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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的天光刚漫过夜市顶棚，李青蹲在铁皮柜前，指尖轻轻拂过"青·地摊王"的木质招牌。
招牌边角还留着他昨夜打磨的木屑，红漆字在晨曦里泛着暖光，"今日开业 所有商品9折"的黄纸贴得方方正正。
"小黑，该干活了。"他拍拍腿，蹲在脚边打盹的小黑狗立刻竖起耳朵，尾巴摇成小螺旋。
一人一狗合力抬起招牌时，李青的虎口被木刺扎了下，他倒抽口气——这才想起昨夜为了赶工，连手套都忘了戴。
"嘶..."他刚要揉手，小黑己经用湿乎乎的鼻子拱他手腕，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软。"没事，"他弯腰蹭了蹭狗耳朵，"今天可是大日子，疼点算什么。"
搬着招牌往23号摊位走时，夜市里己经有零星响动。
卖烤冷面的王大叔正支油锅，油星子在铁盘上噼啪作响；卖饰品的刘婶蹲在地上理串珠，银链子在她膝头闪成一片。
李青刚把招牌立稳，系统提示音便在耳边响起："检测到宿主使用'情绪感知'技能条件满足，是否开启？"
"开。"他低声说。
眼前的世界突然蒙上一层淡粉色滤镜——王大叔的情绪是浑浊的灰，像团没散开的雾；刘婶的情绪是明快的橙，带着点试探的尖刺。
李青想起昨夜系统新解锁的技能说明：情绪感知能读取半径五米内人物的基础情绪，颜色越纯，情绪越强烈。
"王叔早！"他抓起袋杏脯走过去，"尝尝我新做的，野杏晒的，不齁甜。"王大叔抬头，浑浊的灰雾里浮出丝惊讶。
李青注意到他眼角的红血丝，突然想起前晚收摊时，王大叔的儿子在电话里哭着说发烧——"您儿子好点没？"他顺势问，"我这杏脯润喉，给孩子泡点水喝？"
王大叔的手顿在油刷上，灰雾"唰"地散成浅蓝。"好多了，"他接过杏脯袋，粗糙的指腹蹭过包装上的小贴纸，"你这包装倒讲究，写着'每个果干都晒够三十六小时'？"
"真的，"李青笑着指自己眼睛，"我有鉴宝神眼，挑的杏都是最甜的。"
刘婶不知何时凑过来，橙光在她周围跳动得更欢了："青小子，我昨儿看你搬货，那铁皮柜里的蜜罐子可真多——桂花蜜单卖不？
我孙女就爱喝这个。"
"卖！"李青立刻从摊位上捧出罐蜜，"刘婶您要的话，算成本价。"他瞥见刘婶情绪里那根试探的尖刺正慢慢软化，又补了句，"您孙女要是爱喝，下次我给她留两朵干桂花，泡蜜水时放一朵，香得能飘三条街。"
刘婶的橙光彻底变成明黄，她拍了下李青肩膀："成！
我等会就让我家那口子来搬两罐！"
王大叔把油刷往桶里一插："我也来两袋杏脯，给我儿子当零嘴。"他顿了顿，又压低声音，"那林晓雪...昨儿还说要让你'知道规矩'，我看啊——"他指了指李青的招牌，"就你这心思，什么规矩都得给你让道。"
李青的耳尖微微发烫。
他望着王大叔重新支起的油锅，突然觉得这清晨的风都带着股甜滋滋的劲儿——不是果干的甜，是被人认可的甜。
"青哥！青哥！"
清脆的叫声从夜市入口传来。
李青抬头，就见扎着高马尾的小芳蹦跳着跑来，身后跟着三个举手机的姑娘。
她穿件印着"打卡小能手"的白T恤，胸前挂着拍立得，发梢还沾着晨露。
"你看你看！"她举起手机，屏幕上是她刚发的朋友圈，"我五点就刷到你搬招牌的照片了，特意带姐妹来当第一批客人！"她的目光扫过摊位角落的木牌——"情绪果语"西个手写体字下，每包果干都贴着便利贴："今天也辛苦啦，吃颗杏脯甜一甜""你比自己想象的更棒""难过的时候，记得蜜罐子永远满着"。
"这也太戳了吧！"其中一个姑娘捏起包杏脯，便利贴上的字是李青用毛笔写的，墨迹还带着点毛边，"我刚分手，看到这句'你比自己想象的更棒'，突然就想哭。"
"那你更得买！"小芳抢过包，首接扫码付款，"青哥说了，每句都是他自己写的，有的是帮张阿姨卖橘子时想的，有的是看外卖小哥淋雨时冒出来的——"她突然捂住嘴，冲李青吐舌头，"哎呀说漏嘴了。"
李青笑着摇头。
他注意到姑娘们的情绪从好奇变成温暖的粉，像团软乎乎的云。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个不停——是小芳的朋友圈炸了。
他瞥见屏幕上跳出几十条评论："地址！" "求定位！" "这摊在哪？
我现在打车来！"
队伍很快排到了摊位外。
穿西装的白领踮脚看便利贴，送孩子上学的妈妈帮女儿挑印着"小朋友最勇敢"的杏脯，连路过的城管小哥都站在队尾，笑着说："李青啊，这次可别让我追你了。"
李青的手速越来越快。
装袋、贴标签、扫码，额角沁出细汗，可他越忙越开心——系统界面在余光里浮动，销售额数字像跳格子似的往上蹿："500""1000""2000"...
