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座山头植被的“天价美发护理费”,让林虹的社畜之魂彻底回归,甚至进化出了“抠门守财奴”的隐藏属性。他看着岩缝外那片死寂的枯败山林,再看看自己好不容易恢复、色泽温润、光华内敛的七彩本体,痛定思痛,在《洪荒苟圣指南》扉页,用元虹针刻下血泪教训:
苟道铁律第一条:膨胀是原罪!力量需节制!乱开红光是破产的前奏!
苟道铁律第二条:绿光虽好,耗能太高!非必要,不启动!珍爱山头,远离透支!
“半座山啊!我的绿化费!” 林虹的心(核心光团)都在滴血。他决定,在能量储备恢复到“盘古广播体操”之前的水平前,绝不轻易动用任何超过“元虹针刮痧”级别的力量。
就在他化悲愤为动力,操控着元虹针勤勤恳恳地刮着山石,试图用“搬砖”的踏实感麻痹自己时,一道熟悉又带着点咋咋呼呼的意念,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,跨越空间,“咻”地一下扎进了他的意识海。
“道友!道友!在否?今日感悟如何?” 青年通天的声音,元气满满,带着一种“阳光开朗大男孩”的穿透力,瞬间驱散了林虹那点自怨自艾的小忧郁(或者说强行打断了他的刮痧大业)。
林虹的意念小人(此时正穿着保安制服,在意识空间里巡逻,背景是贴满高危生物通缉令的幕布)一个趔趄。他叹了口气,熟练地用意念在意识空间角落幻化出一个简陋的“意念通讯亭”,接通了这每日一次的“上清热线”。
“在的在的,上清道友安好。” 林虹的意念传递出恰到好处的“恭敬”与“社畜式疲惫”。
“安好安好!今日吾于昆仑之巅,观云海翻腾,忽有所悟!” 通天的声音透着兴奋,“道友,你说,父神盘古当年开天辟地,力竭身陨之时,其发髻…是否依旧一丝不乱?那等伟力之下,发丝竟能不散?此等护发神通,实乃吾辈楷模!道友本体为光,可曾窥得一丝玄机?”
林虹:“……”
他的意念小人面无表情地掏出一个意念小本本,翻开最新一页,上面赫然记录着通天近期的“学术探讨”:
【昨日课题:盘古大神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开天?哪只脚承受压力更大?对后世炼体术有何启示?】
【前日课题:开天斧刃在劈开混沌刹那,摩擦产生的高温能否烤熟混沌魔神的肉?口感推测?】
【大前日课题:父神陨落时呼出的最后一口气,是否蕴含特殊的道韵?可否收集研究?】
林虹熟练地在今日课题【盘古发型研究】后面打了个勾,表示“己阅”。他用一种混合了“您说得都对”和“我想下班”的语气,意念回复道:
“上清道友见解独到,发人深省!盘古大神神威盖世,其发丝坚韧不拔,定是蕴含了无上‘固发’‘护发’之道!此等神通,非我等凡俗…呃,非我此等微末之光所能揣测万一啊!” 彩虹本体配合地散发出微弱、表示“赞同”的七彩光芒。
“唉,可惜可惜!” 通天似乎颇为遗憾,“吾观遍昆仑古籍,竟无只言片语记载父神仪容细节!实乃洪荒一大憾事!” 他顿了顿,话锋一转,带着点自来熟的熟稔,“说道清气,道友你卡的那处岩缝,开天清气残余甚是浓郁精纯,远超昆仑山多数地方!吾观你本体光华温润,定是受益良多吧?”
来了!重点来了!林虹精神一振,每次通话的最终目的,十有八九都绕不开他这块“风水宝地”的开天清气!通天这厮,对蹭清气有着谜一般的执着和天赋,堪称“洪荒蹭气第一人”。
“道友慧眼!” 林虹意念传递出“诚惶诚恐”和“无奈”,“此地清气确有一二,然…然则驳杂不纯,且被浊气纠缠,吸收转化颇为艰难,稍有不慎便…呃…(想起之前的社死和体操)…便容易道心不稳,行差踏错!实乃鸡肋,食之无味,弃之可惜啊!” 他努力把自家“宝地”描述成一个充满风险、性价比极低的“坑”。
“哦?竟有此事?” 通天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兴趣(林虹仿佛能看到对方眼睛放光的样子),“浊气纠缠?道心不稳?有意思!此等异象,正合吾参悟清浊转化、阴阳相生之理!道友,你且莫动!待吾细细感知一番!”
林虹暗叫不好!还没等他阻止,一股远比之前强大、精纯、带着锋锐剑意的意念,如同最先进的扫描雷达,瞬间锁定了他所在的岩缝!这股意念霸道而首接,无视了《蓝之卷》的初级隐匿,蛮横地穿透岩层,精准地落在他本体和那处清浊漩涡之上!
“嗡!”
七彩琉璃心应激地爆发出防御光芒!太极虹纹的运转被这股强大意念干扰,瞬间迟滞!林虹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放在聚光灯下,连核心光团流转的速度都被对方“看”得一清二楚!
“咦?果然!清浊交织,自成循环!妙!妙啊!” 通天的意念带着发现新大陆的惊喜,在他本体和清浊漩涡上来回扫描,重点“关照”着那流转的太极虹纹,“道友这天然形成的调和之纹,竟有几分‘阴阳鱼’的雏形!虽粗陋,却暗合大道至理!难怪你能在此地苟…呃,安然修炼!此地清气精纯程度,比昆仑玉虚峰顶也不遑多让啊!” 他精准地戳破了林虹“鸡肋”的谎言。
林虹内心瀑布汗:“完了,露馅了!这通天的感知力也太变态了!” 他彩虹本体光芒乱闪,如同被戳穿谎言的测谎仪。
“道友!” 通天的意念突然变得无比“诚挚”,“你我相交于微末,实乃缘分!今观道友困境,吾心难安!浊气纠缠,清浊失衡,此乃修行大忌!长此以往,恐伤及本源!” 语气那叫一个情真意切,忧心忡忡。
林虹:“……” 我谢谢你啊!我太极虹纹运转得好好的!比你家昆仑山的wifi信号还稳!
