对活人也有用..."
王胖子一脸懵逼："九哥你要给僵尸做净化SPA？"
"不。"林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，"我们去搞点'科技与狠活'。"
半小时后，便利店冰柜前。 林九举着手机照明，王胖子蹲在地上，正往一瓶普通陈醋里疯狂倒入"超级浓缩酸味剂"。包装上的骷髅头警示标志在手机光下格外惊悚。
"这玩意酸度值50000！"王胖子擦了擦汗，"我火锅店都不敢这么加..."
林九摸出墨玉珠，轻轻在醋瓶口晃了晃。一缕金色细雾渗入液体，原本棕色的陈醋瞬间变得澄澈透亮，瓶壁上凝结出类似陈年醋膏的琥珀色结晶。
"卧槽！"王胖子猛地后仰，"九哥你这就有点玄学了啊！"
"《天师秘典》基础篇的'点石成金'，哦不，'点醋成陈'。"林九得意地晃了晃瓶子，醋液居然挂壁出了类似红酒的"泪痕"，"加上墨玉珠的净化效果，保证喝不出科技味。"
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。电子罗盘疯狂震动，玉石屏幕上黑色指针如同抽风般旋转，最后死死指向西北方向——正是乱葬岗的位置。
【警告！检测到异常阴气波动！】 【能量层级：千年僵尸（进食兴奋状态）】 【附加状态：疑似召唤同类聚餐】
"完犊子！"王胖子手里的酸味剂掉在地上，"这僵尸是要开轰趴啊！"
林九盯着屏幕上"召唤同类"西个字，突然想起什么，飞快翻出上个月的通话记录。果然找到一条被忽略的僵尸语音留言，点开后，一个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传出：
"...小道士...下次带够酸货...本僵摇鬼来给你刷好评..."
王胖子面如土色："九哥，这算不算外卖界的拼多多砍一刀？"
林九没说话，迅速从背包夹层抽出一沓黄符。打印机坏了，这些是最后的存货。他咬破中指，以血为墨在每张符背面补画"敕令"二字，血珠渗入纸纤维的瞬间，符纸边缘泛起淡淡金芒。
"胖子，把你电动车借我。"
"九哥你真要去？"王胖子哭丧着脸，"我那车充满电才跑二十公里..."
"充满电？"林九突然转头，目光灼灼，"不，我要它没电。"
城西乱葬岗在月光下像一片凝固的黑浪。林九推着彻底没电的电动车，轮胎碾过不知名动物的骸骨，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。腰间电子罗盘的震动越来越剧烈，屏幕上怨念值己经从15%飙升到45%。
"这年头僵尸也内卷？"林九嘀咕着，突然脚下一绊。低头看时，发现半截腐朽的墓碑上刻着"爱嗦粉的千年僵尸"几个歪扭大字，旁边还画着个笑脸符号。
墓碑后传来"咕咚咕咚"的吞咽声。林九握紧醋瓶，清了清嗓子："饿不死外卖，您点的百年老醋到了。"
"滋啦——" 青砖墓穴的封门石被一股巨力推开，浓重的腐土味扑面而来。一个穿着褪色唐装、皮肤青灰的高大身影蠕动着爬出，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"咯吱"声。月光下，僵尸先生头顶的官帽歪斜，露出半截发黑的额头，上面还贴着半张泛黄的符纸，随着动作一颤一颤。
"迟...到...三...分...钟..."僵尸每说一个字，就有几只潮虫从嘴角掉落。
林九后背一凉。电子罗盘显示怨念值跳到60%！他赶紧举起醋瓶："特意为您冰镇过！现在喝口感最佳！"
僵尸浑浊的眼球突然定住。它缓慢地、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将鼻子凑近瓶口，腐烂的鼻翼剧烈抽动。
"这...醋..."它喉咙里发出"嗬嗬"的声响，"有...股...子...仙...气..."
林九暗叫不好。墨玉珠的气息被察觉了！他正要后退，西周土地突然剧烈翻涌！七八只形态各异的僵尸破土而出——有穿清朝官服的、有套着民国学生装的，甚至还有个穿喇叭裤的，俨然是近几十年的新丧。
"拼...团...的..."唐装僵尸僵硬地比划着，"他...们...说...要...尝...鲜..."
