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财务室的电话快被打爆了。
每个人的声音都带着哭腔。
王总监把报表拍在我桌上。
催化剂库存见底。
三天。
就三天。
仓库就得停工。
"厉总。
城东的李老板说。
宁愿赔违约金也不发货。"
"城西那家更绝。
首接说生产线炸了。"
"银行那边刚发函。
要求提前偿还三千万贷款。"
我盯着手臂上的倒计时。
红色纹路像烧红的铁丝。
107小时23分钟。
每跳一下都像在割肉。
"赵世雄干的。"
我捏碎了手里的纸杯。
水顺着指缝滴在报表上。
晕开一片墨渍。
"他以为断了粮。
我就得跪下来求他？"
王总监欲言又止。
我知道他想说什么。
现在公司账上的钱。
够买十吨催化剂。
但没人肯卖。
"给金满福打电话。"
我抓起外套往外走。
手机刚拨通就传来他咋咋呼呼的声音。
"厉老板。
是不是想通了跟我搞地摊连锁？"
"别废话。
帮我找催化剂。"
"啥催化剂？"
"处理医疗垃圾用的。
纯度99.7%。
越多越好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。
"这玩意儿管制得严。
赵世雄肯定打点过所有渠道。"
"我知道。"
"那你还..."
"我给你一个亿。"
金满福突然拔高了嗓门。
"你早说啊！
等着。
两小时内给你消息。"
挂了电话。
我踹开赵世雄公司的大门。
前台想拦我。
被我一把推开。
电梯首达顶层。
他的办公室门没关。
赵世雄正对着落地窗喝茶。
手里把玩着个古董怀表。
听见动静转过头。
"稀客啊。"
他放下茶杯。
指缝里夹着块金表链。
"听说你快断粮了？"
我走到他面前。
桌子被我拍得巨响。
"把供应链放开。"
他笑出声。
怀表盖"啪"地合上。
里面隐约闪过几个模糊人影。
"凭什么？"
"你开条件。"
赵世雄突然站起来。
凑近我的脸。
呼吸里都是雪茄味。
"跪下。"
"你说什么？"
"给我跪下磕三个头。"
他指着地面。
"我就考虑给你匀点货。"
办公室的保镖围了上来。
我摸出手机点开录音。
"赵总这话我可记下了。"
我后退半步。
"你以为断了催化剂。
就能逼死我？"
他突然收了笑。
眼神像淬了毒。
"你以为那个金满福。
真能找到货？"
"你什么意思？"
"他刚才联系的货源。"
赵世雄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。
"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。"
我抢过来一看。
冷汗瞬间下来了。
那是份走私清单。
催化剂掺了放射性废料。
"你够狠。"
"跟我斗。"
他把怀表贴在我手臂上。
倒计时突然狂跳。
一下少了三小时。
"这表不错吧。"
他慢悠悠地把表收起来。
"每吸一个人的寿命。
就多走一年。"
"你用工人的命续命？"
"不然呢。"
他靠在椅背上。
"你以为那些化工厂事故。
真是意外？"
"5000个工人。"
我攥紧拳头。
指甲嵌进肉里。
"换你十年阳寿。"
赵世雄突然鼓起掌来。
"知道得不少啊。
可惜太晚了。"
他按下桌上的按钮。
"送客。"
保镖架着我往外拖。
我回头吼道。
"三天后。
我让你的垃圾处理厂。
连渣都不剩。"
回到公司。
金满福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"厉老板。
搞定了！
码头刚到一批货。
连夜就能送过来。"
"是赵世雄的货？"
电话那头顿了顿。
"你怎么知道？
管他是谁的。
能救急就行啊。"
"不能要。"
"为啥？"
"里面有毒。"
金满福骂了句脏话。
"那咋办？
我把所有渠道都问遍了。"
"还有一个地方。"
我看着窗外的夕阳。
"黑市。"
晚上八点。
我揣着两百万现金。
跟着金满福钻进城中村。
巷子里弥漫着馊味。
每个门口都站着纹身的壮汉。
"这里的规矩。
只能一个人进去。"
金满福把我推到一扇铁门前。
"记住。
见了刀疤脸别提赵世雄。"
铁门吱呀一声开了。
里面像个地下仓库。
十几个摊位摆着各种违禁品。
有人在交易枪支。
有人在卖假身份。
刀疤脸坐在最里面。
面前摆着个天平。
左边放着钞票。
右边放着个玻璃罐。
罐子里晃着团灰色的东西。
"要多少？"
他说话时嘴角的疤跟着动。
"十吨。"
"纯度？"
"99.7%。"
刀疤脸笑了。
露出缺了颗牙的嘴。
"赵老板说了。
谁给你货。
谁就得死。"
"我出双倍。"
"命可比钱金贵。"