“为助道友稳固根基,早日化形,” 通天图穷匕见,图穷匕见,“吾愿以自身精纯玉清仙法,助道友梳理清浊,镇压浊气!只需…只需道友稍稍放开一丝此地清气屏障,容吾引一缕…不,半缕!只需半缕开天清气入体参悟印证即可!此乃双赢之举!道友意下如何?” 提议充满了“我都是为了你好”的真诚。
林虹的意念小人扶住了“通讯亭”的墙,感觉有点缺氧(虽然不需要呼吸)。听听!这逻辑!这话术!为了帮我“稳固根基”,需要我“放开清气屏障”给他蹭?这跟“为了帮你减肥,请把蛋糕给我吃”有什么区别?!
他深吸一口气(意念上的),彩虹本体努力散发出“恍然大悟”和“感激涕零”的光芒:“原来如此!竟是浊气作祟!多谢上清道友指点迷津!道友高义,林虹感激不尽!”
通天的意念明显愉悦起来:“道友不必…”
林虹话锋一转,意念带着十二万分的“诚恳”与“好学”:“只是…只是道友方才提及‘薅点清气试试’,此‘薅’字,动作精妙,意境深远!不知具体该如何操作?是意念牵引?还是法力摄取?有无特殊手法讲究?力道几何?频率如何?需不需要配合特定姿势?比如…模仿盘古大神开天时的发型…呃,姿态?还请道友不吝赐教!林虹愚钝,定当认真学习揣摩!”
他把“薅”字咬得特别重,意念里充满了“我是小白,求手把手教学”的清澈(愚蠢)光芒。
通天:“……”
通讯那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。林虹仿佛能隔着意念,看到昆仑山巅,青年通天那张俊朗阳光的脸上,表情从“计划通”的得意,瞬间凝固,然后裂开一丝缝隙的尴尬。
他堂堂盘古正宗,跟一个卡在石头缝里的彩虹精讨论如何“薅”自家地盘上的清气?还手把手教学?这要是传出去…他通天的脸面,他玉清一脉的威严…还要不要了?!
“咳…嗯…” 通天的意念传来一阵不自然的波动,带着点被噎住的滞涩,“这个…‘薅’字…乃是吾一时口快,戏言尔!道友不必当真!清气乃天地本源,当以感悟沟通为主,强取豪夺,实乃下乘!下乘!” 他义正词严地纠正。
“哦~~~” 林虹的意念拖长了调子,彩虹光芒闪烁着“受教了”的明亮,“原来如此!感悟沟通!上清道友果然境界高远!是林虹着相了!那…道友方才说要助我梳理清浊,镇压浊气…这精纯的玉清仙法,该如何施展?需要林虹如何配合?需要我…先放开清气屏障吗?”
林虹再次精准地把话题绕了回来,意念里充满了“我准备好了,请开始你的表演”的期待。
通天:“……”
又是一阵更长的沉默。林虹仿佛听到了对方在昆仑山顶抓头发的声音(意念幻听)。
“呃…这个…” 通天的意念明显底气不足了,“梳理清浊,需静心凝神,内外交感…道友此地浊气…嗯…似乎…己被道友自身调和得颇为平衡?方才吾仔细感知,那清浊漩涡运转有序,太极之纹暗合天道,实乃…道友天赋异禀!吾…吾倒是不便强行插手,以免画蛇添足,干扰了道友这天然造化之功!对!天然造化!道友好造化!哈哈!” 他干笑两声,强行挽尊。
“原来是这样!” 林虹的彩虹光芒“感动”得都快溢出来了,“上清道友洞察入微,明察秋毫!林虹愚钝,竟不知自身这点微末伎俩还能入道友法眼!道友今日点拨,令林虹茅塞顿开!感激之情,无以言表!改日…呃,待林虹化形,定当登门拜谢!” 他熟练地画下一个“改日”的大饼。
“咳咳…道友客气!客气了!” 通天的意念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,“吾忽感昆仑有要事需处理,今日便与道友论道至此!改日再叙!改日再叙!道友安心修炼!告辞!”
“咻!” 那股强大而锋锐的意念,如同被烫到一般,瞬间缩了回去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意识海通讯亭内,林虹的意念小人终于憋不住了,抱着肚子(意念幻化)无声地狂笑起来,笑得在意识空间里满地打滚。
“哈哈哈!薅清气?让你薅!社死吧通天!” 彩虹本体也愉悦地闪烁着七彩光芒,如同打了一场漂亮的防守反击战,“论打太极和画饼,我林工(林虹)可是专业的!想白嫖我的‘充电宝’?没门!窗户都没有!”
他得意地在《通天交友指南》上添上最新心得:
【应对策略:核心要义——装傻充愣,捧杀甩锅!重点突出‘薅’字精髓,引导对方自曝其短!话题终结法宝——‘盘古发型研究’与‘改日登门拜谢’大饼!】
看着外面依旧浓郁的雨幕,林虹感觉心情无比舒畅。虽然损失了半座山的绿化,但成功捍卫了“清气充电宝”的主权,还让未来的截教圣人小小吃瘪,这波…勉强算不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