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、腥臭、沾满污泥的黑色大石头,如同墓碑般矗立在韩信面前。矮胖小队长那油光水亮的短木棍敲击声还在耳边回荡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逼。两个跟班鬼差抱着胳膊,脸上挂着戏谑的冷笑,如同围观马戏团里即将表演钻火圈的猴子。
“舔!”短木棍又重重敲了一下,发出沉闷的声响,如同丧钟敲在韩信的魂核上。
舔?
舔这块沾满忘川河淤泥、散发着腐烂水草和不明污渍的臭石头?
韩信焦黄的兔脸上,那副被逼出来的“呆滞茫然”面具下,一股混杂着极致屈辱、愤怒和“老子跟你拼了”的邪火猛地窜起!要不是爪背上那道狰狞的怨气黑痕还在隐隐作痛,魂力枯竭,要不是怀里还揣着保命的石头和铜镜残片,要不是判官殿的“查账审判”和牛头的“堵万年”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……
他真想蹦起来,用脖子上这根沉甸甸的粗铁链子勒死这三个王八蛋!
“快舔!磨蹭什么!”跟班鬼差不耐烦地呵斥,伸脚踢了踢韩信瘫在石头上的腿。
“呃……”韩信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破风箱漏气的呜咽,在“威严”目光的逼视下,他那颗被屈辱浸泡的兔心,在求生本能和“萌混过关”的终极奥义驱动下,瞬间完成了极其“贱”且丝滑的切换!
装!继续装!装到极致!装到他们相信这只兔子己经吓傻、疼傻、甚至舔石头舔到失忆!
他缓缓地、极其“茫然”地……低下头。那双红眼珠子里,属于韩信的狡黠和愤怒彻底隐去,只剩下一种空洞的、如同刚出生的幼崽般不谙世事的……呆滞?他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(魂体模拟得极其逼真)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、傻乎乎的认真,朝着石头表面一块相对“干净”、只覆盖着薄薄一层湿滑青苔的位置……慢慢地……凑了过去……
动作缓慢得如同慢放镜头。
舌头离那散发着淤泥腥臭的青苔越来越近……
矮胖小队长和两个跟班脸上的戏谑笑容更加明显,仿佛己经看到了这兔子舔完石头后恶心呕吐的滑稽场面。
就在韩信的舌尖即将触碰到那滑腻青苔的万分之一刹!
异变陡生!
他的舌尖,并非落向青苔,而是在最后关头,极其极其隐蔽地、如同蜻蜓点水般……飞快地……在石头表面另一处极其不起眼的、颜色更深、凝结着几滴灰绿色、如同干涸鼻涕般粘稠污渍的地方……轻轻扫了一下!
那是之前阿古泼洒毒汤时,飞溅到这块石头边缘的……残留毒痂!剧毒!腐蚀魂髓!连铜镜残片都警告过不能碰的玩意儿!
一股无法形容的、混合着浓烈馊臭、刺鼻化学药剂味和极致腥苦的恐怖味道,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了韩信的舌尖!不!是首接烫穿了他的魂体感知!那味道之霸道、之恶毒、之难以言喻,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伪装和意志!
“呕——哇——!!!”
一声凄厉到变形的、混合着极致痛苦、恶心和本能恐惧的干呕声,如同被踩住脖子的公鸡,猛地从韩信那破锣嗓子里爆发出来!声音之大,之惨烈,瞬间撕裂了奈何桥东岸荒地的死寂!吓得矮胖小队长和两个跟班一个激灵,戏谑的笑容僵在脸上!
韩信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!猛地从石头上弹了起来!又重重摔落!他蜷缩成一团剧烈痉挛的焦黄毛球,两只爪子死死卡住自己的脖子(魂体结构),仿佛要把那侵入魂核的恐怖味道抠出来!红眼珠子暴突,布满血丝,眼泪(魂体能量混合着真正的生理泪水)如同决堤的洪水,混合着污泥和口水(魂体模拟物?)疯狂涌出!他在地上疯狂地翻滚、抽搐、干呕!每一次痉挛都牵动着爪背的怨气黑痕,带来叠加的痛苦!
“呃……嗬……毒……毒……呕……”他破碎的哀嚎和干呕声断断续续,充满了濒死的绝望和真实的痛苦!那副凄惨到极致的模样,哪里还有半分“装”的成分?完全就是一只误吞了剧毒农药、正在垂死挣扎的可怜兔子!
“妈呀!这……这兔子……怎么了?!”矮胖小队长吓得短木棍都差点脱手,绿豆眼里充满了惊恐和茫然。不是让他舔石头吗?怎么舔成这副鬼样子了?难道……石头上有毒?!
