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则是一把,死死掐住她的脖子。
“呃呃呃!”
季青茹发出痛苦的哼哼声,伸手就要将我推开。
而我此刻,竟因满腔的愤怒,生出了十足的气力。
彩萍与车夫惊的想上前帮忙,天师只一挥手,她们便宛若被点了穴一般。
“呃呃呃,你,你,爹娘此刻,只怕己被秽神杀了!”
季青茹挣扎着,喊出这句话。
我的手猛然一松,抬脚就要朝前奔去。
下一刻,却又跌入了那看似凉薄,实则温暖的怀抱。
他的身上,有一股子凌霄花的气息。
他非但不拦着我,反而抱着我回了柳府。
“若不去,你此生定有憾,可有些事,因果早定!”
天师语气平静,似深潭的眸中,显出几分柔情。
柳府此时,熄了所有灯火。
天师抱着我,落于祠堂高墙之上。
我这才瞧见,与天井一墙之隔处,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两具尸。
这是动了削肉剔骨的刑。
我跌跪在尸身前,己不能哭出声。
只是肩头颤动,喉头哽咽。
“爹,娘,我错了,我错了······”
此刻,我最恨的是自己。
“阿鸢,你爹娘被剔骨时,知晓你在祠堂之中,为了不让你挂心,竟是一声也不吭!”
秽妖之声,幽幽入耳。
“这样好的爹娘,就这般死去实在可惜!”
秽妖长叹一声,转而,又柔声道。
“不过,你是本神尊选中的,只要你愿意,复活他们也是轻而易举之事!阿鸢,这是你最后的机会!你可要向本神尊许愿?”
它带着蛊惑的声音入耳。
“看着本神尊的眼睛,告诉本尊,你的愿望!”
此言出,我对上了它的重瞳。
“阿鸢!”
天师的声音传来。
但此刻,那声音像是隔着山海,听不真切。
“你爹娘,甘心为你赴死,如今轮到你救她们了!”
秽妖说着,重瞳在眼眶中旋转。
我用力点了点头。
耳畔,立刻传来它尖利的笑声。
这笑声,比鬼哭还要恐怖。
它化作一股黑烟,于我眉心处,鱼贯而入。
我的身体,悬至半空。
“本神尊己入肉身,你可祈愿!”
它的话音落,我亦开口。
“我季鸢尾,愿以身饲妖,唯求上苍,让此秽妖,自此妖魂散尽!”
此言一出,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。
我的耳中,溢出血来。
天际隆隆声起,秽妖欲逃之。
“天师,快将它封于我的身体中!”
我放声喊道。
眉心处,顿觉冰凉。
天师凌空画出符箓,那符文印入我的眉心。
原本要蹿出体外的汩汩黑气,悉数被逼回。
我的身体,重重朝后倒去。
天师扶住我的腰,眼中尽是悲悯与疼惜。
“天师,不必为我神伤,能将此妖拖入地狱,我也算死得其所!”
我的唇微张,说出这句话,便没了意识。
只是混混沌沌间,隐约听到尖利的咆哮声。
有什么东西,想要逃,却无法逃脱。
它癫狂,嘶吼,一切皆为徒劳。
“呃!”
而就在此刻,院门口,传来一声惨叫。
季青茹跌跌撞撞冲进院中。
脚下不稳,绊在了门槛之上,整个人朝院中跌来。
结结实实的,摔在了淌着我爹娘血水的地面上。
我的眸光,当即望向了她。
她应当是想来看看,我会如何被秽妖杀死。
结果,乐极生悲。
那月光白的裙角下,竟淌出了血来。
“啊!少夫人,您,您,您流血了!”
彩萍大声喊着。
“快,快,叫大夫!”
季青茹惊恐的望向自己的裙摆。
彩萍慌张的冲出院子。
我俯身,捡起爹娘身侧的剔骨刀。
这刀真的轻薄,可再薄的刀,入了皮肉,也定是撕心裂肺的疼。
爹娘皮肉尽削,他们是如何忍着,不吭一声的······
我踉跄着,朝季青茹走去。
“鸢尾,不值得!”
天师伸出手,想要拉住我。
但又怕弄疼了我,索性一步上前,挡住我的去路。
“我不杀她!”
我眸中蓄着泪。
看天师时,也瞧不真切。
好似眼前起了一层雾。
“鸢尾······”
天师轻唤我一声,还是侧过身,给我让了路。
我俯身,一把掐住季青茹的脖颈。
她仰着脸,看到我手中的剔骨刀满眼惊恐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她拼命的往后缩着身体。
只可惜脖子被掐住,根本就无法挣脱。
“你不能杀我!”
她发现,我眼中的腾腾杀气。
“秽神!秽神!”
季青茹开始召唤她的神明。
我猛然抬起手,一刀狠狠朝着她的脸颊划去。
她的执念,既是这皮囊,那我便毁了她。
“啊啊啊!”
她害怕的全身发颤,双手抬起,捂住自己的脸颊。
“我的脸!啊!我的脸!”
我手上的刀抬的更高了,可当刀子要落下时,一双手却牢牢握住了我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