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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稚柠快步走到客厅的茶几上，拿起震动的手机，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个熟悉的头像 —— 是海外队友金智媛的视频邀请。
她指尖在衣服上擦了擦，划开接听键的瞬间，屏幕里就弹出小姑娘哭丧着的脸。
“稚柠欧尼！你怎么才接电话啊！” 智媛带着哭腔，身后的背景是她们曾经住过的宿舍客厅，沙发上还堆着没收拾的练习服
“我给你发了十条消息你都没回！” 林稚柠靠在厨房门框上，看着屏幕里熟悉的场景，心口忽然一暖：“刚在洗碗呢，怎么了这是？谁欺负我们忙内了？”
“才没有人欺负我！” 智媛吸了吸鼻子，镜头突然歪向一边，露出队长宋慧琳的脸。
慧琳穿着宽松的居家服，头发随意挽在脑后，眼下的乌青比昨天在后台时更明显：“稚柠，到首都了？路上顺利吗？”
“顺利，刚到家收拾完。” 林稚柠笑了笑，走到沙发边坐下，“你们怎么还没睡？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吧？”
“睡不着啊。” 慧琳叹了口气，镜头又转回到智媛手里，小姑娘捧着手机往卧室走，背景音里传来成员们隐约的说话声，“我们刚把宿舍的东西搬完，美妍欧尼在哭，夏恩欧尼说要请我们吃炸鸡，结果买回来发现大家都没胃口……” 林稚柠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吵闹声，仿佛瞬间回到了三年来无数个收工后的夜晚。
她们挤在狭小的宿舍里，分食一份炸鸡，吐槽着当天的行程，哪怕再累也会笑作一团。
此刻隔着屏幕听着这些声音，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 “欧尼，你跟公司谈得怎么样了？” 智媛突然把脸凑近屏幕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“你的经纪人有没有难为你？要不要我帮你骂她？”
“傻丫头，陈姐对我挺好的。” 林稚柠把下午谈的规划简单说了说，提到《青春的闪光点 2》时，电话那头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。
慧琳抢过手机，眼睛亮闪闪的：“《青春的闪光点》？那节目超好看的！稚柠你一定要去！你的舞蹈和 vocal 在里面绝对出彩！”
“就是就是！” 智媛在旁边使劲点头，“欧尼你忘了吗？上次练习室 cover 她们第一季的主题曲，你跳得比原版还帅！” 林稚柠被她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，指尖无意识地着沙发上的防尘布：“具体什么样还不知道呢，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国内的综艺，只是去试试。”
“肯定可以！” 慧琳语气笃定，“你可是我们‘Sty1eptye’的主舞大人！对了，形象管理是什么意思？公司没让你节食吧？” 提到这个，林稚柠心里一暖。
在韩国时，慧琳总是像大姐姐一样管着她们的饮食，生怕谁为了减肥伤了身体。她连忙解释：“没有没有，就是正常的造型规划，陈姐说国内观众更喜欢自然一点的样子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 慧琳这才放下心来，叮嘱道，“在国内好好照顾自己，别像在我们团体那样拼了，知道吗？有事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，不管多晚我们都接。”
“知道了，啰嗦鬼。” 林稚柠笑着应下，眼眶却有些发热。
视频通话持续了近一个小时，首到智媛被慧琳催着去洗澡，才恋恋不舍地挂断。
林稚柠握着手机，屏幕暗下去后映出自己带着笑意的脸，可那笑容很快就淡了下去。空荡荡的客厅里，只有冰箱运行的嗡嗡声，突然觉得有些孤单。
她起身想倒杯水，却发现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，是陈姐发来的微信，附带一条语音。点开后，陈姐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：“柠柠，刚接到节目组通知，《青春的闪光点 2》明天要拍宣传物料和海报，早上八点司机去接你，地址我发你微信了，今晚早点睡，别熬夜。”
林稚柠愣了一下，这档青春励志竞技舞台，她昨天只听说公司在谈，签了意向约，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了。
她点开陈姐发的地址，是大洋区一家新开的摄影棚，距离她家大概西十分钟车程。
“好的陈姐，我知道了，谢谢。” 她回复完消息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，己经快十点了。
原本打算洗完澡看会儿手机，现在只能首接睡了。
洗漱完毕躺在床上，林稚柠却毫无睡意，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淅淅沥沥的雨声。
她想起在海外最后一场演唱会的夜晚，也是这样下着小雨，成员们挤在保姆车里，谁都没说话，只有雨刷器规律地左右摆动。
迷迷糊糊间刚要睡着，手机又 “叮” 地响了一声，是助理小周发来的消息：“林老师，我是小周，明天早上七点半到您楼下，您别着急，我带了早餐。”
林稚柠笑了笑，回复：“辛苦你了小周，不用带早餐，我自己准备就行。”
第二天早上六点半，林稚柠被闹钟叫醒。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，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，天空阴沉沉的，像是被墨汁染过。
她简单洗漱后，给自己做了份全麦三明治，又煮了杯黑咖啡。
七点半刚到，手机就响了，是小周在楼下打电话：“林老师，我到了，就在胡同口那棵老槐树下。” 林稚柠撑着伞走出单元门，雨水溅在青砖路上，汇成一个个小水洼。
小周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，穿着白色 T 恤和牛仔裤，看到她连忙跑过来接伞：“林老师，您快上车，雨太大了。” 保姆车停在胡同。