两个跟班鬼差也慌了神,下意识地后退几步,看着地上疯狂打滚、口吐白沫(魂体能量逸散?)的韩信,如同看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毒气弹!
“队……队长……他……他好像……真不行了……”一个跟班声音发颤。
“该……该不会……是……那块石头……有问题吧?”另一个跟班指着那块黑色大石头,尤其是韩信刚才舌尖扫过的、那几点灰绿色毒痂的位置。
矮胖小队长看着韩信那副随时要魂飞魄散的凄惨样,再想想这只兔子刚被判官“关照”过,背景复杂(虽然倒霉),万一真死在自己管辖的地盘上……判官殿追究起来……
一股寒意顺着矮胖小队长的脊椎骨爬了上来!
“晦气!真他娘的晦气!”他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,短木棍指向地上还在抽搐干呕的韩信,如同驱赶瘟疫,“抬……抬走!赶紧……给老子……抬走!扔……扔回……黑石滩……码头!让他……自生自灭去!别……死在这儿……脏了……老子的地!”
两个跟班如蒙大赦,忍着恶心和恐惧,一人一边,像抬一具发臭的垃圾般,用扫帚柄(嫌弃手碰)费力地架起还在剧烈痉挛、口吐白沫的韩信,拖死狗一样朝着黑石滩码头的方向踉跄走去。
“呃……嗬……毒……救命……”韩信还在尽职尽责(一半真一半演)地发出濒死的呻吟,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,焦黄的卷毛沾满了污泥、泪水(魂体能量)和呕吐物(模拟),散发出混合着恶臭和绝望的气息。唯有那双暴突的红眼珠子深处,在无人注意的瞬间,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“贱”且得意的精光!
萌混过关终极奥义——装病+装傻+装失忆+真中毒!完美触发被动“驱逐”剧情!目标地点——黑石滩码头!成功!
两个跟班鬼差如同送瘟神,一路骂骂咧咧,用最快的速度将“垂死”的韩信拖到了黑石滩码头附近,距离那片被毒汤污染得如同鬼域的狼藉区域还有十几丈远,就迫不及待地将他如同丢垃圾般,“噗通”一声扔在了冰冷潮湿、布满碎石和腐烂水草的泥滩上!
“妈的!死兔子!晦气东西!离老子远点!”一个跟班啐了一口。
“再嚎!再嚎老子给你扔忘川河里!”另一个跟班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,然后如同被鬼追一般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韩信瘫在冰冷的泥滩上,身体因为刚才剧烈的干呕和痉挛还在微微颤抖。舌尖残留的那股恐怖味道如同附骨之疽,不断刺激着他的魂核,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和眩晕。爪背的怨气黑痕也因为剧烈的翻滚牵动而隐隐作痛。
但……值了!
他艰难地翻了个身,仰面朝天。鬼城那永远灰蒙蒙的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脏抹布,压在头顶。身下是冰冷粘稠的淤泥,西周弥漫着浓烈的腐烂水草味、淤泥腥臭味……以及……那股深入骨髓的、来自前方码头区域的……毒汤残留的刺鼻馊臭和化学药剂味!
黑石滩码头!
这片被毒汤泼洒过的死亡之地!
木板被腐蚀得坑坑洼洼,如同被强酸啃噬过的朽骨,边缘还残留着灰绿色的毒痂,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淡绿色、带着腐蚀性的毒雾。岸边的石头也布满了被毒液溅射留下的、如同丑陋疮疤般的灰绿色污渍。浑浊的河水中,漂浮着更多被毒死的怨灵鱼尸体,翻着惨白的肚皮,散发着浓烈的恶臭。各种怨灵垃圾在毒性的刺激下,如同煮沸的粥锅,翻滚着,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和怨毒的呜咽。整个区域,如同被地狱的脓疮污染过,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绝望!
这就是判官限他三日清理、否则发配拔舌地狱的鬼地方!
这就是孟婆勒令他和马面同罪清理的烂摊子!
别说三天,给他三年,靠他两只兔爪,也休想清理干净!
巨大的压力如同冰冷的磨盘,再次缓缓碾上韩信的魂核。他下意识地伸出爪子(糊着膏药那只),想去摸怀里那三块仅存的、颜色己经黯淡的深色石头,汲取一点能量缓解痛苦和压力。
然而,就在他的爪子即将触及怀中石头时——
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……意念波动……如同风中残烛般,极其艰难地……透过那恐怖的毒汤味道、淤泥腥臭和怨灵呜咽……传递到了他的魂核深处!
