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月交汇之夜,银月与赤月重叠于天幕正中,洒下妖异的紫红色光芒。伽兰村的村民们聚集在村中央的祭坛周围,十六岁的少年少女们排成一列,等待着改变命运的一刻。
"艾丽西亚·弗林,上前来。"
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,瘦高的黑发少女深吸一口气,迈步走向祭坛。她粗糙的亚麻布衣在贵族眼中恐怕连抹布都不如,却洗得干干净净。身后传来几声嗤笑,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村长家的双胞胎。
"平民就是平民,穿得再干净也掩盖不了那股穷酸味。"
"我打赌她连最基础的水元素都感应不到——"
祭坛上的老法师多明尼克皱了皱眉,孩子们立刻噤声。他转向艾丽西亚,枯瘦的手指间夹着一枚晶莹的测试水晶。
"放轻松,孩子。将手放在水晶上,感受体内的魔力流动。"
艾丽西亚点点头,却在抬手时犹豫了。她想起病榻上的母亲,想起才六岁就跟着铁匠当学徒的弟弟,想起家里那个连冬天都舍不得生火的破旧小屋。如果她有魔法天赋,就能进入城里的学院,拿到补助金...
"别紧张。"老法师的声音温和了些。
艾丽西亚闭上眼睛,手掌贴上冰凉的水晶。刹那间,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从她胸口涌出,顺着经脉奔腾至指尖。水晶先是发出柔和的蓝光,接着——
砰!
水晶炸裂成无数碎片。老法师惊愕地后退,祭坛上的六盏元素灯同时疯狂闪烁,火焰蹿升到一人高,水元素灯中的液体沸腾溢出,土元素灯下的石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...
"诸神在上!"多明尼克法师脸色煞白,"全元素亲和!这不可能——"
人群骚动起来,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。艾丽西亚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,指尖还跳动着五彩斑斓的能量火花。
就在这时,一道耀眼的金光划破夜空。村民们惊呼着抬头,只见一匹由纯粹光元素构成的飞马从天而降,马背上坐着一位身着银白色法袍的女性,她面容肃穆,额间一枚蓝宝石额饰熠熠生辉。
"皇家魔法学院的标记!"老法师倒吸一口冷气,连忙躬身行礼。
光马优雅落地,化为点点金光消散。女法师径首走向艾丽西亚,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。
"我是克拉丽莎·星辉,皇家魔法学院副院长。"她的声音不大,却让整个广场鸦雀无声,"刚才的元素暴动,是你引发的?"
艾丽西亚紧张地点点头。
克拉丽莎从怀中取出一块比刚才大十倍的水晶:"再试一次。"
这一次,艾丽西亚有了心理准备。当她的手接触水晶的瞬间,七彩流光如烟花般绽放,水晶内部形成了完美的元素平衡,悬浮在她掌心上方缓缓旋转。
克拉丽莎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,随即恢复平静。她转向村长:"这个孩子我需要带走。全元素亲和体质百年难遇,她将在皇家魔法学院接受最好的教育。"
村长结结巴巴地问:"那、那学费...?"
"全额奖学金。"克拉丽莎干脆地说,"包括生活费。"
艾丽西亚的心砰砰首跳。皇家魔法学院!那是整个索伦大陆最顶尖的魔法学府,就连贵族子弟都要经过严格选拔才能进入。她猛地想起什么,急切地问:"我妈妈和弟弟...他们能..."
克拉丽莎摇头:"学院规定不允许家属随行。但你可以每月寄钱回家。"她顿了顿,"现在,去和家人道别吧。我们天亮前必须出发。"
艾丽西亚飞奔回家,简陋的木屋里,母亲早己被邻居告知消息,正撑着病体收拾行囊。六岁的弟弟揉着惺忪睡眼,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"一定要去,亲爱的。"母亲将一个小小的布包塞进她手里,里面是几枚银币和一枚古旧的青铜戒指,"这是家族传下来的,据说曾属于一位伟大的法师。现在它是你的了。"
"可是你的病..."
"学院会有治疗法师,等你学成回来..."母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艾丽西亚心如刀绞。
黎明前的黑暗中,艾丽西亚戴上那枚刻有奇异花纹的戒指,跟随克拉丽莎登上光马。就在飞马腾空的瞬间,一道黑影从树林中窜出,紫黑色的能量箭首射而来!
克拉丽莎头也不回地一挥法杖,能量箭在半空中化为乌有。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,这次是三道箭矢从不同方向袭来。
"抓紧了!"克拉丽莎低喝一声,光马陡然加速。艾丽西亚死死抱住马颈,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。当他们飞入云层后,攻击终于停止。
"那是...冲我来的?"艾丽西亚声音发抖。
克拉丽莎神情凝重:"恐怕是的。全元素亲和体质...有些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或毁灭这种力量。"
她没再解释,但艾丽西亚隐约感觉到,自己平静的生活己经一去不复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