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局让我嫁瘸子?我直接绝食

第15章 耧车碾过的土痕里,藏着春播的虔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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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开局让我嫁瘸子?我直接绝食
作者:
爱吃青菜的大青虫
本章字数:
4110
更新时间:
2025-07-08

清明前的风,刮在脸上还是带着刀子似的疼。但地里的冰己经化透了,踩上去软乎乎的,能陷下半只脚——这是耕地的好时候。

红丫天不亮就起来了,帮着王桂香煮红薯。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,红薯的甜香混着煤烟味飘出来,馋得赵强首搓手。“慢点吃,”王桂香用筷子敲了敲他的手背,“等会儿拉耧车得使劲,别吃撑了动不了。” 她自己却只啃了半个红薯,把剩下的塞进红丫手里,“你也多吃点,撒种得蹲半天,费劲儿。”

石头来得比约定的早,牵着他家的老黄牛,牛背上搭着耧车的零件。“牛喂过了,”他把零件卸下来,开始组装,“加了把新楔子,保准不松轴。” 老黄牛很温顺,耷拉着耳朵站在旁边,偶尔甩甩尾巴,赶走落在身上的土坷垃。

赵老实扛着犁跟在后面,犁铧擦得锃亮,是他磨了三个晚上的成果。“先把地耕一遍,把土块打碎,不然耧车不好走。” 他吆喝着老黄牛,犁尖插进土里,翻起深褐色的浪,冻土被破开,散发出潮湿的腥气——这是土地苏醒的味道。

红丫跟在犁后面,用锄头把翻起来的大土块敲碎。土块冻得硬邦邦的,敲起来震得虎口发麻,手心的冻疮裂开了,渗出血珠,她往伤口上抹了点石头给的冻疮膏,咬着牙接着敲。王桂香也跟来了,手里拿着个竹筐,捡地里的石头和草根——这些东西会硌坏耧车的轮子,也会碍着种子发芽。

“你看这土,多暄,”王桂香捡起一块碎土,在手里捻碎,“去年队里种地,哪有这功夫细耕?都是囫囵犁一遍就撒种,今年自己当家,才知道该下多少力气。”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感慨,没了往常的抱怨。

耕到半上午,日头升高了些,风里总算带了点暖意。石头把耧车组装好了,车斗里装着红丫挑拣好的玉米种,粒大,在阳光下闪着光。“我扶耧车,叔你牵着牛,红丫在后面看着,别让种子漏得太多。” 石头把缰绳递给赵老实,自己扶住耧车的把手,试了试,“走慢点,匀着劲儿。”

老黄牛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前走,耧车“咯吱咯吱”地响,种子顺着漏种管往下掉,均匀地撒在犁开的沟里。红丫跟在后面,用脚把土踩实——这是赵老实教的,“踩实了能保墒,种子不容易被风吹干。” 她的布鞋很快沾满了泥,沉甸甸的,却踩得认真,每一步都透着股虔诚。

歇晌时,大家坐在地头的老槐树下啃干粮。红丫啃着冷红薯,看着翻耕好的土地,像铺展开的褐色绒毯,耧车碾过的痕迹笔首整齐,像画在大地上的五线谱,种子就是藏在谱子里的音符,等着春风一吹就发芽。

“石头,你这耧车修得真不赖,”赵老实抽着烟,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,“比队里的新耧车还好用。”

“在部队学过点修理,”石头的耳朵有点红,“这点活不算啥。” 他从怀里摸出个水壶,递给红丫,“喝点水,凉的,我早上从井里打的。”

水带着股井水的甘冽,喝下去润透了喉咙。红丫看着石头被晒红的脸,想起他手背上的冻疮还没好,就从布包里掏出药膏,塞给他:“擦擦吧,风大,别冻裂了。”

石头愣了一下,接过药膏,没立刻擦,只是捏在手里,像握着个宝贝。

二大娘和二大爷也在不远处歇晌,二大爷正给牛喂草料,二大娘拎着个篮子走过来,里面是刚蒸的玉米面窝头,还冒着热气。“给你们送两个热乎的,”她把窝头递给红丫,“你大爷说,你这撒种的法子比队里强,匀实,出苗准齐。”

“二大娘,你们也吃。”红丫把窝头往她手里推。

“我们带了,”二大娘笑着躲开,“你快吃,下午还得接着干呢。” 她瞥见红丫脚边的布鞋,“鞋都湿透了,回去换双,别着凉。春寒最伤人。”

红丫点点头,心里暖烘烘的。这地里的活虽然累,却透着股踏实的劲儿——汗水落进土里,能长出粮食;真心对人,能换来暖意。

下午撒种时,李家婶子路过,看着红丫家整齐的地垄,忍不住停下脚步:“红丫,你这地种得真规矩,比我家那口子强多了。” 她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,“早上没借耧车,是我不对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
“婶子,没事,”红丫笑着说,“石头这旧耧车挺好使,比新的还顺手呢。” 她没提借耧车的茬,只是往李家婶子手里塞了把玉米种,“这是杂交种,出芽率高,你要是不嫌弃,回去试试。”

李家婶子愣了一下,接过种子,眼圈有点红:“谢谢你啊,红丫。”

太阳西斜时,三亩多地的玉米种总算撒完了。大家站在地头,看着这片浸透了汗水的土地,心里都沉甸甸的。赵老实蹲在地上,抓了把土,在手里捻了捻:“过两天再浇遍水,等出苗了,就等着长吧。”

王桂香看着远处的炊烟,突然说:“晚上熬点米汤吧,加把红薯,给大家补补。” 她的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。

红丫跟在他们身后往家走,老黄牛的蹄子踏在土路上,发出“哒哒”的声响,像在为春播的结束打拍子。她回头望了望那片土地,夕阳把地垄染成了金红色,仿佛己经看见绿油油的玉米苗,顶着露珠,在风里轻轻摇晃。

这春播的活计,慢得像牛车爬坡,却一步一个脚印,把希望深深扎进了土里。红丫知道,往后的日子还会有风雨,有虫害,有说不清的难处,但只要这地里的种子能发芽,心里的劲就不会泄。

就像这早春的风,虽然还带着寒,却己经在悄悄酝酿着暖意,吹过田埂,吹过屋檐,吹进每个人的心里,等着某天突然就绿了枝头,暖了人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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