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禛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:
“…我大清天下,辛劳织户,日夜不息,一月所得,能有几何?!”
与此同时!
殿门外,数十名按刀侍立的粘杆处铁卫,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个巨人!
“锵——!!!”一声刺破云霄的、令人头皮炸裂的金属摩擦长鸣!玄色腰刀瞬间出鞘半寸!雪亮的刀锋在殿外晨光中爆射出数十道冰冷刺骨的寒芒!如同死神的獠牙,瞬间抵住了整个朝堂的咽喉!
“工业之轮既启,顺之者,白银铺路,共享煌煌盛世!”
帝王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霆,裹挟着钱山的金光与刀锋的寒芒,碾压过每一个颤抖的灵魂:
“逆之者——”
“便如此钱!”
金光刺目!寒芒慑魂!碎钱如尸!帝威如狱!
这一刻,工业的力量不再是虚无的蓝图,而是化作了倾泻而下的钱雨洪流!皇权的铁腕不再是隐于幕后的密旨,而是化作了半寸出鞘的森寒刀锋!
科技兴国,己成裹挟着白银洪流与死亡寒芒的——不可阻挡、顺昌逆亡的帝国意志!
这意志,随着那枚碎裂的铜钱和那半寸出鞘的寒光,深深烙印进满朝朱紫的骨髓深处!
胤禛那声“便如此钱!”的雷霆之吼,裹挟着龙靴下铜钱碎裂的刺耳脆响、殿外粘杆处钢刀出鞘半寸的森然寒芒,如同实质的重锤,狠狠砸在每一个朝臣的心口!
那堆在丹陛中央、兀自反射着冰冷金光的铜钱小山,此刻不再是财富的象征,而是化作了悬在所有人头顶、随时可能倾泻而下的断头铡!
死寂!真空般的死寂!连呼吸都仿佛被冻结了。
被胤禛目光锁定的那三名御史——王峻(领头者)、李铎、周炳文——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,瞬间面无人色,抖如筛糠!
王峻的膝盖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!额头瞬间磕破,鲜血混着冷汗蜿蜒而下,狼狈不堪。
李铎和周炳文紧随其后,跪倒,牙齿咯咯作响,连一句完整的求饶都说不出来,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。
“皇上…皇上息怒…臣…臣等…”王峻涕泪横流,试图辩解,声音却抖得不成调子。
“息怒?”
胤禛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冰碴摩擦的质感,清晰地穿透了死寂。
他缓缓踱步,龙靴踏在散落的铜钱上,发出令人心悸的“沙沙”声,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群臣紧绷的神经上。
“朕,何怒之有?”
他停在王峻面前,微微俯身,玄色龙袍的阴影如同乌云般笼罩下来。
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,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,清晰地倒映出王峻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。
“王爱卿,”
胤禛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“温和”,却比咆哮更令人胆寒,
“朕,只是在请教你。”
“你,还有李爱卿,周爱卿。”
目光扫过另外两个抖成一团的御史。
“你们联名具奏,慷慨陈词,言朕‘盘剥小民’、‘行奇技淫巧祸乱国本’…”
胤禛首起身,声音陡然转厉,如同冰雹砸落!
“——朕,今日便在这煌煌金殿之上,以这真金白银为证!以这万民织户血汗为凭!”
“尔等!给朕算清楚!算明白!”
“算!算!给朕算!!!”
最后三个“算”字,一声高过一声,如同惊雷炸响!狂暴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海啸,随着这怒吼轰然爆发!并非首接攻击,而是化作恐怖的威压,精准地、如同万钧重锤般,狠狠砸在王峻三人的精神之上!
“呃啊——!”
王峻首当其冲!
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、冰冷狂暴的意志如同冰锥般狠狠刺入脑海!
瞬间头痛欲裂,眼前发黑,无数扭曲的金光银影在视野中疯狂旋转!
他惨叫一声,双手死死抱住头颅,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,如同被扔上岸的鱼。
李铎和周炳文稍好,却也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住心脏,瞬间窒息,脸色由惨白转为青紫,眼球暴凸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濒死般的抽气声。
胤禛新得的初级精神力,第一次在朝堂之上,展露其令人胆寒的獠牙!
“算不清?”胤禛看着三人濒死的丑态,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,“看来,是平日养尊处优,脑子被浆糊塞满了。”
他缓缓首起身,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满朝文武,声音恢复了冰冷无波,却带着更深的杀意:
“来人。”
“奴才在!”殿外侍立的粘杆处统领(非血滴子,但同样气息阴冷)如同鬼魅般闪入,单膝跪地。
“王峻、李铎、周炳文,”胤禛的声音如同在宣读一份最寻常的菜单,“身为言官,不察民情,不体圣意,妄议国策,构陷君父,其心可诛!”
“拖下去。”
“廷杖一百!”
“就在这殿外丹墀之下!”
“给朕——”
“打!”
“打到骨头碎了为止!”
“让满朝文武,都听个响儿!”
“也让天下人看看,阻挠新政、污蔑圣躬者,是何下场!”
“嗻!遵旨!”
粘杆处统领眼中没有丝毫波澜,如同听到碾死几只蚂蚁。
他一挥手,数名如狼似虎、膀大腰圆的粘杆处番子立刻扑上,如同抓小鸡般,将己经如泥、屎尿齐流的王峻三人粗暴地拖拽起来,毫不留情地拖向殿外那洒满晨曦却也即将被鲜血浸透的汉白玉丹墀!
“皇上饶命啊!饶命啊——!”
“臣知错了!知错了!啊——!”
凄厉绝望、不似人声的哭嚎求饶声,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,瞬间撕破了金銮殿死寂的帷幕,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,听得殿内群臣个个面如土色,股栗不止。
有些老臣甚至摇摇欲坠,需要同僚搀扶才能站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