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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皓垂眸望着她，喉间溢出一声轻笑，随即忍不住伸手覆上她脑袋，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。
这个清大毕业，在职场上总是沉稳内敛果敢的女孩，此刻似乎又在他眼前活跃了起来。
他忽然想起之前，她在路演现场舌战群儒的模样，利落的西装，十厘米的高跟鞋，英姿飒爽，偏偏又生了一张纯欲的脸。
“好，说的我都快要变成特效药了。”
他顺手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掉嘴角的汤汁，“护工我一会就联系安排，明天应该就可以到位，今晚我陪你。”
夏芮宁眼睛一亮，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截住话头：“还有笔记本电脑，对吧？”
凌皓转身从帆布包里取出裹着防震膜的笔记本电脑，“后排座椅上捡的，检查过了，没坏。”
“哥，你是真懂我！”夏芮宁看着他这一系列操作，眼睛笑得弯成了两汪月牙，伸手比了个心。
“宝贝电脑己就位，现在，先吃饭吧！”
凌皓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亮，车祸现场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再次一闪而过——扭曲的车头、还有昏迷的她。不由得在心里感慨：劫后余生，真好！
病房的灯光照得她睫毛根根分明，仿佛还是那个踩着高跟鞋举杯谈笑的夏芮宁，没有被这场意外折损丝毫光芒。
深夜，当麻药渐渐开始消退，夏芮宁感觉脚踝处泛起了细密的麻痒，如同无数蚂蚁在皮肉下啃噬。
紧接着，小腿深处传来钝重的撕裂感，像是有人攥住骨头两端用力拧绞，疼痛从钢板固定的位置漫开，连心跳都跟着发颤。
当她试图转动脚踝，剧痛瞬间就从腿骨窜上脊椎，整条左腿就像被人塞进了绞肉机里，肌肉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。
哪怕只是轻微挪动，痛感都会顺着神经炸开。最后，连呼吸都成了煎熬，牵动腹部肌肉引发伤处一阵痉挛，那是从骨髓漫出的痛感。
每一阵疼痛袭来，夏芮宁都死死咬住下唇，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床单被攥得皱成一团，却始终不肯按下床头的呼叫铃。
汗水顺着额角滑落，浸湿了枕巾也浸透了后背的病号服。在寂静的夜里，时间似乎变得无比漫长。
凌皓趴在床边沉睡，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中。一想到他可能己经连轴转了多日，今天又因为自己睡在了医院，夏芮宁就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动静，不想惊醒他。
黑暗中，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“再坚持一下”。
终于，天边泛起了鱼肚白，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，通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，却始终倔强地不肯落下。
在熬过了最难捱的漫漫长夜之后，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，在疼痛与疲惫的双重夹击下，终于陷入了沉睡。
一觉睡醒，护工己经来了，50多岁，是一个看起来比较慈和的阿姨。
夏芮宁很满意，便催着凌皓先回去休息，他在这里，为了不让他担心，那些痛苦夏芮宁只能勉强硬撑着去压抑。
凌皓从折叠椅上起身时，弯腰替她掖好被角，又摸了摸她的头，温柔的看着她说：“不能太累，不然电脑我会没收的，要听话！”
晨光勾勒出他下颌锋利的线条，可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了。
夏芮宁仰头冲他比了个OK手势。
凌皓走出病房门口，正好与迎面而来的主治医生擦肩而过。刚刚那一幕，医生尽收眼底。
“术后有没有持续性疼痛？”医生翻开病历询问。
夏芮宁将昨晚的状况如实描述，末了还是忍不住追问：“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恢复更快？我真的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就被打断了。
“至少三个月。”医生抬眼看她，还是那句话。
夏芮宁垮下肩膀，像只泄了气的气球：“好吧。”
她盯着窗外摇曳的树枝，突然想起公司发来的慰问邮件——特意批了她远程办公，还说“新星的光芒不会被病床阻挡。”
病房里传来键盘敲击声，一下又一下，哒哒哒。
护工张阿姨伸手试了试夏芮宁枕边的温水，语重心长的提醒：“姑娘，该吃药了。”
夏芮宁望着对方慈祥的笑容，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妈妈，母亲在家养花时的模样也是这般温馨，紧绷的肩膀也松了下来。
今天张阿姨按照她的嘱咐，给她准备了换洗的衣物和各种住院期间的日用品。
上午开始，病房里陆陆续续住进来了几位新病友，紧凑的空间渐渐变得嘈杂热闹起来，而夏芮宁却进入了疯狂工作模式，笔记本电脑屏幕映得她眸光发亮。
电话铃声此起彼伏，她单手撑着腰接起，疼痛下，声音里竟然还带着几分轻快：“李总，并购案的估值模型己经优化过......”
刚挂断电话，视频会议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，于是她迅速切换界面，指尖在键盘上翻飞，精致的面容下眉峰微微蹙起，语气却沉稳得如同坐镇会议室，“各位，关于这次的模型数据，我建议......”
病房里，敲击键盘的哒哒声与她条理清晰的阐述交织，自成一道风景。
护工张阿姨轻手轻脚站在她旁边，忍不住凑近多看了两眼。隔壁床的夫妻原本在低声交谈，此刻也被吸引着不自觉停下动作。
病号服松垮地裹着她纤细的身形，偏偏开口时字字如钉，带着让人信服的魄力。
女孩一头漂亮的大波浪卷发，小巧精致的脸上那双大眼睛分外的明亮清澈，姣好的身材纯欲的脸，两种气质结合又毫无违和感，反而让人感觉莫名的灵动，越看越移不开眼。
当视频会议结束的挂断音响起，夏芮宁抬头去揉发酸的脖颈，这才发现整个病房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。
邻床大姐随即凑到她床边，眼里闪着好奇的光：“小姑娘，今年多大了呀？”
“26岁，姐姐。”夏芮宁冲对方露出个甜笑。
“还真看不出来呢！”
大姐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，“小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，像刚毕业的大学生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