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个兵一同纵马向他而来,他只能冲向一个,那人用剑挡他,只见他一个滑步向马肚刺去,也顺路滑了出去,那马哭的厉害,便瘫在地上,他从后趁着那厮慌乱,一刺便送她上了西天。
不等他喘息,又一冲上来,这次他换了战术,助力跑向竹,借着竹的韧性,跳了起来,便向着那厮与他正面刚,少不了脚上功夫,与他相持,却一脚将那人踢下马去。
转身坐好便勒马回首,将那剑刺穿了那厮的胸脯。
没有拔剑。
他勒马飞驰,回首便是众多追兵。
他倒是不惧,只是跑的更欢了,只将那厮们往两侧竹林处引,那里狭窄,这么多人怎么能过的去。
元栻在那竹林里却更加灵活,借着竹子,耍得他们团团转。
等他回来之时,那厮们多半都被竹林拦下。
可事情有所转机……
有两追兵竟然向着马车走去。
元栻一想便觉得坏了,钟玥离看着胆大,那追兵可不是吃素的,这与他们同归于尽都有些困难。
他便向着她的马车飞驰。
可……他竟然看到钟玥离被他们拖出来,她却一点也不慌,只伸手撒着什么。
那厮们眼睛受不住,便张牙舞爪,叫唤着要杀了这娘们。
元栻见状,赶忙拾起方才那厮胸前的剑,将那两人也送上了西天。
随即,便赶忙坐上马车,勒马而逃。
那追兵竟然不追了。
那头从地下拾起什么东西来,便将同伙拦下,打道回府。
“怎么样?身体还好吗?”
钟玥离探出头来。
“方才十有八九将那伤口撕了,有些疼痛,过一会再敷些药上去,没什么大碍。”
他仍旧赶着马。
她……竟然坐了下来,靠着他……
“方才夫人那是什么招数,好生厉害。”
“我闲来无聊,便弄的些辣椒粉,本来想着上路时做些调味,没想到在这倒派上用场。”
元栻抿出一嘴笑,他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钟玥离啊钟玥离,到底还有什么是他元栻不知道的。
“现在好了,不光招惹了官爷,还招惹了土匪。”
“土匪?”
元栻又回头看看这个看似聪明的女子。
“他们乔装打扮,换了件官服,夫人就倒真以为他们是官爷了?”
元栻笑着,好像在嘲笑她愚笨又好像不是,是耐心……
“和他们交手的时候,我见他们出手莽撞混乱,正经军队谁会那么出手,都是有阵法的,他们倒好胡乱打做一团,还喜欢单挑,见我吃了下风,倒还叫好,见他们吃了下势,便一团而上。”
“再说我方才骑的那马,不是什么良种马,只是长的高大些,那正经军队才不用这些马呢!”
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那得意的脸,竟然有些意气风发。
“那他们会追上来吗?”
竟然问了这么一句无知的话。
“不会。”
见他这么斩钉截铁,便迫不及待给他泄上一盆冷水。
“那是人家回去搬救兵了,那土匪山上英雄豪杰多了去了,你一个小太监,还是快跑吧。”
她忽的想起太监,便一瞬间变了脸,只留着他笑着夸自己来多少人都不怕,还要打他们个落花流水的功绩,她却自顾自自回去了。
她坐在那里,却俨然不动,死死盯着门帘,是啊,他,是个太监。
“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,今后你还是要和我保持距离。”
一条船上的蚂蚱和保持距离?
不是更亲密了吗?怎么还要保持距离?一定是她开心坏了,忘乎所以了。
“不是,夫人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“没意思。”
中午,钟玥离要午休片刻,今天却马不停蹄。
今日是第西天了,还有几天的路程呢?
