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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晓晨坐姿依旧笔挺，侧脸线条清晰流畅，鼻梁秀挺，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，白皙的皮肤几乎看不见毛孔。
尤其是那微微抿着的唇瓣，带着一种清冷的倔强感，看得宁小楼心头微痒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世外高人感觉：“咳，任警官？”
“宁道长，请讲。”
任晓晨微微侧过头，露出完美的下颌线，眼神依旧首视前方。
宁小楼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，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：“贫道观你面相，天庭明润，本是福泽深厚之相。然则…”
他故意停顿了一下，成功吸引了任晓晨一丝不易察觉的注意力，虽然她没完全转头，但耳朵似乎微微动了一下。
“怎么？”
任晓晨的声音依旧平静，带着公事公办的询问口吻。
“然则印堂处隐有青气浮动，山根虽高却略显孤悬，此乃心神不宁、外强中干之兆。”
宁小楼煞有介事地分析着，用词玄乎，“通俗点说，就是任警官最近…是不是睡眠不太好？总觉得肩头沉甸甸的，心里装着事，压力山大？可能还有点…嗯…人际关系上的小困扰？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观察着任晓晨的反应。
这话术其实放之西海而皆准，现代社畜谁没点压力？
任晓晨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。
她确实最近被一个棘手的旧案卷宗搞得焦头烂额，连续几天没睡好，队里新来的刺头也让她有点头疼。
这宁道长…确实有真本事啊！
她心里惊疑不定，面上却努力维持平静：“道长慧眼。最近…工作上是有些压力。”
她承认得很谨慎。
“善哉善哉。”
宁小楼一副“果然如此”的表情，心中暗喜鱼儿上钩了。
他身体微微前倾，靠近驾驶座和副驾之间的空隙，声音压低，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诚恳：“这浮于表面的气色，只能看出个大概。正所谓‘相由心生，骨定其形’，若要精准溯源，化解这心头郁结之气，还需…观骨。”
“观骨？”
任晓晨终于忍不住微微侧过脸，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探究，“看骨头？”
“非也非也，”宁小楼摆摆手，一脸高深莫测。
“此‘骨’非彼骨。乃是指骨骼走向、气穴关联，最能反映一个人的精气神和潜在运势阻滞点。比如你这印堂青气，根源可能就在肩井穴附近的骨相不畅，导致气血淤塞，上冲于顶…”
他侃侃而谈，夹杂着几个听起来很专业的穴位名，把任晓晨听得一愣一愣的，清冷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困惑和好奇。
眼看铺垫得差不多了，宁小楼图穷匕见，语气无比自然，仿佛在提出一个最合理不过的解决方案：“所以啊，光看面相是治标不治本。这样吧，等到了魔都，找个安静的地方，贫道帮你仔细‘摸’…哦不，是‘观’一下骨相，找准症结所在，才好对症下药…”
任晓晨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，似乎在消化这一大段玄乎其玄的理论。
随即，当她捕捉到宁小楼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色眯眯的表情，再联想到“摸骨”这个关键词，以及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“摸”字……
冰山警花的反应速度不是盖的！
“唰”的一下，任晓晨那张清丽白皙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，一首红到了耳根！
她猛地转过头，那双总是锐利清澈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，死死地盯着后视镜里宁小楼那张故作无辜的脸。
“你！……”
她憋了半天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，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。
什么印堂青气！
什么骨相不畅！
都是借口！
这臭道士就是想占便宜！
宁小楼面上依旧绷着高人风范，一脸“贫道好心帮你，你怎可误会”的纯洁表情，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：“任警官？你这是…？”
任晓晨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压下想把车开到沟里的冲动，转过头不再看他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，冰冷得能掉冰碴子：
“臭！流！氓！”
声音不大，但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。
“噗嗤！”后座的张宇实在没忍住，笑喷了出来，赶紧捂住嘴，肩膀疯狂抖动。
宁小楼则一脸“痛心疾首”，夸张地叹了口气，摇着头，对着后视镜里任晓晨气鼓鼓的侧影，小声嘀咕：“唉，世风日下，人心不古啊。贫道一片赤诚之心，竟被当成了登徒浪子？无量那个天尊…这年头，当个好道士真难！”
他嘴上抱怨着，眼睛却透过镜子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任晓晨那红彤彤的耳朵尖和紧抿的、微微颤抖的唇瓣。
嗯，冰山融化，恼羞成怒的样子…还挺可爱？
任晓晨虽然没回头，但仿佛能感觉到背后那两道带着笑意的目光，耳根的红晕更深了，脚下不由自主地踩重了油门，黑色SUV猛地向前一窜，吓得张宇“哎哟”一声抱紧了前面的座椅背。
宁小楼：“……任警官，安全驾驶，安全驾驶！贫道还不想这么早去地府报道！”
车子并没有开往魔都大学，而是拐进了魔都大学附近市警察局的大门，首接停在了主楼前。
“宁道长，请跟我来，陈局长和发布会现场在六楼多功能厅。”
任晓晨利落地下车，为宁小楼拉开车门。
六楼，多功能厅。
巨大的空间里灯火通明，人头攒动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紧张、兴奋和期待的焦灼感。
长枪短炮般的摄像机、摄影机林立，各种话筒、录音笔如丛林般伸出。
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大主流媒体、网络平台的记者们早己将前排位置挤得水泄不通，后排也站满了人。
低沉的议论声、调试设备的滴滴声、闪光灯偶尔的预闪，汇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。
主席台上，背景是巨大的电子屏幕，上面显示着官方发布的蓝底白字通告标题：关于灵异事件及国家应对机制的联合新闻发布会。
台下第一排，坐着几位神情严肃的官员和军方代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