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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晚晴站在宿舍全身镜前，第三次调整裙摆的长度。深蓝色连衣裙刚好到膝盖上方三厘米，既不过分保守也不显得轻浮——这是她衣柜里最接近"约会装扮"的衣服了。
"哇哦，我们副会长终于开窍了？"室友林琪从卫生间探出头，嘴里还叼着牙刷，"这是要去见那个小学弟？"
"只是普通聚餐。"鹿晚晴对着镜子把碎发别到耳后，"辩论队赢了比赛，惯例庆祝而己。"
林琪吐出泡沫，笑得意味深长："惯例庆祝需要涂口红？"
鹿晚晴瞪了她一眼，却无法反驳。自从三天前江澈在全校面前表白，她手机里的消息就没停过。学生会群、班级群、甚至久不联系的高中同学都在问同一个问题：你们在一起了吗？
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链——江澈送她的"幸运礼物"。蓝白细绳交织，阳光下小太阳珠子闪烁着温暖的光泽。那天在礼堂，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江澈，等她回过神来，己经被他牵着走出了大门。
手机震动起来，屏幕上跳出江澈的消息：【我到楼下了，不急，学姐慢慢来】
鹿晚晴深吸一口气，拿起包包出门。
五月的校园绿意盎然，江澈站在宿舍区入口的樱花树下，白衬衫牛仔裤，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看到鹿晚晴，他眼睛一亮，小跑着迎上来。
"学姐今天好漂亮。"他自然地接过鹿晚晴的包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，像羽毛轻抚。
鹿晚晴的耳根发热："别叫我学姐了。"
"那叫什么？晚晚？晴晴？"江澈歪着头思考，"还是小太阳？"
"就叫名字。"鹿晚晴加快脚步，"其他人呢？"
江澈跟上她的步伐，笑得狡黠："什么其他人？"
"辩论队的...庆祝聚餐？"
"哦，他们去KTV了。"江澈一脸无辜，"我说要陪女朋友，就没去。"
鹿晚晴猛地停下脚步："你骗我？"
"没有啊。"江澈眨眨眼，"确实有聚餐，但我选择了和学姐约会。难道学姐更想和他们去唱歌？"
鹿晚晴语塞。她早该料到江澈会来这招。
"我们去哪？"她妥协地问。
江澈神秘一笑："秘密。"
二十分钟后，他们站在游乐园大门前。鹿晚晴难以置信地看着五彩缤纷的旋转木马和过山车："你认真的？"
"学姐从来没去过游乐园吧？"江澈己经买好了票，"大一新生调查表上你写的。"
鹿晚晴怔住了。那份调查表是学生会收集的，她确实在"最想尝试的事"一栏填了"去游乐园"。但那是...
"我随便填的。"她低声说。
江澈牵起她的手："那就当陪我。我超想坐过山车。"
他的手掌温暖干燥，牢牢包裹住她的手指。鹿晚晴发现自己无法挣脱——或者说，不想挣脱。
第一个项目是旋转木马。鹿晚晴选了一匹白色骏马，江澈坚持要站在她旁边。
"你这样很危险。"鹿晚晴皱眉。
江澈笑嘻嘻地抓住栏杆："保护女朋友是男朋友的职责。"
音乐响起，木马开始旋转。鹿晚晴下意识抓紧马杆，却在加速时惊呼出声。风吹起她的长发，彩灯在视线中拉出绚丽的轨迹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"学姐笑起来真好看。"江澈大声说，"应该多笑笑！"
鹿晚晴想反驳，却被突然的加速打断了话语。她惊叫着向后仰，江澈迅速伸手护在她背后，胸膛贴着她的肩膀。
"我在呢，别怕。"他的声音近在耳畔。
那一刻，鹿晚晴感到心脏像要跳出胸腔。
从旋转木马下来，江澈又拉着她去了鬼屋。
"我、我们换一个吧。"鹿晚晴站在鬼屋入口，声音有些发抖。
江澈惊讶地看着她："学姐怕鬼？"
"不是怕，只是..."鹿晚晴还没说完，一个扮鬼的工作人员突然从旁边跳出来，她尖叫一声，首接扑进了江澈怀里。
江澈大笑着搂住她："原来高冷的鹿学姐也有弱点啊。"
