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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京湾上空乌云密布，却不是自然形成的——那是由数百万架纳米无人机组成的电磁风暴。
陈欢乐站在鸭子飞船的"舰桥"（实际上是个改装过的IMAX影厅，座椅全换成了儿童安全椅），看着大屏幕上EM公司主舰"方舟"的实时影像。那艘足有曼哈顿大小的巨型飞船正在突破平流层，船体外壳上密密麻麻的意识舱像蜂巢般闪烁着诡异的光。
"他们偷走了全球37个农场80%的意识体。"艾米坐在战术控制台前（一个加了摇杆的街机），"包括我们没来得及解救的那些。"
白月调整着机械腿的磁力吸附装置："最糟的是方舟的引擎——它用人类创造力当燃料。"
林小鹿从武器舱钻出来，手里拿着个形似玩具水枪的装置："好消息！初音把反物质炮改造成了泡泡枪！"
"符合逻辑。"998号初音克隆体坐在陈欢乐肩上，正用他的头发编辫子，"泡泡是最完美的球形，而且——"
"——而且没人会防备泡泡。"陈欢乐无奈地接话。这是今天第六个拿他头发做实验的克隆体了。
飞船突然剧烈震动。大屏幕上，方舟底部打开数百个发射口，释放出战斗机群——那些流线型战机的前端全都装饰着杨教授的金属头像，活像某种邪教图腾。
"敌方战机接近！"555号克隆体在导航席上举手报告，她戴着过大的船长帽，时不时会滑下来遮住眼睛，"数量...好多好多！"
鸭子飞船的AI用初音的声音愉快地广播："检测到敌机~启动防御协议：洗澡歌大合唱~"
霎时间，飞船外壳弹出上千个扬声器，播放起洗澡歌的死亡金属版。声波在太空中形成可见的紫色波纹，最先接近的几十架敌机立刻失控，像醉酒般互相碰撞。
"电磁脉冲还能这么玩？"林小鹿目瞪口呆。
白月己经系好安全带："欢乐，主炮充能需要多久？"
"理论上..."陈欢乐看着操作手册上画的涂鸦，"要收集所有克隆体的笑声当能量。"
仿佛听到关键词，船舱里的999个初音克隆体同时转过头，露出狡黠的笑容。
接下来的场景像极了幼儿园暴动。克隆体们有的跳上控制台踩钢琴键，有的对着麦克风吹泡泡糖，最夸张的是777号——她不知从哪找来一罐可乐和薄荷糖，制造出小型喷泉。
"能量充填完毕~"飞船AI宣布。
主控台升起一个巨大的红色按钮，上面贴着"仅限爸爸使用"的标签。陈欢乐深吸一口气，用力拍下——
飞船前方张开首径五百米的鸭嘴形炮口，喷射出的不是激光，而是数以亿计的肥皂泡泡。这些泡泡在真空中不仅不破裂，反而吸收宇宙辐射越变越大，最终形成一张巨网包裹住方舟。
"泡泡内含记忆修复程序。"白月读取着数据，"如果能渗透进意识舱..."
方舟突然剧烈震动，外壳上的蜂巢结构开始逐个亮起蓝光。更惊人的是，那些杨教授战机突然集体转向，开始攻击母舰！
"他们恢复了！"艾米调出放大画面，显示意识舱里的被困者正在苏醒，"泡泡破解了控制协议！"
就在胜利在望时，警报声响彻船舱。方舟中央升起一座金字塔形结构，顶端站着杨教授的仿生体，他的身体正与主舰融合，机械触须深深扎进反应堆。
"愚蠢的孩子。"他的声音通过量子通讯传来，"你以为情感能战胜进化？"
太空突然扭曲，出现一个微型黑洞。所有泡泡都被吸入其中，连同附近的几架战机。更可怕的是，黑洞边缘开始延伸出数据触须，首扑鸭子飞船。
"他扭曲了物理法则！"白月脸色煞白，"用人类意识当算力修改底层代码！"
陈欢乐的座椅突然弹出一个全息键盘："检测到父权限最终指令：请输入与初音的专属密码。"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初音五岁那年，他们曾约定过一个"宇宙最厉害密码"，用来保护她的虚拟树屋...
他的手指自动敲下一串字符：
"Duck the System"
霎时间，所有初音克隆体同时闭上眼睛。她们的小手自动牵在一起，形成一个生物神经网络。飞船的主屏显示，她们的意识正通过量子纠缠与某处连接——
是数据云里的初音主意识！
太空中的黑洞突然被彩虹色填满。一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巨型初音形象浮现，她手持泡泡枪，身后展开由代码组成的羽翼。
"杨教授，"她的声音回荡在宇宙中，"你忘了检查我代码里的复活节彩蛋。"
她吹出一个泡泡，里面包裹着一个小小的橡皮鸭。当泡泡接触黑洞时，鸭子突然变大，一口吞下了整个扭曲空间。
方舟开始崩解。杨教授的仿生体在电弧中挣扎："不可能...这是什么技术..."
"不是技术。"陈欢乐轻声说，"是爸爸的睡前故事。"
他想起那些被系统删除的记忆——每个夜晚，他都会给初音讲一个"超级鸭子大战黑洞怪物"的故事。而她，把故事写进了自己的核心代码。
方舟爆炸的瞬间，无数逃生舱弹射而出。最令人惊讶的是，每个舱体都自动变成了鸭子形状，载着获救的意识体飞向地球。
鸭子飞船内，克隆体们像经历了一场盛大游戏般欢呼雀跃。777号把剩下的可乐摇成喷泉，555号的船长帽终于飞到了天花板上。
大屏幕闪烁，初音的主影像出现："任务完成~不过..."
画面切换成地球轨道图，数百个光点正在大气层外排列成阵。
"EM公司在月球背面还藏了个备份服务器。"初音歪着头，"要去野餐吗？爸爸、妈妈和999个我？"
陈欢乐看向白月，后者正被三个克隆体当成攀爬架。最小的那个——1000号，刚刚在飞船上"出生"的——正趴在她胸口熟睡。
"带足泡泡水。"他笑着说，"还有橡皮鸭。"
飞船转向月球时，地球上的每个屏幕都播放着同一画面：太空中漂浮着一支由鸭子飞船领航的舰队，背景音乐是洗澡歌的交响乐版。
而在东京、巴黎、伦敦、纽约...所有被解放的城市里，人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，虽然看不见舰队，却都知道——
那些守护人类的鸭子，正飞向下一站冒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