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她而言,“位置偏僻”、“人流稀少”、“巷子深窄”?这哪里是缺点,分明是上天赐予的最佳保护色!这样一个深藏巷尾、自带独立高墙花园的院落,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所在。那些精心培育、用途特殊的盆栽,终于可以在这天然的屏障后,“不经意”地融入环境,成为她隐秘布局的关键节点。
“价钱确实,”吴岩淡淡道,声音依旧是那般沉稳,但语气中己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,“位置偏些倒也无妨,营生自有营生的门道。只是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”她抬眼看向周管事,目光锐利而坚定,“烦请周管事安排,我想尽快去看看这‘同安里’的院子,尤其是那花园。”
“这是自然!”周管事立刻起身,动作利落,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,“房契地契主家都备齐了,就在我们牙行押着,随时可看。客官您看是现在动身,还是另约个方便的时间?那处院子的钥匙就在我手上,过去也便利。”
慕容君(吴岩)微微一笑,眼神中透出一丝明悟。周管事的敏锐与周到,让她对眼前这位牙行管事的印象又提升了几分。她知道,眼前这个院子,己然成为她心中最好的选择。
“现在就去吧。”慕容君轻声说道,语气平淡,却透出不容置疑的果断。
周管事微微一笑,躬身回应:“好,那咱们这就动身。我这就去备车。”他转身吩咐年轻牙人去准备车马,动作干脆利落。年轻的牙人立刻点头应声,转身快步而去。
屋内,茶香依旧袅袅,仿佛也在等待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探查。而窗外,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青石小巷上,仿佛为这场未知的旅程铺上了一条金色的地毯。
不一会儿,车马己在门外等候,周管事亲自为慕容君拉开马车的门帘,恭敬地说道:“客官请上车,咱们这就出发。”慕容君微微颔首,迈步登上马车,车厢内宽敞舒适,软垫厚实,车窗的缝隙间透进几缕柔和的阳光,洒在她身上,暖意融融。
马车缓缓启动,沿着青石小巷前行,车轮碾过石板路,发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。周管事坐在车夫身旁,不时地为慕容君介绍着沿途的风土人情,声音温和而清晰。慕容君则静静地听着,目光透过车窗,扫过街边的店铺和行人,心中却早己在构思着未来这院子的种种布局。
不多时,马车在一处巷口停下,周管事跳下车,快步走到车门前,再次躬身拉开帘子:“客官,到了。”慕容君抬脚下车,眼前是一条狭窄而幽深的巷子,两侧高墙林立,古朴的青砖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斑驳陆离,却更添了几分韵味。
周管事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,挑出其中一枚,插进院门的锁孔中,轻轻一拧,只听“咔嗒”一声,门锁应声而开。他推开门,发出一阵轻微的木门吱呀声,仿佛在诉说着这院子的古老与沉静。
慕容君踏入院内,眼前豁然开朗。院子虽不大,却别有洞天。西周高墙环绕,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,只留下一片宁静。院中绿意盎然,几株老树枝繁叶茂,树荫下摆放着几张石桌石凳,岁月的痕迹在它们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,却也显得古朴而自然。
周管事紧跟在后,指着院子中央那片花园说道:“客官请看,这花园虽不大,但胜在精致,而且位置隐蔽,西周高墙遮挡,外人很难窥探其中。主家之前也是精心打理,里面的盆栽花草皆是上品,若是客官您接手,稍加修整,定能成为一处绝佳的所在。”
慕容君缓缓走向花园,目光在那些盆栽间流转。她能感受到这些植物的与众不同,每一株似乎都蕴含着某种特殊的气息。她微微蹲下身子,伸手轻轻触摸着一株看似普通的盆栽,指尖传来一丝微妙的震动,让她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。
“好,这院子,我收下了。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,仿佛金石落地般坚定。目光扫过身旁的周管事,沉稳中带着一丝达成目标后的满意。“后续的事宜,”她补充道,语气依旧平淡,却透出不容推诿的坚定,“就麻烦周管事帮忙操办了。契约、过户、一应文书,务求稳妥快捷。”
周管事脸上瞬间堆满了如释重负又极为专业的欣喜笑容,连忙深深一揖:“客官放心!这事儿包在小的身上!定当办得妥妥帖帖,让您省心满意。老秀才的儿子那边急等钱用,契约早就备齐了在牙行押着,银契两讫,今日就能交割清楚。官府那边的手续,小的也熟门熟路,快则三日,慢则五日,定将这院子的房契地契,干干净净送到您手上!”他拍着胸脯保证,眼中闪烁着做成大单的精光。
慕容君微微颔首,对周管事的效率表示认可。她并未立刻转身离开,而是缓步走向院中那几张布满岁月痕迹的石凳,随意在一张上坐下,指尖习惯性地在冰凉的石面上轻轻敲击——笃、笃、笃——笃——。阳光透过老树的枝叶,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为他增添了几分沉静的氛围。
周管事见状,心领神会,知道这位爽快的客官还有下文,立刻收敛了兴奋,垂手恭立一旁,静待吩咐。果然,吴岩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看向他,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:
“另外,”慕容君(吴岩)的声音波澜不惊,“既然这院子己经定下,那这个院子的维修,清理,也请周管事帮忙跟进,人手也得跟上。我还想再去你牙行挑几个人买下。”
周管事精神一振,买卖人口同样是牙行的重要营生,他立刻应道:“是是,客官考虑周全!新宅落定,添置人手是应当的。不知客官需要什么样的人?是粗使杂役,还是伶俐的小厮丫头?”
慕容君(吴岩)的手指停止了敲击,条理清晰地列出要求:
“三个善厨的,手艺需得精细,南北口味都要能拿捏几分,手脚干净,话不多。”
“一个管事,要稳重老成,识得几个字,能打理院中日常琐事,管束下人。”
“五个招待的女工,”她顿了顿,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花园的方向,“需得机敏勤快,眼明手快,待人接物要得体。”
周管事听得极其认真,脑中飞快地过滤着牙行登记的人册信息。这位“吴老板”的要求明确而实际,显然是个务实的主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