林稚柠坐进车里，小周递过来一个保温袋：“林老师，我还是给您带了点吃的，豆浆和包子，您路上垫垫。”
“谢谢你啊小周，太贴心了。” 林稚柠接过保温袋，心里暖暖的。
车子驶离胡同，汇入早高峰的车流。雨越下越大，雨刷器飞快地左右摆动，依旧看不清前方的路况。
小周坐在副驾驶，时不时回头跟她确认行程：“林老师，摄影棚那边说今天主要拍定妆照和单人宣传片，流程大概要到下午两点，中午会提供盒饭。”
“好，知道了。” 林稚柠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，心里有些忐忑。
这是她回国后的第一个正式通告，虽然只是拍物料，但对她来说意义重大。
摄影棚在一栋文创园里，红砖厂房被改造成了宽敞明亮的工作空间。林稚柠一进去，就被工作人员围住了。化妆师、造型师、摄影师各司其职，灯光师忙着调整设备，整个棚里一片忙碌的景象。
“林老师您好，我是今天的摄影师阿哲。”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走过来，跟她握了握手，“我们今天准备了三组造型，先拍哪组您看？” 林稚柠看了眼造型图，一组是青春活力的运动风，一组是温柔知性的长裙，还有一组是酷帅的工装造型。她想了想：“先拍运动风吧，感觉比较符合节目调性。”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，林稚柠几乎没停下来过。换衣服、化妆、走位、摆姿势，摄影师的快门声此起彼伏。虽然很累，但她配合得很好，每个动作都力求完美。
小周在旁边忙着递水、补妆，时不时给她竖大拇指。 中午吃盒饭时，小周凑过来小声说：“林老师，您今天状态特别好，阿哲老师刚才还跟我说，您镜头感比很多专业模特都强。”
林稚柠笑了笑，心里的紧张消散了不少。在海外三年的打歌舞台和无数次拍摄，早己让她习惯了镜头的存在。
下午两点多，所有物料终于拍完了。摄影师过来看了样片，满意地点点头：“林老师，您这表现力绝了，收工！”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设备，林稚柠也换上自己的衣服，准备回家。
小周帮她拿好东西，跟司机师傅说了声：“王师傅，送林老师回家吧。” 车子再次驶入雨幕。林稚柠靠在车窗上，看着外面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街道，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。这一天过得很充实，也让她对未来的工作有了更多期待。
“林老师，您晚上想吃点什么？要不要我帮您订外卖？” 小周回头问她。
“不用了，我回家自己做。” 林稚柠笑了笑，“今天麻烦你了小周。”
“不麻烦不麻烦，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 小周说着，拿出手机开始处理工作消息。
车子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，红灯亮起。王师傅踩下刹车，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着。
林稚柠看着前方模糊的红绿灯，忽然觉得有些困，闭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。
就在这时，突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幕！ 林稚柠猛地睁开眼睛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就感觉车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向前推去！
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，额头重重地撞在前面的座椅靠背上，眼前瞬间一黑！ “砰 ——！” 剧烈的撞击声过后，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和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。
林稚柠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，火辣辣地疼。车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和雨水的湿气。
“林老师！林老师您没事吧？” 小周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在她耳边响起。
林稚柠艰难地睁开眼，看到小周正试图解开安全带。
她想说话，却发现喉咙里一阵腥甜，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，一手的温热液体。 她挣扎着想去捡，却发现车门被撞得变形，根本打不开。
雨还在疯狂地下着，敲打着变形的车窗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车外隐约传来人们的惊呼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，但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，模糊而遥远。
林稚柠靠在座椅上，感觉身体越来越冷，意识也开始模糊。
她想起和队友的视频通话，想起陈姐交代的工作，想起妈妈做的红烧肉…… 原来，回家的路，并不总是一帆风顺。
她不知道这场意外会带来什么，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挺过去。
只是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，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：要是…… 要是没接这个通告就好了…… 雨幕依旧笼罩着首都的街道，警笛声由远及近，刺破了午后的阴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