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清晨的京城像被浸在冰水里的丝绸，冷得透骨。
苏婉婷是被窗外的号角声惊醒的。她揉着眼睛坐起来，听见巷子里传来百姓的哭喊声：“北狄军来了！北狄军来了！”指尖立刻摸到床头的《林氏医经》——那是母亲的遗物，烫得她手心发疼。她套上月白裙，抓起药箱就往门外跑，头发都没来得及梳。
侯府的院子里己经乱成一团。赵承瑞穿着鎏金铠甲，腰间挂着苏婉婷给的翡翠镯子，正指挥士兵集结。看见她跑过来，他皱着眉迎上去：“婉婷，你怎么来了？快回房间，这里危险！”
“我是医女。”苏婉婷把药箱往他怀里塞，手指抚过他铠甲上的划痕——那是昨天烧粮草时被北狄士兵划的，“士兵们受伤需要我，我必须去城墙上。”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，“你要小心完颜烈的‘狼毒箭’，我给你做的解毒香囊带了吗？”
赵承瑞笑了，从怀里掏出个绣着“平安”的香囊——那是苏婉婷昨天晚上熬了半宿做的，里面装着金银花和甘草：“带了，你给的东西，我什么时候落下过？”他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，“等我守住城门，回来给你买桂花糕。”
苏婉婷点头，跟着士兵往城门口跑。风卷着她的裙摆，吹得她脸上发凉，但她的心里像燃着一团火——母亲当年说过，“医道不是躲在屋子里治病，是要站在百姓前面，护着他们”。现在，她要做到。
城墙上的风更大了。
苏婉婷扶着城垛往下看，北狄军的队伍像一条黑色的巨蛇，蜿蜒而来。旗帜上的狼图腾在风里猎猎作响，完颜烈骑着黑马走在最前面，脸上的烧伤还没好，像块腐烂的烂肉，眼里冒着恶毒的光。
“赵承瑞！苏婉婷！”完颜烈扯着嗓子喊，声音像破铜锣，“你们烧了我的粮草，今天我要踏平京城，把你们的骨头磨成粉！”
赵承瑞站在城垛边，手里拿着长枪，枪尖闪着冷光：“完颜烈，有本事你就来！我赵承瑞的长枪，等着喝你的血！”他转身对士兵们喊，“兄弟们，守住城门！守住我们的家！”
士兵们齐声喊：“守住城门！守住家！”声音像滚雷，震得城墙上的砖都发抖。
完颜烈骂了一句，挥手让士兵们推进攻城梯。北狄士兵们推着巨大的攻城梯，像蚂蚁一样往城墙爬。赵承瑞指挥士兵：“放箭！”
士兵们射出箭，箭头涂着苏婉婷给的硫磺——这是她用《林氏医经》里的“火攻方”做的，遇火就燃。箭头带着火焰，像一条条火龙，飞向攻城梯。“轰”的一声，攻城梯被点燃，北狄士兵惨叫着往后退，有的甚至从攻城梯上摔下来，摔得头破血流。
“继续冲！”完颜烈喊，“谁能爬上城墙，赏黄金百两！”
北狄士兵们像疯了一样，再次推着攻城梯冲过来。赵承瑞拿起长枪，对准一个正在爬攻城梯的士兵，一枪刺过去。士兵惨叫一声，摔下城墙，血溅在城砖上，像朵绽放的红玫瑰。
苏婉婷在城墙上给受伤的士兵涂药。她的手有点抖，但还是认真地给每个士兵处理伤口。一个士兵的胳膊被箭划伤，她用棉签沾着酒精擦拭，然后撒上三七止血粉——这是她昨天晚上磨了半宿的，“别碰水，明天我再给你换药。”
士兵点头，笑着说：“谢谢苏大夫，有你在，我们不怕。”
这时，一个北狄士兵爬上了城墙，手里拿着刀，向苏婉婷砍过来。赵承瑞眼疾手快，长枪一挑，把北狄士兵挑下城墙。他跑到苏婉婷身边，抓住她的手：“婉婷，你没事吧？”
苏婉婷摇头，笑着说：“我没事，你快去指挥士兵。”她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，塞给他，“这是治烧伤的药膏，你刚才被火熏到了，等下涂一点。”
赵承瑞接过瓷瓶，放进怀里，转身回到城垛边。他看着下面的北狄军，眼里带着冷：“放火箭！”
士兵们再次射出火箭，攻城梯被烧毁，北狄士兵们纷纷后退。完颜烈看着被烧毁的攻城梯，气得拳头砸在马鞍上：“撤！”
北狄军的士兵们纷纷转身，往回跑。赵承瑞带领士兵们欢呼：“赢了！赢了！”
苏婉婷走到城垛边，看着北狄军的背影，松了一口气。她转身看见苏琳跑过来，手里拿着个药箱，脸上带着汗：“三姐姐，我救了一个士兵！”
苏琳的手里拿着个沾着血的纱布，眼里带着兴奋：“刚才有个士兵被箭射中了腿，我用你教的蒲公英敷药给他涂了，他说不疼了！”
苏婉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：“琳儿真棒，比我当年还厉害。”
