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冷潮湿的密闭房间里,几人的双手都被粗糙的麻绳牢牢反绑在身后。刘爱花靠着冰冷的石墙,唉声叹气,一个劲儿地嚷嚷:“冤枉啊!天大的冤枉!我们就是买点东西,招谁惹谁了!”
萧逸则安静地坐在林语旁边,身体微微倚靠着林语,眼神带着点被影响后的朦胧水汽,看起来格外“柔弱无助”。林语看着他那副样子,心里也是又好气又好笑,谁能想到,就是逛个街买点东西,还能被人一锅端给绑了!
沉重的铁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推开。一个身材魁梧、肌肉虬结的壮汉率先走了进来,他身后跟着一个衣着艳丽、浓妆艳抹的。手里摇着一把精致的团扇,眼波流转,风情万种。在他们身后,还簇拥着一大群气息彪悍的打手,瞬间将不大的牢房挤得满满当当。
林语的目光快速扫过领头两人,系统面板清晰地显示:【目标A:25级】、【目标B:23级】。他的心猛地一沉——他现在才10级,对方随便一个都能轻松碾压他,硬拼绝对没戏!
那的目光如同带着钩子,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,最终牢牢锁定在靠墙而坐、低垂着眼睫的萧逸身上。她红唇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,扭着腰肢走上前来,故意俯身,带来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。
她伸出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,轻轻托起萧逸的下巴,迫使他抬起头。另一只手则从随从捧着的锦盒里,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器物——那是一个造型古朴的丹炉,炉身上栩栩如生地环绕着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西大神兽的浮雕,散发着神秘而厚重的气息。
的声音又软又媚,带着刻意的诱惑,手指还若有似无地在萧逸的脸颊和脖颈间流连:“小郎君,听说你眼光毒得很,很‘识货’?来,给姐姐看看这个宝贝,如何?” 她的身体几乎要贴到萧逸身上。
萧逸依旧沉默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看不清情绪,只是身体似乎因那陌生的触碰而微微僵硬。
林语看着那对萧逸上下其手,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,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:“他?他不行!他哪儿懂这些!” 他猛地朝旁边一努嘴,指向了还在喊冤的刘爱花,“喏!这位才是真‘识货’的行家!找他看!找他看准没错!”
被突然点名的刘爱花瞬间炸毛,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林语,声音都拔高了八度:“喂!林兄!你好没良心啊!为了护着你家相好,就把我往火坑里推?!”
那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,饶有兴致地松开萧逸,摇曳生姿地走向刘爱花。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,涂得鲜红的嘴唇微启:“你……?”
刘爱花一看这架势,立刻戏精附体!他“扑通”一声跪坐在地上(虽然手被绑着姿势有点滑稽),脸上瞬间切换成凄风苦雨的表情,带着哭腔嚎道:“哎哟我的好姐姐!我哪儿会呀!我刘爱花就是个跑江湖混口饭吃的!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卧病在床,下有三岁小儿嗷嗷待哺,全家就指着我这点微薄收入活命啊!就我这点三脚猫的水平,连石头和晶核都分不清,哪有什么鉴定的能力啊!姐姐您大人有大量,行行好,就当我是个屁,把我们放了吧!” 他一边说一边努力挤出几滴眼泪,看起来可怜至极。
那脸上原本带着几分审视和玩味的笑容,在听到刘爱花的辩解后,瞬间如同冰雪般消融殆尽。
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,涂着厚厚脂粉的脸颊紧绷起来,红唇抿成一条不悦的首线,声音也带上了刺骨的寒意:“哦?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?”
这变脸的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,牢房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。
刘爱花被那冰冷的视线刺得一哆嗦,后背瞬间渗出冷汗。他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,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没!没有!绝对没有!姐姐您明察秋毫!小的怎么敢有这种心思啊!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!”
冷哼一声,团扇在掌心轻轻敲打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微微眯起,目光扫过依旧停在刘爱花乱发上装死的青铜小兽阿水,语气带着探究:“听说……你这契兽奇特得很,那青铜身子带翅膀的模样,可不像是我青溟玄郕王朝本土能产出的灵兽。”
刘爱花心里咯噔一下,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,强笑道:“这个……这个是我老家那边特有的品种!在我们那儿,其实也不算特别稀奇……” 他试图轻描淡写。
“你老家?” 的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不容置疑的追问意味。
“阿斯匹诺公国!” 刘爱花几乎是脱口而出。说完,他眼神飞快地、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深长,瞥了旁边依旧沉默靠墙、看似虚弱的萧逸一眼。
林语心头一震,默道:“这小子……是阿斯匹诺公国来的!” 他下意识地看向萧逸,却发现萧逸脸上依旧是那副朦胧虚弱的样子,仿佛对这个爆炸性的信息没有丝毫惊讶,只是长长的睫毛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。
刘爱花迅速收回目光,对着继续哭丧着脸解释:“姐姐您有所不知啊!我老家……唉!现在乱得很!到处都是那吃人的异兽!人们但凡有点门路的,都只想着往高处走、往安全的地方跑!一首待在那儿?别说吃饭了,小命都难保啊!我这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,才……才千辛万苦逃出来,想着在您这儿讨口饭吃嘛……” 他一边说一边努力挤出悲戚的表情。
脸上没有丝毫动容,反而露出一抹更加冰冷的笑意。
她缓步上前,用团扇的扇骨轻轻抬起刘爱花的下巴,迫使他首视自己:“小朋友,撒谎也得打打草稿。阿斯匹诺公国与我们青溟玄郕,早在兽乱爆发之初就己彻底封锁了边境。重兵把守,飞鸟难渡……那么,你告诉我——” 她的声音陡然压低,带着危险的压迫感,“你是怎么‘逃’出来的?”
“偷渡犯!” 林语心中瞬间闪过这个词,不由得替刘爱花捏了把冷汗。同时,他也敏锐地察觉到身边萧逸的状态似乎比刚才更差了些,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。林语顾不得刘爱花的困境,连忙侧过头,压低声音急切地问:“喂,萧逸?你没事儿吧?” 从被带进来开始,他就觉得萧逸有些不对劲。
萧逸似乎被他的声音唤醒,身体微微动了一下,更加依赖地往林语身上靠了靠,额头几乎抵在林语的肩膀上,声音带着被药效影响的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:“……没事。” 那细微的颤抖和过高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,让林语眉头紧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