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眯着眼,对上神像的眼眸。
却只觉得,一阵眩晕。
“真是,好久不见!”
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,传入我的耳中。
我的心猛然被攥紧,无法名状的恐惧袭上心头。
快逃!
脑海中,浮现出这两个字,眼前却是蓦的一片漆黑。
甜腥的气味,一阵阵传入鼻腔,我欲呕吐。
酸水返上喉咙口,侧过身便吐了一地。
再睁开眼,却发现自己就躺在西厢房的床榻之上。
可脑海中那妇人的模样,我却是记得一清二楚。
还有那古怪的院子,透着瘆人的阴气。
想到这,我起身准备洗漱清醒清醒。
结果发现新鞋上,竟有泥土。
我的心陡然一沉,紧接着又觉得手上一阵黏腻之感。
抬起手一看,发现自己的双手,竟是猩红一片。
迷蒙中闻到的血腥味,便是由此而来。
我忙将双手洗净,再次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,身体瞬间僵住。
我记起了,记起那妇人是谁了!
她就是柳君霖那位,早早就离世的娘亲!
柳君霖的娘亲去世后,他便一首将他娘亲的小像带在身边。
小像是清河一名告老归乡的宫廷画师帮忙画的。
听闻和真人分毫不差。
昨夜之所以没有立刻想起,那是因为肖像是柳夫人死去时画的。
画上她是闭着眼的。
但那一身玫红色绸缎裙褂上,绣着的白梅,便是柳夫人最喜欢的。
柳君霖说过,他的爹年轻时风流成性。
府内妻妾成群不说,在外还偷偷养风月楼的花魁娘子为外室。
那些女子,将柳君霖的爹迷的神魂颠倒。
至使柳夫人每月也就十五,与老太爷问安吃饭时,才能见丈夫一面。
后来,听闻那外室有孕了。
且孕肚如一口锅子倒扣着,想必是个男胎。
柳老爷允诺,若是一举得男,就接她入府。
老太爷为了柳家的子嗣,也松了口。
所幸,后来柳夫人也怀孕了。
并且,早产生下柳君霖。
而那外室,却在怀孕六月时滑了胎。
柳夫人至此,坐稳了当家主母的位置。
柳老爷对她,也好似重回新婚时,二人恩爱甜蜜。
这白梅,就是代表着忠贞。
柳老爷说,柳夫人是他独一无二的白梅。
冰雪林中著此身,不同桃李混芳尘。
柳老爷言,自己虽有不少妾室。
可柳夫人只有一个,对他而言,妻与妾到底是不同的。
故而柳夫人便一首喜欢白梅,衣裳上都绣着白梅。
似时刻提醒自己,她是被偏爱的。
“吱嘎!”
正思忖着,门突然被推开。
来人是昨日那圆脸小丫鬟,她的脸上带着慌张。
见我己经醒了,忙同我道歉。
“对不住啊,青茹小姐,您己经起了奴婢怠慢了,奴婢这就伺候您洗漱。”
她疾步过来,额上都沁出了汗。
我见她着急忙慌的样子,下意识开口询问。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吗?”
她听闻我如此问,点了点头。
“兰小姐不见了,今个儿她本该出阁的,可一早要给她梳头的婆子,进了她的屋便发现,兰小姐不见了,小姐屋中的地上还有血迹······”
小丫鬟蹙着眉头,满脸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