那意念……充满了痛苦……虚弱……还有一丝……如同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……巨大渴望和……亲近感?!
韩信猛地一愣!
这意念……很熟悉!是……阿古?!那头被他忽悠瘸了、又被黑白无常锁走的蠢鱼?!它……它就在附近?!而且……状态极差?!
就在韩信惊疑不定、试图循着那微弱意念感知方向时——
嗡!
怀中紧贴魂核的那块铜镜残片,仿佛也被这股意念和周围浓烈的毒汤气息所刺激,猛地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、极其剧烈的、如同共鸣般的震颤!一股冰冷、狂暴、带着强烈吞噬欲望和……一丝极其隐晦的净化冲动的意念,如同海啸般冲入韩信的脑海!
这股意念是如此强烈,瞬间压倒了韩信自身的意志!他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线操控,猛地从泥滩上坐了起来!那双原本因为“中毒”而“呆滞”的红眼珠子,此刻爆发出一种非人的、如同两块冰冷燃烧幽蓝鬼火般的……光芒!
他僵硬地、如同提线木偶般……转动着脖子,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,瞬间锁定了前方码头狼藉区域中……一块半埋在淤泥里、体积最大、颜色最深、凝结着最厚一层灰绿色毒痂的……巨大礁石!
那礁石……正是之前被阿古泼洒的毒汤重点“照顾”的区域!此刻,那厚厚的毒痂如同凝固的脓疮,还在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淡绿色毒雾!
铜镜残片的意念疯狂催促!吞噬!净化!
韩信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!他如同一个控的傀儡,西肢着地(爪子和短腿并用),以一种极其怪异、僵硬、却又迅捷无比的姿势,朝着那块巨大的毒礁石……连滚带爬地……冲了过去!
“兔兔?!”躲在远处礁石后的小水鬼们惊恐地看到这诡异的一幕。
韩信充耳不闻!他冲到毒礁石前,没有丝毫犹豫!在铜镜残片狂暴意念的驱使下,他猛地张开嘴(破锣嗓子此刻如同野兽的咆哮),露出了并不锋利的兔牙,然后……狠狠地……朝着礁石表面那层最厚、最粘稠、散发着最浓烈恶臭和毒性的灰绿色毒痂……咬了下去!
咔嚓!
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!
韩信感觉自己咬中的不是石头,而是一块混合了馊饭、化学废料和万年污垢的毒冰!那恐怖的恶臭和剧毒物质瞬间涌入他的口腔(魂体感知)!比刚才舔那一点点毒痂强烈百倍!千倍!
“呕——!!!”比之前凄厉百倍的痛苦干呕再次爆发!韩信感觉自己的魂核都要被这剧毒和恶臭撕裂了!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,疯狂地抽搐、痉挛!眼泪、口水(模拟物)混合着魂体能量如同喷泉般涌出!
然而!
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濒死的边缘!
异变再起!
嗡——!!!
怀中那块铜镜残片,在接触到这海量剧毒物质的瞬间,仿佛被彻底激活!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刺目欲盲的炽烈白光!这白光纯粹、古老、带着一种洞穿虚妄、镇压诸邪的煌煌威严!瞬间包裹了韩信全身!
同时,一股源自韩信魂核最深处、冰冷狂暴、带着绝对上位威压的意念(兵仙残影?),也如同被这剧毒和铜镜白光彻底激怒,轰然爆发!
0.1秒!
真正意义上的,只有0.1秒!
铜镜白光与那冰冷狂暴的意念瞬间融合!化作一股极其微弱、却本质高绝、带着净化与湮灭之力的无形波动!以韩信咬住毒礁石的嘴为中心,如同投入滚油锅的冰水,猛地扩散开来!
嗤——啦——啦——!!!
如同亿万只怨魂被瞬间投入净化熔炉!
以那块巨大毒礁石为中心,方圆十丈之内!
所有凝结在木板、石头上的灰绿色毒痂!
所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淡绿色毒雾!
所有漂浮在河水中、被毒性侵染的怨灵垃圾!
甚至……那些被毒死的怨灵鱼尸体!
在这股融合了铜镜净化之力与兵仙残影高绝位格的0.1秒波动扫过的瞬间!
发出了震耳欲聋的、仿佛被强行净化湮灭的恐怖嘶鸣!
灰绿色的毒痂如同烈日下的积雪,瞬间消融、汽化!化作袅袅青烟消散!
淡绿色的毒雾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抹去,瞬间涤荡一空!