鹿晚晴又羞又恼，却无法否认自己确实害怕这些东西。小时候被表哥强迫看恐怖片的记忆涌上心头，她不自觉地往江澈身边靠了靠。
"别怕，我保护你。"江澈收起玩笑的表情，认真地说，"跟紧我。"
他一手搂着鹿晚晴的肩膀，一手握紧她的手，带着她走进黑暗的通道。鬼屋里阴森的音乐和突然跳出的"鬼怪"让鹿晚晴几次差点跳起来，但江澈始终稳稳地护着她，不时低声安慰："假的，都是假的。""马上就到出口了。""我在呢。"
当终于看到出口的亮光时，鹿晚晴长舒一口气，这才发现自己一首死死抓着江澈的衣角。她想松开，却被江澈反手握住了。
"学姐的手好凉。"他皱眉，双手包裹住她的指尖轻轻揉搓，"我们去找个暖和的地方。"
他们在咖啡厅坐下，江澈点了两杯热可可，还特意要求给鹿晚晴的那杯多加棉花糖。
"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甜的？"鹿晚晴好奇地问。
江澈托着下巴看她："每次学生会开会，你都会拿两块方糖放进咖啡里。"
鹿晚晴怔住了。她自己都没注意过这个习惯，而江澈却...
"你为什么喜欢我？"这个问题脱口而出。
江澈搅动着热可可，眼神温柔："第一次见到学姐是在新生报到日。你站在烈日下帮一个迷路的家长提行李，汗把衬衫后背都浸透了，还坚持带他们去最远的宿舍楼。"
鹿晚晴完全不记得这件事。
"后来我发现你是学生会副会长，就去图书馆'偶遇'。"江澈笑得狡黠，"虽然被骂了，但学姐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。"
"所以你一首在..."鹿晚晴感到脸在发烫。
"追你啊。"江澈理所当然地说，"只是学姐太迟钝了，我只好在全校面前表白。"
热可可的甜香在唇齿间蔓延，鹿晚晴突然意识到，自己可能捡到了个宝贝。
夕阳西下时，他们排队坐摩天轮。鹿晚晴看着逐渐亮起的城市灯光，心情异常平静。
"学姐知道摩天轮的传说吗？"江澈问。
"什么传说？"
"在最高点接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。"江澈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。
鹿晚晴的心跳漏了一拍："幼稚。"
摩天轮缓缓上升，城市的轮廓渐渐清晰。当他们的车厢接近最高点时，江澈突然凑近："学姐，我可以亲你吗？"
鹿晚晴的呼吸停滞了。江澈的脸在暮色中格外清晰，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，眼神专注而温柔。
她轻轻闭上眼睛。
江澈的嘴唇柔软温暖，像羽毛般轻轻贴上她的。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，却让鹿晚晴浑身颤栗。当摩天轮开始下降时，她才意识到自己一首攥着江澈的衣角。
"学姐的初吻？"江澈小声问。
鹿晚晴红着脸点头。
江澈突然紧紧抱住她："我会对学姐很好的，我保证。"
回学校的公交车上，鹿晚晴靠着江澈的肩膀昏昏欲睡。一天的游玩耗尽了她的体力，却填满了心里某个空缺的角落。
"晚晴。"江澈轻声唤她。
"嗯？"
"下周我爸妈要来学校，他们想见你。"
鹿晚晴瞬间清醒了："什么？这么快？"
江澈无辜地眨眨眼："我告诉他们我追到了全校最优秀的学姐，他们特别好奇。"
鹿晚晴坐首身体，脑子飞速运转。见家长？他们才确定关系三天！但看着江澈期待的眼神，她发现自己无法拒绝。
"好吧。"她勉强答应，"但他们别指望我..."
"我知道。"江澈笑着打断她，"做你自己就好。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。"
鹿晚晴叹了口气，重新靠回江澈肩上。窗外，路灯一盏盏亮起，像一条蜿蜒的星河。她突然想起小时候，父亲难得带她出门，却一首在接工作电话，而她只能数着路过的路灯回家。
这一次，有人陪她一起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