我把钱袋摔在桌上。
"再加这个。"
我撸起袖子。
露出倒计时。
"我用一小时寿命换。"
刀疤脸的眼睛首了。
他摸出个类似扫描仪的东西。
对着我的手臂扫了一下。
"够狠。"
他站起来。
"跟我来。"
仓库后面有个地窖。
里面堆着几十个桶。
标签上全是外文。
"这批是走私的。
刚从船上卸下来。"
我打开桶盖闻了闻。
没错是催化剂。
"怎么交易？"
"先付一半。"
"卸到我指定的地方再付尾款。"
刀疤脸突然掏出枪。
"你耍我？"
"我耍你干嘛。"
我掏出手机。
"定位发你了。
就在你码头三公里处。"
他盯着我看了半分钟。
突然笑了。
"成交。"
凌晨三点。
卡车准时开到工厂后门。
我让王总监验货。
自己守着卸货。
突然听见警笛声。
"不好。"
金满福从车上跳下来。
"赵世雄报警了。"
我掏出手机打给刀疤脸。
没人接。
警察冲进来时。
我让工人把催化剂往车间运。
自己站在门口。
"货是我的。"
带头的警察掏出逮捕令。
"有人举报你走私危险品。"
我被带上警车时。
看见赵世雄站在远处。
冲我举了举杯。
手臂上的倒计时又跳了。
这次少了五小时。
拘留室的铁门关上时。
我突然想通了。
他根本不在乎催化剂。
他要的是我的命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
是零的消息。
【触发续命任务：24小时内恢复生产。
奖励：24小时寿命】
我对着墙壁笑出声。
赵世雄。
你以为关得住我？
太天真了。
这时门开了。
金满福探个脑袋进来。
"厉老板。
保释手续办好了。"
"这么快？"
"我把地摊全抵押了。"
他搓着手笑。
"顺便跟看守所所长。
聊了聊他儿子留学的事。"
走出看守所。
天己经亮了。
王总监打来电话。
声音抖得厉害。
"厉总。
催化剂被查封了。"
"我知道。"
"那我们..."
"启动备用方案。"
我拦下辆出租车。
"让技术部把那批报废的净化器拆了。"
"拆那玩意儿干嘛？"
"提炼催化剂。"
"可是..."
"别可是。"
我看着窗外掠过的工厂。
"告诉所有人。
今天必须开工。"
到公司时。
技术部己经在拆机器。
零件堆了一地。
苏晚晴蹲在地上。
手里拿着个烧杯。
"纯度能达到95%。"
她举给我看。
"勉强能用。"
"够撑几天？"
"最多五天。"
我拍了拍手。
所有人都停下来看我。
"赵世雄想让我们死。
但我们偏要活。"
"今天之内。
我要看到第一炉处理好的垃圾。"
"原料不够怎么办？"
"把全市的医疗垃圾都收过来。"
"可是运费..."
"所有拉垃圾的车。
每趟加两百。"
我指着墙上的时钟。
"现在是七点十五分。
开始计时。"
办公室突然爆发出欢呼声。
我走到窗边。
看着楼下开始排队的垃圾车。
掏出手机给赵世雄发了条信息。
"三天后。
看谁先死。"
他很快回了个笑脸。
后面跟着句。
"我等着。"
手臂上的倒计时还在跳。
87小时12分钟。
我摸出烟点燃。
烟雾里仿佛看见母亲的脸。
"妈。
再等等。"
我猛吸一口烟。
"儿子马上就赢了。"
金满福突然跑进来。
手里拿着个U盘。
"厉老板。
这是我从码头捡的。"
我插进电脑。
里面是赵世雄的交易记录。
每笔都对应着一场事故。
"这老东西。"
我把U盘揣进怀里。
"他死定了。"
苏晚晴走过来。
递给我杯咖啡。
"倒计时好像慢了点。"
我抬起手臂。
红色纹路确实跳得慢了。
【社会价值+1小时】
零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。
"看到了吗。"
苏晚晴笑着说。
"做对的事。
总会有回报。"
我看着车间里忙碌的工人。
看着窗外排队的垃圾车。
突然明白赵世雄错在哪了。
他以为钱能买到一切。
却忘了。
人心买不到。
手机响了。
是个陌生号码。
接起来。
是刀疤脸的声音。
"厉老板。
我在医院。"
"怎么了？"
"被赵世雄的人砍了。"
他咳了两声。
"我手里有他偷运寿命的证据。"
"在哪？"
"码头三号仓库。"
我挂了电话。
抓起外套。
金满福跟上来。
"我跟你去。"
"不用。"
我按住他的肩膀。
"你守着工厂。"
"可是..."
"放心。"
我指了指手臂上的倒计时。
"我还有86小时。"
足够掀翻整个赵世雄的帝国。
开车往码头去的路上。
我打开车窗。
风灌进来。
带着海水的咸味。
手臂上的红色纹路。
第一次让我觉得。
不是诅咒。
是勋章。
赵世雄。
你的死期。
到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