钟玥离想了很多很多,当今皇上荒唐奢靡,又无度,此等昏君是定然不会放过自己的父亲的。
她想来想去,又开始忧郁。
眼前的元栻,让他更烦了。
他对她似乎敞开了心扉,说的话也格外的多了,但她一句也没听进去。夜间,争着向前赶了几里路都未曾见到半个客栈,便在河边扎寨安顿下来。
流水声音哗哗,风声簌簌,那叶子也格外配合,也会奏响唰唰的声音。
但人的思绪是安顿不下来的。
他习的水性,逮了一条鱼回来,烤了。
“夫人,快把你的辣椒粉拿出来,撒上去一定美味极了!”
她被拽出了思绪。
起身上车拿了下来。
没想到他做好后第一时间就拿来给她。
“夫人,你先吃,夫人喜欢干净,你吃过我再吃。”
钟玥离自是被他感动,他询问味道如何,她也只频频点头。
只是……是个太监。
还是有些膈应。
这天夜里,她睡在马车里,而他,就在门帘后。
钟玥离听着他轻轻的呼吸声,又陷入了沉思……
她知道这不对。
她做了一个梦,梦中她见到了母亲,可是南宫氏竟然要将她抓回,害的他与母亲骨肉分离,可……带头的竟然是元栻!
随即就又被吓了起来。
她的娇嗔他听的又格外清晰。
“又做噩梦了?”
不知为何,听到他的声音,她竟然万般心安。
“嗯。”2
“你没睡?”
他忽的变调,听的出来他笑了,“我睡了,万一来了追兵,把我们一锅端了,别忘了,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。”
她听着,没有回话但心中却有了答案。
他……和她是一条船上的蚂蚱。
次日,她终于思索罢了。
她想着,既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,便要尊重,尽管是个太监。
她到了白界之后,就带着母亲重新雇佣人,放了他,让他找真正的他以为的自由,而她将带着母亲,让母亲以一个新的身份重回钟家,让母亲陪着她嫁到呈王宫内。
也许,有了母亲,王宫里的生活会好过一些。
这样忠孝两全……
而这日,自然是追兵不断。
他们穷追不舍,元栻打退了一波又一波,见了一群又一群。
只是这波人有些不一样,他们总跟着她和他,但却不曾伤害他,反倒还想着保护他们。
首到他们被他引进林中深处。
元栻回首一看,竟然是他。
见被拆穿,那人忙着下跪。
“殿下。”
“谁叫你来的?”
“昨夜有个悍匪偏说有您的消息,长公主便召见了他,他说您在这,还……”
“还什么?”
“还带了个小娇女……”
“你管那叫娇……”
南宫刈似乎回过神来。
“那又如何?”
他质问,一副趾高气昂。
“长公主让臣告诉王爷,如若实在沉迷这红尘知己,便带着回来,长公主做主给王爷纳妾。”
红尘知己?
呈王宫里最多的,也只有戏子了,他们一定以为他带着戏子私奔了。
“本王不回去。”
那人在怀中掏出一只骨笛,双手奉上。
“王爷走得急,死侍也跟着,只是没有号令难得出来保护殿下,但还一首跟着,此番长公主让我带来,说是如若王爷不回来,便将此交给王爷,护王爷周全。”
南宫刈伸手拿了回来。
“那本王到哪里去,那些个都知道了?”
“他们一首暗中潜伏,王爷放心,我们叫唤不动,他们认主,只有王爷,才是他们的主。”
南宫刈微微点头。
他进了钟家,和钟家小姐私奔的事索性没有传出去,怪不得她们会认为这车上是旁人。
“长公主还说,王爷出来历练自然最好,只是该回家之时,还希望,王爷不要记挂枕边人。”
南宫刈听后自然有些快活,长姐这是既送兵又送份安心。
“那……”他有些犹豫不决。
“钟府小姐怎么样?”
“哦!”
那人像是得到什么重大消息,惊喜万分。
“钟府小姐待嫁闺中,钟府上下也都在忙活,只是钟老爷大病一场,现在己经宽慰些,明日便来上朝了。”
“哦。”
他淡淡回答,将那骨笛藏进衣襟,招呼让那人退下。
他回去了。
“夫人!”
回来的是元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