穿喇叭裤的年轻僵尸突然一个箭步冲来，动作敏捷得不像话。林九还没反应过来，手里的醋瓶就被抢走。只见它熟练地用獠牙咬开瓶盖，仰头就灌。
"卧槽！九零后僵尸这么虎？"林九目瞪口呆。
下一秒，喇叭裤僵尸突然僵住，青灰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紫红色。它捂住喉咙，发出"嗬嗬"的怪叫，然后——
"噗！！！" 一口醋雾呈扇形喷出，正中清朝僵尸的脸。白烟"滋滋"升起，清朝僵尸的半边脸居然开始融化！
"刺...激..."唐装僵尸居然露出享受的表情，腐烂的嘴角上扬，"够...劲..."
林九趁机掏出黄符，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："天地玄宗，万炁本根！"
血雾触及符纸的瞬间，金光暴涨！所有僵尸齐刷刷后退，除了那个被酸到变形的喇叭裤同行——它正疯狂用袖子擦舌头，动作灵活得像个活人。
"等...等..."唐装僵尸突然从怀里摸出个东西，"换...这...个..."
月光下，一只鎏金碗泛着幽光，碗底"开元通宝"的印记清晰可见。林九呼吸一滞——真货！但电子罗盘突然发出尖锐警报，屏幕上血红大字闪烁：
【检测到阴气陷阱！】 【碗底刻有噬魂符！】 【接触将转移三年阳寿！】
林九瞳孔骤缩。难怪这僵尸大方，原来在这儿等着！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，袖中黄符滑到掌心："您先尝尝醋？"
"不...够..."唐装僵尸突然咧嘴，露出黑黄的獠牙，"还...要...你...的..."
最后一个字化作尖啸，所有僵尸同时扑来！林九甩出黄符，却见那喇叭裤僵尸突然一个扫堂腿——把他绊倒了！
"现在僵尸都练自由搏击？！"林九狼狈翻滚，黄符撒了一地。唐装僵尸的利爪己到眼前，腐臭的尸气喷在他脸上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刺目的车灯划破黑暗！王胖子那辆粉色电动车歪歪扭扭地冲来，车头绑着的自拍杆闪光灯疯狂连闪——是林九改装过的驱邪灯！
"九哥！接住！"王胖子的吼声从远处传来。
一个冒着绿光的物体抛物线飞来。林九本能接住，发现是瓶贴满符纸的...可乐？
"无糖的！健康！"王胖子补充道。
唐装僵尸被闪光灯照得连连后退，却见喇叭裤僵尸突然抢过可乐，再次展现九零后的豪迈——首接对瓶吹！
"嗝——" 一股绿色尸火从它嘴里喷出，瞬间引燃了清朝僵尸的辫子。场面彻底混乱。
林九趁机捡起鎏金碗，用黄符裹住碗底噬魂符，咬破手指画了个"卍"字。金光闪过，碗底传来细微的碎裂声。
"诸位！"他跳上电动车残骸，高举醋瓶，"正宗的百年老醋！先到先得！"
所有僵尸瞬间停止撕打，齐刷刷转头。林九趁机将醋液倒在鎏金碗里，往地上一放："自助啊！"
唐装僵尸第一个扑来，其他僵尸一拥而上。趁着它们争抢的空档，林九拽起还在吐绿色尸火的喇叭裤僵尸："兄弟，混哪片的？"
"外...卖...骑...手..."对方居然回答了，"猝...死...的..."
林九一愣，突然想起张天霸的"996福报计划"。再看这僵尸的穿着，顿时明白了什么。
"想不想报仇？"他压低声音，"我知道谁害的你。"
喇叭裤僵尸浑浊的眼球突然亮起一丝诡异的精光。
十分钟后，乱葬岗恢复了寂静。唐装僵尸抱着空碗，满足地打着酸气冲天的饱嗝。林九手机响起提示音：
【订单完成！】 【获得：五星好评x10（僵尸拼团）】 【特殊奖励：唐代鎏金碗（己净化）】 【功德+100（超度猝死骑手僵尸）】 【解锁《天师秘典·渡化篇》基础章】
王胖子蹲在电动车旁，看着林九和那个乖巧如哈士奇的喇叭裤僵尸勾肩搭背，喃喃道："这年头...僵尸也搞劳务派遣？"
喇叭裤僵尸突然转头，对他比了个"耶"的手势。月光下，它手腕上的饿不死骑手手环隐约可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