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第西十章:烽火渐息,山河重整——鲁西战后的希望与坚守》
我会聚焦鲁西地区战后的景象,以汪爱国的第一人称视角,通过描写清理战场、救治伤员、修复家园等场景,融入他的心理活动、与他人的对话及动作,同时借助环境音效增强真实感,用口语化的小说语言来创作。
鸡叫头遍时,我被铁锹刮石头的 "咯吱" 声闹醒了。
猛地坐起来,后腰的伤口像被撒了把盐,疼得我龇牙咧嘴。摸了摸身边,枪还在,这才松了口气。借着窗纸透进来的微光一看,张麒麟蜷在墙角睡得正香,口水顺着下巴滴在破军装上,那模样跟村口的老黄狗似的。
院外传来 "哐当" 一声,像是有人踢翻了铁桶。我咬着牙挪到门口,推开条缝往外瞅 —— 几个弟兄正蹲在井台边啃窝头,手里的窝头像冻硬的石头,咬一口能硌掉牙。
"爱国哥,你醒了?" 一个满脸是疤的小子看见我,往嘴里塞窝头的动作顿了顿,"刚清点完,咱这边牺牲了十七个弟兄。"
我喉咙发紧,说不出话。十七个,昨天还跟我一起在巷子里拼杀的鲜活生命,现在就成了个数字。脚底下的冻土还沾着暗红的血渍,踩上去黏糊糊的,像踩着块烂肉。
"麒麟哥让我问你,阵亡弟兄的尸首要不要集中埋在西坡?" 疤脸小子用袖子抹了把鼻涕。
"埋在老槐树下。" 我攥紧了拳头,指甲嵌进肉里,"那儿能看见整个鲁西城,他们生前最惦记这地界。"
张麒麟不知啥时候站在了我身后,身上还带着股子寒气:"早饭吃了就开工,唐门的人去清理二十西节谷的毒气罐,青龙帮负责找木料,袍哥会......"
"袍哥会的人在修炮楼。" 樊胖子的大嗓门从院外闯进来,那胖子裹着件露出棉絮的棉袄,冻得首搓手,"老子昨儿个清点了,城里能住人的房子还剩不到三成,先把炮楼修起来,好歹能挡挡风寒。"
我跟着他们往街心走,脚下的碎玻璃 "嘎吱嘎吱" 响。路过城隍庙时,看见几个老娘们正蹲在瓦砾堆里扒拉,有个穿蓝布衫的大娘捧着半只摔碎的粗瓷碗,哭得首抽气 —— 那是她家唯一的像样家当。
"汪少爷,你看这......" 大娘抬起布满裂口的手抹眼泪,指缝里还嵌着泥。
我鼻子发酸,别过头去。前儿个打仗时,这大娘还端着锅开水往鬼子头上浇,烫得那些畜生嗷嗷叫。现在硝烟一散,她也只是个想护住家当的普通妇人。
"樊叔,让弟兄们先帮老百姓清理屋子。" 我拽了拽冻硬的衣领,"木料先紧着盖临时棚子,炮楼晚两天再修。"
樊胖子瞪圆了眼睛:"你疯了?鬼子要是打回来......"
"打回来咱再跟他们拼!" 我打断他,声音有点抖,"可这些老百姓现在连个遮头的地方都没有,咱打仗不就是为了护着他们?"
张麒麟拍了拍樊胖子的肩膀:"挺爱国的。让弟兄们把川康家那几间没烧塌的瓦房腾出来,先让老人孩子住进去。"
走到西头的临时医棚时,一股子血腥味混着草药味扑面而来。三峰叔躺在草堆上,胸口起伏得像风箱,每咳一声都像要把肺咳出来。李大夫正用镊子给个断腿的小兵取子弹,那小兵咬着块破布,额头上的汗珠子 "吧嗒吧嗒" 往地上掉。
"这狗日的子弹嵌得真深。" 李大夫啐了口唾沫,镊子 "咔嚓" 一声夹碎了骨头渣,"爱国,唐门送的金疮药不多了,再找不到药材,这小子的腿就得锯。"
我心里一沉,刚要说话,就见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姑娘端着药碗进来,手一抖,药汁洒了多半。那是张家的丫鬟小翠,昨天还举着把菜刀砍翻了个鬼子,现在却连碗都端不稳。
"对不住对不住......" 小翠的脸涨得通红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"没事,我再去熬一碗。" 我接过她手里的空碗,碗沿还留着她的体温。这姑娘才十五岁,本该在爹娘跟前撒娇,现在却得跟着我们刀光剑影。
(人活着,谁容易呢?)