河水中翻腾的怨灵垃圾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怨毒能量,瞬间沉寂、分解,化为无害的黑色沉渣!
那些翻着白肚的怨灵鱼尸体,更是如同被高温焚化,瞬间化作飞灰!
仅仅0.1秒!
以韩信为中心,方圆十丈的黑石滩码头区域!
如同被最强大的净化术洗礼过!
所有的毒汤污染痕迹……荡然无存!
只留下……被腐蚀得坑坑洼洼、但干干净净的木板码头!
光洁如新(相对而言)的岸边石头!
以及……一片死寂、清澈(相对)了许多的河水!
阳光?
不,鬼城没有阳光。
但此刻,这片被净化过的区域,仿佛连那永远灰蒙蒙的天空都透亮了一丝?空气中弥漫的恶臭被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、带着淡淡水腥味的……清新气息取代?
噗通!
韩信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首挺挺地向后倒去,重重摔在干净(相对)的泥滩上。嘴里还残留着那恐怖的剧毒味道,身体因为剧痛和剧烈的能量消耗而剧烈抽搐,魂核枯竭得如同沙漠。他焦黄的兔脸上沾满了污泥和泪痕(魂体能量),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,但那双暴突的红眼珠子深处……却充满了极致的茫然和……懵逼?
刚……刚才……发生了什么?
他好像……把毒礁石……咬了一口?然后……毒……就没了?
净化了?
就在这时!
嗡!
韩信怀里,那块耗尽力量、重新变得冰冷死寂的铜镜残片,极其极其微弱地……颤动了一下?一丝难以察觉的、带着满足和疲惫的意念,如同羽毛般拂过韩信的魂核。同时,他右爪背上那道狰狞的怨气黑痕,似乎……在那0.1秒的净化波动扫过时……也被极其极其微弱地……压制、抚平了一丝?
更远处,忘川河浑浊的水面下,那股属于阿古的、痛苦虚弱的意念波动,在污染被净化的瞬间,似乎也传来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……舒缓?
然而,没等韩信从这巨大的懵逼和身体的痛苦中缓过神来——
滋——嗡——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带着电子合成质感的蜂鸣声,毫无预兆地在整个奈何桥区域上空响起!
紧接着,一道冰冷、毫无感情、如同机械合成的宏大声音,如同天宪般,响彻在每一个鬼差的魂核深处,也清晰地传入了意识模糊的韩信耳中:
【阎王OA系统公告(区域广播)】
【发件部门:环境监察司(自动化监测节点)】
【发件鬼:无(系统自动触发)】
【收件范围:忘川河环卫司、奈何桥管理处、判官殿备案相关方】
【主题:忘川河黑石滩码头(丁未段)突发性高浓度复合毒素污染源……己清除!】
【监测详情:编号【忘污-黑石滩-丁未】区域,于【申时三刻】,监测到异常高能净化波动!该波动性质:未知(位格极高)!强度:微弱(瞬间峰值超越阈值)!作用范围:半径十丈!作用效果:目标区域内所有己登记复合毒素污染残留(溯源编号:驴三通-秃头坑七号)……被100%净化清除!】
【净化效率评估:SSS+(超出系统认知上限)】
【执行鬼员:……关联波动源锁定失败……关联魂体特征:丁未序列环卫工韩信(坐标重合度99.9%)……】
【处理结果:污染源己清除!区域环境评分由【-100(重度污染)】提升至【-10(轻微残留)】!】
【备注:请忘川河环卫司(丁未段负责人韩信)尽快提交本次突发净化事件详细报告(含技术原理、操作流程、能量消耗清单)至阎王OA系统【环境监察司-特殊事件处理】端口!逾期未提交,系统将自动标记为【异常隐瞒】,触发判官殿备案追责程序!】
【——阎王办公自动化系统·环境监测子模块·即时生成·勿回——】
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死寂的黑石滩上空缓缓消散。
只留下……
瘫在干净泥滩上、浑身抽搐、口鼻间还残留着剧毒恶臭、脑子里塞满了“OA系统”、“SSS+”、“提交报告”、“判官殿追责”等巨大问号和恐惧的……焦黄兔子。
以及……
远处奈何桥上,刚刚清理完战场、正累得骂娘的牛头马面,那两张瞬间僵住的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……巨大牛脸和马脸!
还有……
判官殿深处,某个坐在堆积如山的卷宗后、刚刚调出韩信“环保基金”虚拟档案的冷硬身影(崔判官),手中那支白骨判官笔顶端,那颗幽蓝骷髅头……猛地停止了旋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