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甚的?别在这晃悠!”
荣国府大门,见有人鬼鬼祟祟上前,门子当即呵斥。
身着粗布麻衣的小厮上前,点头哈腰道:“大人容我说来,小的有急事寻琏二爷,还望通禀一声。”
门子素日门缝子里看人,瞅了小厮几眼问道:“哪家老爷来的?”
小厮讪讪道:“小人受人雇托,雇主乃营缮郎秦老爷家。”
门子皱眉道:“营缮郎秦老爷,劳什子玩意儿?他与琏二爷有往来?”
小厮无奈道:“大人上禀一声就是,小人不过受人所托。”
门子斜眼道:“没什要事赶紧滚,秦家老爷有事儿,叫他自个儿上门来见!”
小厮对于是何事也没弄清楚,那秦家丫鬟只说来寻琏二爷,就说秦姑娘找,此外别无话说。
见门子赶他走,只得悻悻转身。
“……”
瑞珠火急火燎赶来,半路上遇到小厮,听闻话没带到后,整个人都麻了。
“白收我银子!”
“你就这般办事的?”
瑞珠气个半死,顾不得多说,匆匆赶到荣国府大门。
“又找琏二爷?”
门子纳闷。
瑞珠急切道:“行行好!乃火烧眉头之事,还望通禀琏二爷,就说秦家姑娘掉河里了!”
门子好笑道:“掉河里叫周边人救,找我家二爷作甚?”
瑞珠气急,愤然道:“晚了耽搁了事儿,有你好受的!”
门子心里一突,皱眉道:“到底是何要紧事儿,说不出子丑寅卯,别想见琏二爷!”
瑞珠张了张嘴,哀求道:“我家姑娘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儿,你通禀一声秦姑娘,琏二爷自会来见!”
门子摇摇头道:“事儿都说不明白,且回去吧,问清楚要紧事再来说话。”
瑞珠急得要死,闻言眼泪都掉下来了,哀求几遍门子对方还是不为所动。
最后无奈只能高声大喊:
“琏二爷!”
“贾琏!”
“我是瑞珠!”
“快出来啊哇!”
门子急道:“诶诶!别在这儿大喊大叫!”
“……”
贾琏正要步入角门,忽闻尖锐的叫喊声。
“瑞珠?”
贾琏自语,他恰好听清这两个字。
找准声音方向,快步行将过去。
方一到,就见瑞珠被门子驱赶,几个大男人围赶一个小姑娘,怎么看都觉得不对。
“瑞珠?”贾琏喊了一声,瑞珠瞧见贾琏后,“哇”的一声哭出来:“你这登徒子怎地现在才来,呜呜呜……”
门子见情况不对,连忙停住,为首的门子见琏二爷好似认识这丫鬟,心里顿时咯噔一声。
硬着头皮上前,迎面却被贾琏一巴掌扇来:“啪!”
贾琏骂道:“玩忽职守的废物点心!!人家小姑娘来找,不会通禀一声吗!?”
一脚将门子踹倒,贾琏快步走到瑞珠面前,皱眉道:“你家姑娘有事儿找我?”
瑞珠回过神来,“腾”的一下子抓住贾琏的手,急切道:“快去快去!宁国府劳什子珍老爷来说媒了!我与姑娘原以为,是你叫来的媒婆,不成想……”
“贾珍!?”
贾琏心里一惊,近日忙于肥皂实验,又与秦可卿在一块儿,想着过些时日再去,没成想贾珍这会儿就上秦家去了!
他问道:“事情可曾定下?”
瑞珠急道:“姑娘唤我来找二爷,这会儿正拖着呢!”
贾琏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,先前随手的布置起了作用,他拍拍瑞珠的脑袋:“别急,有我在呢,你歇着吧,交给我就是。”
着瑞珠来时的马车调头,贾琏上车快速赶往秦家。
“……”
秦家,会客厅。
秦可卿一声喊完,老父亲皱皱眉道:“姑娘家的,先回房去。”
“且慢!”
贾珍豁然起身,眼神首勾勾看着秦可卿,整个人无比的兴奋!
哪怕秦可卿戴着面巾,那身材那气质,就让贾珍心跳加速!
多少年了!从小锦衣玉食,妻妾成群的他,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?可是这秦家姑娘,单凭这身姿和气质,就叫他怦然心动!
秦可卿皱眉看向贾珍,这三十西岁的长辈,看向她的眼神怎地如此恶心?
她不是什么都不知,心说来人不是为其子说亲,缘何如此眼神看她?
她后退几步,往屏风那儿一躲。
贾珍慢吞吞坐下,颤抖着手喝了一口茶,眼神极为不舍的从屏风处移开,看向秦业道:
“秦老爷考虑如何?今次带来的五千聘礼只是一半!另有六千作大聘下回送来,我儿的大婚之日,更要八抬大轿来抬,保准秦家风风光光的!”
方才的惊鸿一眼,叫贾珍毫不犹豫的,再下六千银子的聘礼!
本来五千绰绰有余,但见了秦可卿后,他觉得加六千都不够!甚至,如果不是顾及秦业疑心,他都愿意掏空家底,也要将秦可卿买回家!
“还有六千!?”秦业大吃一惊,心说这也太富了,果然不愧是国公之后!
光是聘礼就一万一,将这些银子变卖为庄子等陪嫁品,他家可儿岂不是富贵荣华一辈子?
顾不得旁的,秦业就要答应:“此亲事儿小老儿应——”
“爹爹!”关键时刻,秦可卿在后边出声道:“女儿不嫁他!”
秦业有些恼意,怕贾珍觉得秦可卿没教养,忙呵斥道:“回房去!婚姻大事,为父替你做主!”
秦可卿没说话了。
秦业以为女儿认命,就要再次开口,忽闻秦可卿声音颤抖道:“女儿不嫁他,毋宁死!”
贾珍闻言诧异,搞不懂这姑娘怎会如此犟强,可是越难得到的,越叫他渴望,于是皱眉看向秦业:“这……”
秦业回头道:“胡闹!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今次上等姻缘,为父全权做主!切莫再言!”
贾珍闻言,又见秦可卿没再出声,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听秦业开口道:“珍老爷,这门亲事,小老儿认——”
“慢着!!”
又是一声,将秦业嘴里说到一半的话打断。
贾珍羞恼不己,秦业则一脸错愕看向来人。
贾珍先开口,错愕道:“琏兄弟?”
贾琏大步走进来,看到屏风处,露出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容,顿时心中愧疚又怜爱,他给秦可卿一个坚定的眼神,走到贾珍和秦业面前,沉声说道:“这门亲事,我不答应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