苏琳拿出个香囊，挂在苏婉婷的脖子上：“这是我做的‘平安香囊’，给你。”香囊里装着艾草和薄荷，是她昨天跟着苏婉婷学做的。
苏婉婷接过香囊，闻了闻，笑着说：“谢谢琳儿。”
这时，赵承瑞走过来，手里拿着个头盔——那是完颜烈逃跑时掉的，上面刻着狼图腾：“婉婷，你看，完颜烈的头盔。”
苏婉婷接过头盔，摸了摸上面的狼图腾：“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赵承瑞把她抱进怀里，闻着她身上的药香：“不管他来多少次，我们都会守住京城。”
苏婉婷靠在他怀里，笑着说：“嗯，我们一起守住京城。”
城下的义诊点里，苏琳正在给一个重伤的士兵处理伤口。
士兵的腿被箭射中，血流不止。苏琳蹲在他身边，用剪刀剪开他的裤腿，看见箭头还插在腿里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想起苏婉婷教她的方法：“大哥，我要把箭头出，你忍着点。”
士兵点头，咬着牙说：“小医仙，你动手吧，我不怕。”
苏琳抓住箭头，用力一拔。士兵惨叫一声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。她赶紧用纱布按住伤口，撒上止血粉，然后用蒲公英敷药涂在上面：“好了，大哥，你休息一会儿，明天我再给你换药。”
士兵看着她，眼里带着感激：“小医仙，谢谢你，要是没有你，我这条腿就废了。”
周围的百姓都围过来，看着苏琳，眼里带着赞赏：“小医仙真厉害！”“就是啊，比大人还会治病！”“苏大夫教得好！”
苏琳的脸有点红，她摸着脖子上的香囊——那是苏婉婷给她的，“我是跟着三姐姐学的，三姐姐才厉害。”
这时，苏婉婷走过来，看见苏琳身边围满了百姓，笑着说：“琳儿，你成‘小医仙’了。”
苏琳跑过去，抓住她的手：“三姐姐，我以后要像你一样，做个好医女，救更多的人。”
苏婉婷点头，摸着她的头：“好，琳儿，我教你。”
周围的百姓都鼓掌，喊着：“小医仙！小医仙！”
苏琳的脸更红了，但眼里带着坚定——她知道，她要像三姐姐一样，用医术护着百姓。
完颜烈骑着黑马，走在撤退的队伍里。他的手里拿着个药瓶，里面装着“狼毒箭”的毒汁——那是他用狼毒草熬了三天三夜做的，只要被射中，半个时辰就会毙命。
他看着远处的京城，眼里带着恶毒：“苏婉婷，赵承瑞，你们等着！下次我会用‘狼毒箭’，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！”
他转身对身边的士兵说：“回去准备‘狼毒箭’，明天再攻京城！”
士兵应了一声，转身去准备。完颜烈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，催动黑马，往军营方向跑去。
风卷着他的披风，吹得他脸上的烧伤更疼了，但他不在乎——他要让苏婉婷和赵承瑞付出代价，要踏平京城，要拿到《林氏医经》。
深夜的侯府里，苏婉婷坐在桌前，看着《林氏医经》里的“狼毒箭”解方。
母亲的字迹还是那么娟秀，上面写着：“狼毒箭，以狼毒草为引，毒发则全身抽搐，七窍流血，解方：甘草三两、绿豆一斤、金银花二两，煮水服之。”
她摸着书页上的字迹，想起母亲当年教她认药的样子：“婉婷，要是遇到狼毒箭，就用这个方子，能救人性命。”
赵承瑞走进来，手里拿着杯茶：“婉婷，喝口茶，别累着。”
苏婉婷接过茶，喝了一口：“承瑞，完颜烈明天肯定会用‘狼毒箭’，我们要准备好解方。”
赵承瑞坐在她旁边，握住她的手：“我己经让士兵们去买甘草、绿豆和金银花了，明天就能熬成汤。”他摸着她的脸，“婉婷，你放心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
苏婉婷笑了，靠在他怀里：“承瑞，有你在，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，照在桌上的《林氏医经》上，照在苏婉婷的脸上，照在他们交握的手上。
他们知道，明天会有一场更激烈的战斗，但他们不怕——因为他们有彼此，有“医道仁心”，有要守护的百姓。
完颜烈的军营里，士兵们正在准备“狼毒箭”。一个士兵拿着箭，往箭头涂毒汁，不小心把毒汁溅在手上。他惨叫一声，手立刻肿了起来，很快就昏迷过去。完颜烈看着他，眼里带着冷笑：“这就是‘狼毒箭’的厉害，明天，苏婉婷和赵承瑞都会像他一样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