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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两点，季氏别墅的书房灯依然亮着。
我抱着一叠文件推门进去时，季予辰正站在落地窗前，背影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。窗外暴雨倾盆，闪电划破夜空，照亮他冷峻的侧脸。
"还没睡？"我轻声问，将热牛奶放在桌上。
他转过身，眼底有未散的阴郁："沈知意的事，查到了多少？"
"不多。"我抿了抿唇，"只知道她五年前突然消失，现在又突然回来，还和祁宴、贺峥搅在一起。"
季予辰的指节在窗框上叩了叩，声音低沉："她不是冲着季氏来的。"
"那是冲谁？"
"我。"
这个字眼像刀子一样扎进空气里。我呼吸微滞，走到他身边，轻轻握住他的手："你们之间……到底发生过什么？"
他的手掌冰凉，掌心有一道淡淡的疤痕——那是上次为救我留下的。
"五年前，她接近我，窃取季氏核心数据，差点让集团崩盘。"他声音平静，却透着寒意，"我发现后，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。"
我心头一跳："然后呢？"
"她在狱中精神崩溃，被转入精神病院，半年后……失踪了。"
窗外的雷声轰然炸响，我指尖不自觉地收紧。沈知意的眼神，那种带着疯狂的笑意，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——
"你以为你赢定了？"
这不是普通的商业对手，这是一个来复仇的疯子。
"她这次回来，是想报复你。"我声音发紧，"所以祁宴才找上她。"
季予辰突然转身，双手握住我的肩膀："宛白，这几天不要单独行动，去哪儿都带着周岩。"
他的眼神太沉，让我心跳加速："你担心她对我下手？"
"她最擅长的，就是摧毁别人最在意的东西。"他指腹着我的脸颊，声音沙哑，"而现在，你是我最不能失去的。"
这句话让我的眼眶发热。
哪怕记忆尚未完全恢复，他的本能依旧是保护我。
我踮起脚，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："别担心，我没那么脆弱。"
他的手臂骤然收紧，将我按进怀里。在这个雨声肆虐的深夜，我们相拥而立，像是暴风雨中彼此唯一的依靠。
三天后，季氏会议室。
我将沈知意的资料摔在桌上："查清楚了，她通过离岸公司收购了季氏2%的散股。"
董事们一片哗然。
"2%？那不成气候！"刘董事不以为然。
"如果加上贺峥持有的15%，和祁宴暗中收购的7%呢？"我冷笑，"24%的股份，足够在股东大会上兴风作浪了。"
会议室瞬间死寂。
"当务之急是稳住大股东。"徐谦皱眉，"陈老那边一首态度模糊……"
"陈老交给我。"我合上文件夹，"另外，启动'铁壁'计划，所有核心技术专利立刻转移至子公司。"
散会后，杨助理匆匆追上来："夫人，刚收到消息，沈知意约了陈老今晚在明珠塔见面！"
我脚步一顿："几点？"
"八点。"
我看了一眼手表——七点二十。
"备车。"我扯下胸牌，眼神冰冷，"我们去会会这位沈小姐。"
明珠塔顶层旋转餐厅，钢琴声悠扬。
沈知意一袭墨绿色长裙，正优雅地切着牛排，对面坐着满头白发的陈老——季氏第三大股东。
"陈爷爷，好久不见。"我挂着得体的微笑走过去。
陈老一愣，随即笑道："宛白？你怎么来了？"
"听说您在这儿，特意来打个招呼。"我目光转向沈知意，"沈小姐，不介意我坐这儿吧？"
沈知意红唇微勾："荣幸之至。"
我刚坐下，她就推过来一杯红酒："苏小姐胆子不小，敢单独来见我。"
"沈小姐说笑了。"我抿了一口酒，"我只是来陪陈爷爷吃顿饭。"
陈老看看我，又看看沈知意，老眼中精光闪烁："你们认识？"
"久仰大名。"我微笑，"沈小姐五年前可是让季氏差点翻船的人。"
陈老脸色骤变，沈知意却轻笑出声："苏小姐记性真好。"她晃着红酒杯，"那你知道，当年季予辰是怎么求我放过季氏的吗？"
我的指甲陷入掌心。
"他跪在我面前，说愿意用一切交换。"她凑近我，香水味甜腻得令人作呕，"包括他自己。"
血液瞬间冲上头顶，我几乎要掀桌而起，却猛然对上陈老探究的目光——她在激怒我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忽然笑了："沈小姐编故事的能力真不错。"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，"不过陈爷爷可能更想知道，您儿子在澳门赌场欠的三千万高利贷……债权人是谁？"
陈老猛地站起来："什么？"
沈知意眼神一冷。
"贺峥的小舅子，王振。"我将文件推过去，"而王振的钱……来自沈小姐的离岸账户。"
餐厅的灯光在这一刻似乎暗了下来。沈知意盯着我，眼中终于褪去伪装，露出淬毒般的恨意："苏宛白，你找死。"
"彼此彼此。"我站起身，俯视着她，"沈小姐，游戏才刚开始。"
转身离开时，我的手微微发抖，但脊背挺得笔首。我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战争真正打响了。
回到车上，我立刻拨通季予辰的电话，却无人接听。
"去公司。"我对司机说，心里隐隐不安。
季氏大厦顶层漆黑一片，只有总裁办公室亮着灯。我推开门，只见季予辰倒在沙发上，脸色惨白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"予辰！"我冲过去，手刚碰到他的皮肤就被烫到——他在发高烧！
"韩真！马上叫韩真过来！"我对随后赶来的杨助理吼道。
季予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眼神涣散："宛白……我想起来了……"
"想起什么？"我声音发抖。
"那天晚上……"他痛苦地闭上眼，"沈知意给我下药……我差点……"
话未说完，他猛地吐出一口血，昏死过去。
鲜红的血溅在我雪白的衬衫上，触目惊心。
"季予辰！"
我的尖叫声划破夜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