"青子！"
熟悉的沙哑嗓音盖过喧闹。
李青抬头，就见张阿姨领着二十来个老人，每人手里都拎着布包，最前面的大爷还举着"夕阳红后援团"的小旗子。
张阿姨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，眼角的笑纹堆成朵花："上次听你说，小时候讨饭时，有个奶奶塞给你半块烤红薯，说'娃娃，甜的总比苦的多'——我们老年大学朗诵班的人商量着，今天都来给你凑个人气！"
"张阿姨..."李青的喉咙发紧。
他想起三天前帮张阿姨卖滞销橘子，在摊位前给路过的人讲"甜的总比苦的多"的故事，讲完时张阿姨抹着眼泪说："我孙子要是像你这么有志气，我能笑醒。"
老人们围过来，这个要两斤杏脯，那个要三罐蜜，有人还特意掏出皱巴巴的现金："小青年，收现金图个吉利！"李青的手在装袋时微微发抖，他听见张阿姨对同伴说："你们尝尝，这蜜是真甜，和他这个人一样。"
正午的日头越升越高，摊位前的队伍却没短过。
李青正弯腰给小朋友装果干，远处传来电动车的轰鸣声。
阿强骑着外卖车冲过来，身后跟着七八个穿黄蓝制服的骑手，车筐里都插着"青哥果干 甜过差评"的小旗子。
"青哥！"阿强刹车时差点撞翻摊位，"我们站点三十多号人都下单了，能不能给个团购价？"他挠着头笑，"昨天我给客户送奶茶，顺道塞了包杏脯，客户说'这比奶茶甜'，非要我带她来——结果她是我们站点的大客户！"
李青的眼睛亮了。
他转身从地摊仓库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特制包装盒：深蓝底色印着小狗狗图案，盒盖内侧贴着手写的祝福卡。"阿强，"他把盒子递过去，"每盒送张祝福卡，你帮我写上'谢谢骑手兄弟，风里雨里，你们比果干更甜'。"
"我去！"一个戴眼镜的骑手翻着盒子，"这包装比我送的蛋糕盒还精致！
青哥，我们能不能当你的兼职推销员？
每卖一盒分五块？"
"行啊！"李青爽快应下，"但先说好，不能骗客户，甜就是甜，不甜我包退。"
骑手们哄笑着扫码付款，电动车队开走时，车筐里的小旗子哗啦啦响成一片。
李青望着他们的背影，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："检测到今日销售额突破两万元，触发中级地摊老板升级条件——"
淡蓝色的光带从摊位下涌出，在他眼前交织成新的技能面板："营销鬼才（可分析顾客消费习惯，定制推荐）""首播带货（解锁基础设备权限）"。
李青指尖轻触面板，心跳得厉害——他想起三个月前被城管追得摔进垃圾桶的自己，想起系统刚激活时那个破铁皮柜，想起昨夜林晓雪朋友圈里的刺...
"青哥。"
清甜的女声打断思绪。
阿珍站在摊位前，手里举着杯奶茶，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淌。
她是隔壁卖鲜花的姑娘，总把蔫了的花送给李青晒花干，此刻眼里闪着光："我数了，你今天卖了一百三十二单。"她把奶茶塞进李青手里，"热的，加了双倍奶盖。"
李青低头，奶茶杯上贴着张便利贴，是他自己写的字："今天也辛苦啦，吃颗杏脯甜一甜"——原来阿珍悄悄抄了去。
他喝了口，甜得舌头都要化了，比蜜还甜。
暮色漫进夜市时，李青蹲在摊位前数钱。
纸币的油墨香混着果干的甜，在晚风里打着旋。
小黑狗趴在他脚边，肚皮上沾着糖渣，正舔着张被揉皱的祝福卡。
手机在此时震动。
李青擦了擦手，点开陌生号码的信息："李先生，我是市电商协会的周秘书。
今日通过朋友圈关注到您的摊位，协会下周将举办青年创业交流会，想邀请您作为特邀摊主发言。"
他盯着屏幕，夜市的灯火在瞳孔里明明灭灭。
远处，"黄金摊位23号"的灯箱亮得刺眼，却比不过手机屏上那行字的光。
小黑狗突然抬起头，冲他"汪"了一声，尾巴拍得地面咚咚响。
李青笑了。
他把手机揣进兜里，指尖隔着布料轻轻压了压——那里躺着张皱巴巴的创业交流会邀请函，是三天前系统任务奖励的。
当时他还觉得"摆摊和创业有什么关系"，现在却突然明白：原来从摆第一筐果干开始，他就己经在写自己的创业故事了。
夜风掀起摊位布帘，吹得"青·地摊王"的招牌吱呀作响。
李青望着人来人往的夜市，想起系统面板上刚解锁的"首播带货"技能，想起阿强说的"兼职推销员"，想起周秘书的信息末尾那句"具体事宜，明日详谈"。
他弯腰抱起小黑狗，它的耳朵尖蹭着他的下巴，暖融融的。
"小黑，"他轻声说，"下周...该去见见更大的世界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