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众目睽睽之下,慕容君(唐子奇)命人将昨夜擒获的爪牙和搜出的腐心藤押至台前,当众揭穿了锦绣园的阴谋!人证物证俱在,满场哗然!锦绣园的名声瞬间臭了大街。
接着,慕容君走到那盆散发着死气的百年老梅桩前。她没有用任何“回天玉露”,而是拿出了最普通的工具——锋利的刻刀、消毒的药水、特制的混合营养土(含抑菌成分)、透气的水苔、以及几株生机勃勃的伴生苔藓小草。
她的动作行云流水,充满了力与美。刻刀精准地剔除腐朽发黑的木质,露出内部尚存的一线生机脉络;药水仔细消毒;混合营养土小心填充空洞,为残存的根系提供支撑和养分;水苔保湿;最后,将翠绿的苔藓和小草点缀在梅桩虬劲的枯干旁,形成强烈的枯荣对比。
整个过程,她一言不发,全神贯注,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。阳光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,汗水浸湿了鬓角,却更显出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。围观的人群从最初的喧哗,到渐渐安静,最终落针可闻,所有人都被这化腐朽为神奇的精湛技艺和那份对生命的敬畏所震撼。
当最后一株小草被固定好,慕容君退后一步。虽然老梅桩并未立刻焕发生机(那需要时间),但那枯木与新生苔藓小草构成的强烈生命张力,那被精心处理、展现出岁月沧桑与不屈精神的梅桩姿态,己足以说明一切!
“枯荣本天道,人力岂可逆?”慕容君(唐子奇)朗声开口,声音清越,传遍全场,“然,见微知著,护持一线生机,使其顺天应时,焕发本真,此乃我辈爱物惜生之道!梅林小筑所为,非是邪术,而是对天地草木的敬畏之心与养护之技!若将此心此技污为邪毒,才是真正的丧心病狂!”
话音落下,短暂的寂静后,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!李员外等人满面羞愧,上前致歉。知府师爷也当众表态,必将严惩锦绣园和陈少康。
经此“枯荣劫”,梅林小筑和“唐子奇”的名声不仅彻底洗清,更被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。从“救治者”到“创作者”,再到如今被尊为拥有“点化枯荣”之能的“匠师”,其地位己无可撼动。而锦绣园则彻底倒闭,陈少康锒铛入狱。
当晚,冷宫。
“小姐,太险了!那陈少康竟如此歹毒!”绿茵心有余悸。
慕容君卸下伪装,脸上带着一丝倦色,但眼神明亮:“危机亦是转机。经此一役,梅林小筑根基更稳,再无人敢轻易构陷。而且……”她拿出那几根作为罪证的腐心藤,小心处理着,“这东西,虽阴毒,但用得巧妙,或许在关键时刻,能成为我们意想不到的武器。”
她望向窗外,月光下的冷宫庭院,一株她们自己培育的小花在风中轻轻摇曳。“这世间的明枪暗箭不会少,”慕容君轻声道,“但只要我们自己行得正,技艺精,心有敬畏,总能于枯寂之中,守得一线生机,甚至……开出意想不到的花来。” 青禾在一旁用力点头,眼中充满了对慕容君更深的崇拜与忠诚。老周则默默地将庭院打扫得更干净,仿佛守护着这片来之不易的“生机之地”。
“枯荣劫” 的风波逐渐远去,喧嚣落幕,天地重归宁静。此时的梅林小筑声名正隆,“唐子奇” 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,达官显贵们纷纷趋之若鹜,欲与之结交。纷至沓来的订单己排到数月之后,其价格之高昂,令人咋舌。慕容君(即唐子奇)凭借其卓越的智慧与手腕,巧妙地平衡着各方的贪婪索取,不再随意出手,使得每一件 “枯石逢春” 都成为了世间罕有、珍贵无比的艺术珍品。滚滚财源如长河奔涌,源源不断地汇入梅林小筑,为慕容君的宏大计划筑牢了坚实的根基。
然而,这份繁华盛景,却被高耸的宫墙无情地阻隔在外。冷宫之内,依旧是一片死寂清冷,恰似被时光的车轮无情抛却,遗落在岁月的角落,无人问津。但在这荒芜之地的深处,那方小小的药圃,却在慕容君与绿茵的悉心照料下,悄然孕育着不为人知的变化,仿佛是一抹微弱却顽强的生机,在黑暗中默默闪烁。
慕容君将 “枯荣劫” 中缴获的几根腐心藤,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栽种在一个特制的陶瓮之中。这陶瓮被深埋于地下,内壁均匀地涂抹着她精心研制的防腐蚀药泥。瓮口之上,覆盖着一层透气的细纱,其上还压着一块沉重的石板,仅留下一丝微小的缝隙,勉强可供吸纳那微弱的天光。慕容君深知此物毒性极强,稍有不慎便可能招致灭顶之灾。因此,她每日只敢在特定的时辰,戴上特制的手套,手持长柄工具,隔着那沉重的石板缝隙,屏气凝神地观察腐心藤的生长状况,并滴入极其微量的、混合了特殊抑毒草药的营养液。在这般严苛的环境下,腐心藤的生长异常缓慢,藤蔓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紫色,隐隐散发着辛辣腥气,恰似一条蛰伏于暗处的毒蛇,伺机而动。
绿茵望着那深埋于幽暗之中的陶瓮,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,眼中满是惊恐与疑虑:“姐姐,这东西…… 真的有用吗?”
慕容君的目光沉静如水,她用泥土将缝隙仔细封好,语气波澜不惊:“剧毒亦能化作良药,关键在于使用者的手法与智慧。” 她深知腐心藤的毁灭之力,若将其制成战场上的暗器或作为绝境之中的自保手段,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,扭转乾坤。然而,她更为看重的,是腐心藤那极端排他、毁灭性的特性背后所隐藏的潜力——或许能从中提炼出某种针对特定毒物或病灶的极端解药。只是,这条探索之路荆棘密布,风险巨大,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。
与此同时,在药圃的另一隅,一株形态奇特的植物正在月光的轻抚之下悄然舒展身姿。这株植物并非慕容君从山野之中寻得,而是她依据陈老伯图谱上一幅残缺不全的记载,结合自己对植物药性的深刻理解,耗费数月光阴,历经无数次失败与挫折,用多种珍稀兰草、石斛以及一种罕见的夜光苔反复杂交培育而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