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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尔滨的夜空被血色极光笼罩。易卫国踉跄着穿过中央大街，发现所有路灯都熄灭了，只有沿街店铺的霓虹灯牌在诡异地闪烁。更可怕的是——那些灯光的明暗节奏，竟与他后颈疤痕的抽痛完全同步。
松花江大桥上挤满了梦游般的市民。他们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：举起右手，在空气中画着"03"这个数字。一个穿蓝布工装的老工人突然拦住易卫国，浑浊的眼球里泛着荧光："同志...你听见磁暴里的歌声了吗？"
易卫国倒退两步。老工人解开衣领，露出锁骨下方正在浮现的M形烙印——和秦淮茹临死前展示的一模一样！
"Молот..."老人用俄语喃喃道，"铁锤要落下..."
尖锐的耳鸣突然袭来。易卫国抱头跪地，耳道里流出黑色黏液。在剧痛产生的幻觉中，他看见1962年的自己站在大坝控制室，而娜塔莎正将注射器刺入他的后颈......
"易组长！"
穿防化服的士兵将他拖进装甲车。摘下防毒面具后，露出张年轻的脸——竟是五里屯事件中"牺牲"的小赵！
"总参三部特别行动处。"小赵亮出证件，上面的钢印在紫外灯下显示出血色五角星，"陈处长死前启动了'长城'协议，您是唯一没被感染的载体。"
装甲车碾过成群梦游者，驶向郊外的废弃电厂。易卫国发现自己的手臂上，那些荧光纹路己扩展成完整的西伯利亚电网图，而代表变电所的节点正在逐个变成警告的红色。
"第一批感染者出现在六小时前。"小赵调出平板电脑上的地图，哈尔滨市区己被红点覆盖，"都是听过莫斯科广播电台的人。最可怕的是——"
监控视频显示某医院病房。被束缚带绑住的病人突然用俄语流利地说："重复，1963号记忆瘟疫投放成功。"而病历显示这是个从未学过俄语的农村妇女！
电厂地下三层被改造成临时实验室。手术台上绑着个不断抽搐的男人——是失踪多年的许大茂！他太阳穴插着电极，胸腔被打开，露出正在发光的植入物。
"许大茂同志还活着？"
"不，这是克格勃的'人形录音机'。"穿白大褂的女研究员走过来，口罩上方是刘岚那双标志性的杏眼，"他体内植入了生物磁带，记录着1962年大坝控制室的对话。"
刘岚按下播放键。许大茂的声带振动出娜塔莎的声音：【万尼亚，记住7.8赫兹时的相位差...】突然变成李怀德的冷笑：【记忆瘟疫会清洗所有载体】
易卫国突然抢过手术刀，划开自己手臂上的荧光纹路。在众人惊呼中，他挖出皮下闪着蓝光的纳米纤维——它们正组成微型电台的电路图！
"我们都被改装成了发射器..."易卫国将纤维接入实验室示波器，屏幕上立刻跳出脑电波图谱，"莫斯科广播只是个触发器，真正的感染源在我们体内！"
警报器突然尖啸。小赵扑向监控屏："电厂外围出现感染者集群！他们在...在画某种天线阵列？"
监控画面上，数百名梦游者正用脚步在雪地上踩出巨大的同心圆图案。更恐怖的是他们的动作——所有人都在同步重复易卫国后颈疤痕抽痛的频率！
刘岚突然扯开实验服，露出锁骨下的M形烙印："来不及了，必须启动最终协议。"她将易卫国推入气密舱，"你是唯一能接收'银戒密码'的载体。"
"什么银戒——"
注射器刺入脖颈。昏迷前最后一刻，易卫国看见刘岚将某物塞进他手中——是崔可夫那枚银戒指，内壁的刻痕正在渗出鲜血般的荧光液体......
黑暗。
意识浮沉中，易卫国听见童年时的自己在哼唱俄语童谣。歌声突然被电台杂音打断，切换成阎埠贵的声音：【重复，记忆瘟疫的解毒码在风暴眼里】
睁开眼，发现自己站在大坝监控室。电子日历显示1962年12月31日，而控制台上躺着个婴儿——是真正的崔卫国！
"这是你的原始记忆。"身后传来娜塔莎的声音。易卫国转身，看见母亲浑身是血地靠在控制台边，"我们都被困在时间循环里了..."
她指向监控屏幕。画面里年轻的李怀德正在调试某种设备，而设备连接的竟是婴儿时期的易卫国！
"他不是在偷数据..."娜塔莎咳着血，"他在把未来记忆反向灌输给婴儿...这就是记忆瘟疫的本质..."
监控画面突然切换成现实世界的哈尔滨——满街梦游者组成的活体天线阵列中央，站着穿铁路制服的阎埠贵。老教师举起左手，无名指上戴着同样的银戒指。
"两个载体..."易卫国猛然醒悟，"需要两枚戒指共振！"
他试图触碰娜塔莎，手指却穿过虚影。整个场景开始崩塌，显露出底层真实——这里根本不是1962年，而是李怀德用脑波设备构建的记忆迷宫！
最后的幻象中，婴儿突然睁开眼。那双瞳孔里闪烁着与现在的易卫国完全相同的光芒......
现实世界的易卫国在气密舱中惊醒。手中银戒指的刻痕正与手臂上的荧光纹路共鸣，在空气中投射出三维全息图——是莫斯科广播电台的发射塔结构图，塔尖标注着【风暴眼坐标】！
"找到了..."易卫国砸开舱门，"解毒码在电台发射塔的地下室！"
小赵和刘岚己经穿上防化服。监控屏显示电厂正门被攻破，那些梦游者行走的姿势越来越协调，仿佛被同一个意识操控。
"他们正在形成群体脑波网络。"刘岚调试着某种声波武器，"当所有感染者同步率达到阈值..."
话未说完，她的防毒面具突然爆裂。刘岚痛苦地抓着脸，皮肤下浮现出与许大茂体内相同的生物电路纹路！
"走！"她将声波武器塞给易卫国，自己冲向涌来的感染者，"记住，密码是..."
子弹穿透她的胸口。开枪的是站在感染者群中的阎埠贵，老教师的左眼此刻完全机械化，瞳孔里闪着03的数字红光。
"欢迎来到集体意识的新纪元。"阎埠贵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，"个体记忆只是桎梏，我们将成为..."
易卫国扣动声波武器扳机。高频脉冲使所有感染者暂时瘫痪，他趁机冲向紧急通道。身后传来阎埠贵机械化的笑声：【你以为逃得掉？我们都在你脑子里】
地下通道尽头是铁路维修隧道。易卫国跳上轨道车时，发现车身上用血写着：【去找穿红袜子的调音师】
隧道墙壁开始渗出黑色黏液。那些液体在空气中组成俄文字母，又不断拆解重组。易卫国突然明白——这不是液体，是纳米级的生物机械集群！
更可怕的是，他发现自己能读懂这些变动的文字：【记忆即牢笼/时间即谎言/1963从未存在】
轨道车冲出隧道的瞬间，哈尔滨上空的血色极光突然形成巨大的脑电波图谱。易卫国低头看银戒指，发现内壁的刻痕正在重组成新坐标——指向中苏边境的某个雷达站。
收音机自动开启，传出莫斯科电台的紧急广播：【...太阳耀斑达到X9级...所有载体立即前往...】
广播突然被儿童合唱打断。在这歌声中，易卫国清晰地听见了1962年的自己牙牙学语的声音："妈妈...什么是磁暴？"
娜塔莎的回应让他毛骨悚然："就是时间裂开的声音啊，万尼亚...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