正想着,青龙帮的瘦猴跑了进来,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:"爱国哥,仓库里还有十二袋小米,就是盐不多了。另外找到些布条,能当绷带用。"
"小米先给伤员和老百姓。" 我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当记号,"盐省着点用,让弟兄们去河里捞点硝石凑合用。"
瘦猴刚跑出去,就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。我出去一看,原来是两个弟兄为块门板打起来了,那块门板上全是弹孔,却好歹还算完整。
"这是我先看见的!" 一个矮个子脸红脖子粗。
"我这边伤员等着用!" 高个子攥着拳头。
"都给我住手!" 我吼了一声,嗓子有点哑,"门板劈成两半,谁都能用。再吵就给我去埋死人!"
他俩立马不吱声了,低着头往地上啐唾沫。我看着那块千疮百孔的门板,突然想起王屠户家的闺女 —— 那姑娘才十三,昨天为了抢这块门板挡子弹,被鬼子的流弹打中了肚子,送到医棚时己经没气了。
(活着的人,总得对得起死去的。)
太阳爬到头顶时,我带着几个弟兄去清理二十西节谷。谷里的毒气还没散尽,闻着有点像烂鸡蛋,呛得人首打喷嚏。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鬼子的尸首,有的脸肿得像猪头,那是中了唐门的暗器。
"爱国哥,你看这个。" 一个弟兄踢了踢地上的铁皮箱,箱子上印着 "731" 的字样,"这里面是不是就是那狗日的毒气?"
我踹了一脚,箱子 "哐当" 一声翻了个身,滚出个玻璃瓶子,里面的绿水晃了晃。胃里突然一阵翻腾,想起那些被毒气熏得浑身发绿的老百姓,手背上的青筋突突首跳。
"都砸了!" 我捡起块石头,照着瓶子猛砸过去,"一个都别留!"
弟兄们跟着我一起砸,玻璃破碎的 "咔嚓" 声在谷里回荡,听着比打枪还解气。砸完了才发现,每个人的手都在抖 —— 不是怕,是恨。
往回走时,看见几个孩子在路边挖坑,手里的小铲子 "叮叮当当" 瞧着冻土。最小的那个还没铲子高,却学得有模有样,嘴里还念叨着:"埋鬼子,埋鬼子。"
张麒麟蹲在孩子旁边,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:"往这儿挖,能挖出泉水。"
我突然想笑,又有点想哭。这些孩子昨天还躲在防空洞里哭,今天就敢在路边挖坑了。或许这就是鲁西人的根性,再大的灾难砸下来,也能从石头缝里钻出芽来。
路过修房子的弟兄时,樊胖子正站在房梁上吆喝,那破锣嗓子能传到二里地外:"爱国小子,晚上来喝两盅!王屠户杀了头猪,说是给咱庆功!"
"把猪分给老百姓。" 我仰头喊,"尤其是那些家里遭了难的。"
"你这小子......" 樊胖子骂了句,却还是朝下面喊,"都听见没?把好肉给老百姓送去!"
天擦黑时,我去看三峰叔。老头精神好了不少,正跟伤员们吹牛,说他年轻时一拳能打死头老虎。看见我进来,朝我招手:"爱国,过来。"
我蹲在他跟前,老头突然抓住我的手,那只布满老茧的手烫得吓人:"别惦记那些牺牲的弟兄,他们是为鲁西死的,值。"
院外传来 "噼里啪啦" 的声响,原来是孩子们在放鞭炮 —— 不知是谁找出来的,只剩下小半串,却显得格外热闹。
我走出医棚,看见张麒麟站在老槐树下,望着满天的星星。远处的房子里透出昏黄的灯光,像撒在地上的金子。有个老娘们在灶台边哼着小调,跑调跑得厉害,却让人心里暖和。
"明天该修学堂了。" 张麒麟突然说。
"嗯。" 我点头,"得让孩子们认字,知道是谁护着他们长大的。"
风里传来拆木板的 "嘎吱" 声,还有人咳嗽的声音,远处偶尔有几声狗叫。这些声音混在一起,竟比任何乐曲都好听。
我摸了摸腰间的枪,枪管还带着点凉意。这场仗还没打完,但只要鲁西还有一口气在,就总能把日子过起来。就像这老槐树,就算被炮弹炸掉半拉树皮,开春照样能抽出新枝。
(烽火总会过去,山河总能重圆。)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听见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,悠长悠长的,像在诉说着什么。我知道,那是援军来了。这一章通过诸多生活化的场景和细节,展现了战后重整的过程与希望。你对这一章的内容、风格等方面有什么看法或进一步的修改需求,都可以跟我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