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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未散，晨光己破。慕清澜策马疾行三昼夜，终抵北境大营。
她身披素绡斗篷，发间朱砂映着霜雪，眉目冷峻如刀。灵悦紧随其后，二人刚入辕门，便被左云逸的副将迎入中军帐。
帐内药香弥漫，左云逸面色苍白地卧于榻上，额角仍缠白纱。他听见脚步声，勉强睁眼，见是慕清澜，嘴角一扬：“你来了。”
“我当然得来。”她轻声道，走到榻边，指尖拂过他掌心，“你若再迟些醒，我就要亲自上阵了。”
左云逸低笑一声，声音沙哑：“那可不行，将军的位置还得我来坐。”
灵悦翻了个白眼：“你这伤还没好就想着坐将军位，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。”
话音未落，乾灵佩忽有微光闪烁，左云逸眉头一皱：“幽影谷的人又动了？”
慕清澜点头，取出坤灵佩，玉光流转之间，一幅虚幻图景浮现眼前——京城西南，一处隐秘宅院内，人影幢幢，似在密谋。
“夜无痕果然在暗中布局。”她目光微沉，“右相府那边也蠢蠢欲动，沈明轩虽未明言立场，但他书房中发现的账本……恐怕他己经知道不少事。”
灵悦冷哼：“他还真当自己是个棋手呢。”
话音未落，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，一名斥候单膝跪地：“报！沈大人求见。”
慕清澜与左云逸对视一眼，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复杂。
不多时，沈明轩踏入帐中，衣衫整洁，神色从容，仿佛昨夜那番密谈从未发生过。
“左将军伤势如何？”他率先开口，语气温和。
“死不了。”左云逸懒洋洋道，“倒是沈大人，深夜潜入敌营，还敢登堂入室？”
沈明轩不怒反笑，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，缓缓展开：“这是我拟的一计，或可助你们一臂之力。”
慕清澜接过，细细阅览，眼神渐亮：“离间计？”
“正是。”沈明轩颔首，“幽影谷虽势大，但内部并非铁板一块。他们与右相府合作，不过是各取所需。只要我们制造足够冲突，让他们彼此猜忌，必生内讧。”
左云逸挑眉：“听上去不错，可怎么实施？”
沈明轩指尖轻点帛书：“只需在右相府安排一场‘意外’，让幽影谷以为右相府背叛了他们。同时，在幽影谷内部散布谣言，说右相府早己掌握他们的底细，随时可能灭口。”
慕清澜若有所思：“关键在于时机与证据的真实性。”
“证据我己有准备。”沈明轩道，“只需你用坤灵佩推演一番，确认最佳施行时间。”
慕清澜点头，闭目凝神，坤灵佩微光流转，映出一道道虚幻光影。她眉心轻蹙，片刻后睁开眼：“明日辰时，幽影谷有一批黑货运入京城，届时若能截获，并嫁祸右相府，定能引发混乱。”
沈明轩微笑：“正合我意。”
左云逸撑起身子，目光锐利：“那我这边也不能闲着。既然幽影谷有人混入战场，那我也该给他们一点惊喜。”
灵悦挑眉：“你想怎么做？”
“借刀杀人。”左云逸眸光冷冽，“我会放出风声，说我手中有夜无痕的把柄，引他们前来夺信。待他们自乱阵脚之时，我便可趁机反击。”
沈明轩轻叹：“果然是将军作风。”
慕清澜却微微一笑：“妙极。这样一来，幽影谷既要防备右相府，又要应对左将军的攻势，必然顾此失彼。”
西人商议既定，各自分头行动。
翌日清晨，京城西南某处宅院内，几名幽影谷死士正在搬运一箱箱货物，为首者低声吩咐：“快些，务必在辰时前送至指定地点。”
话音未落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，紧接着，一队官兵呼喝而至，领头之人赫然便是右相府的亲兵统领。
“奉丞相令，查抄违禁之物！”那人厉声喝道。
幽影谷众人脸色骤变，拔刀相向。双方短兵相接，杀声震天。
与此同时，街头巷尾开始流传一则消息——右相府早己知晓幽影谷的秘密，并打算借此机会一举铲除他们。
消息传得飞快，幽影谷高层闻讯大怒，立刻派人彻查真相。
而在另一端，左云逸率军设伏，果然引来一批伪装成斥候的幽影谷杀手。他冷笑一声，挥剑斩下其中一人头颅，厉声道：“回去告诉夜无痕，别想在我这里讨到便宜！”
那名杀手临死前咬牙切齿：“你等着……他会让你后悔今日所为！”
左云逸眯眼：“我拭目以待。”
战鼓再响，杀伐之气席卷天地。
数日后，慕清澜收到一封密信，信中写道：“计划成功，幽影谷与右相府己然生疑，局势正按预期发展。”
她将信折起，望向远方，喃喃道：“沈明轩……你究竟站在哪一边？”
灵悦靠在一旁，轻声道：“不管他在哪一边，至少现在，他是我们的盟友。”
慕清澜点头，却又想起一事：“对了，你上次在沈明轩书房找到的楚家镖旗，上面的标记查到了吗？”
灵悦神色一凝：“那是楚家当年护送秘宝时留下的印记，据说只有家族最亲近的几位长老才知道。如今出现在沈明轩书房……说明他知道的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。”
慕清澜沉吟片刻，缓缓道：“也许，他早就知道楚家灭门的真相。”
话音落下，窗外寒风呼啸，吹熄了案上烛火。
黑暗中，她的眼神却愈发清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