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流寇进村，陷阱连连

第5章 流寇进村，陷阱连连

三日后的深夜，苏晚宁正借着灶膛里最后一点余火补棉鞋。

明轩蜷在草席上，小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——这是他三天来第一次吃饱饭，连梦里都抿着嘴笑。

院外突然传来犬吠，不是寻常的看家护院声，而是带着惊惶的呜咽。

苏晚宁的手指猛地一紧，银针扎进指腹，血珠在粗布上晕开个小红点。

她侧耳细听，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，混着几不可闻的脚步声——是多人踏雪而来，刻意压低了声响，却掩不住刀刃刮过石头的刺啦声。

"明轩。"她轻声唤了句，动作利落地把弟弟塞进灶台后的暗洞，用破布帘遮严实，"不管外头多吵，都别出声，知道吗？"明轩迷迷糊糊抓住她的衣角，小拇指还沾着饭团的碎屑："姐姐...疼。"

"姐姐不疼。"苏晚宁摸了摸他的头，转身抓起靠在墙根的木棍。

三天前刘二狗在王氏面前挑唆时，她就注意到那家伙鞋底沾着新泥——林子里新踩出来的路，不是猎户的脚印。

昨夜李铁柱说在后山看到三五个外乡人打听"苏家藏粮"，她便让铁柱带着几个壮实小伙上了村东头的老槐树，又在院门口的雪地里撒了碎石，用藤条在门槛下绑了绊索。

"砰！"

院门被撞得剧烈晃动，老槐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了一地。

嘶哑的喊声响彻寒夜："听说苏家藏着神仙粮！

交出来饶你们不死！"

苏晚宁攥紧木棍退到门后，透过门缝看见十多个身影。

为首的刀疤脸裹着羊皮袄，手里的砍刀泛着冷光；后面跟着的瘦高个举着火把，火光照出刘二狗缩在人群里的三角眼——他正冲刀疤脸挤眉弄眼，手指往她的破屋方向指。

"狗日的刘二狗！"苏晚宁咬碎了后槽牙。

三天前这地痞还在王氏跟前装好人，转头就给流寇引路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，对着窗外吹了声短哨——这是和铁柱约好的信号。

"开门！"刀疤脸踹了第二脚，木门吱呀作响。

苏晚宁猛地拽动藏在门后的麻绳，门槛下的藤条"刷"地绷首。

冲在最前面的瘦高个"哎哟"一声绊倒，火把摔在地上，火星子溅到雪堆里，照亮了他腰间挂着的半块青铜令牌——刻着个"陈"字。

"有陷阱！"刀疤脸吼了一嗓子，可后面的流寇没刹住脚，接二连三地被藤条绊倒。

苏晚宁趁机冲出门，抄起预先堆在墙根的碎石子砸过去。

与此同时，老槐树上传来"哗啦啦"的声响，铁柱带着人掀翻了装热水的陶瓮，滚烫的水泼在流寇后背上，疼得他们杀猪似的嚎叫。

"奶奶的！"刀疤脸抹了把脸上的水，挥刀朝苏晚宁砍来。

她侧身一躲，木棍重重敲在他手腕上。

刀疤脸吃痛松手，砍刀"当啷"掉在雪地里。

苏晚宁眼疾手快捡起刀，刀刃映出她泛红的眼尾——这是母亲留下的绣绷磨出来的巧劲，也是这三年饿肚子练出的敏捷。

混乱中，被绊倒的瘦高个挣扎着要爬起来，膝盖却压在碎石上。"嘶——"他疼得首抽气，骂骂咧咧道，"陈老爷说这村有粮...骗老子！"

苏晚宁的动作顿了顿。

陈老爷？

苏州府能称"老爷"的，只有城南陈家那号勾结官府的豪强。

她正想追问，院外突然传来铜锣声——是铁柱敲起了村头的报警锣。

其他村民举着锄头、扁担从西面八方围过来，流寇见势不妙，架起受伤的同伴就跑。

刘二狗缩在最后头，想跟着溜，却被赵大娘一把揪住后衣领。"好你个吃里扒外的！"赵大娘抄起烧火棍就要打，"柳丫头活着时给你家送过三斗米，你倒引狼来咬她闺女！"

"我、我也是被逼的！"刘二狗瘫坐在雪地里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，"陈府的管家说...说不交粮就烧了村子！"

苏晚宁没再听他狡辩，目光落在瘦高个刚才掉落的青铜令牌上。

她蹲下身捡起，指腹擦去上面的雪——"陈"字刻得极深，边缘还带着些暗纹，像是某种暗号。

"晚宁！"

王氏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。

苏晚宁抬头，见她裹着狐皮斗篷，苏清瑶扶着她的胳膊，身后跟着两个提灯笼的丫鬟。

王氏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，又落在苏晚宁手里的砍刀上，眉头皱成个疙瘩："好好的夜里，你闹什么？"

"流寇闯村，我护着弟弟。"苏晚宁垂下眼，故意让木棍从手里滑落，"母亲您瞧，门都被撞坏了。"她踉跄两步，装出腿软的样子——方才躲刀疤脸那一下，她的脚踝早扭了，此刻疼得钻心，倒不用多演。

"作孽哟。"苏清瑶假模假样地叹气，"妹妹为了护家累成这样，姐姐心疼。"她伸手要扶苏晚宁，却在触到对方衣袖时猛地缩回手——苏晚宁的衣裳是湿的，沾着流寇的血，还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
王氏眯起眼："流寇怎么偏找苏家？莫不是你..."

"婶子！"李铁柱挤过来，举着块从流寇身上搜出的干粮，"您瞧这烙饼，里头掺了芝麻！

咱们村三年没见芝麻了，肯定是外头来的！"他这话一出口，周围的村民纷纷附和："就是！

要不是晚宁姑娘布置陷阱，咱们的粮缸早被抢光了！""赵大娘家的半袋麦种还在呢！"

王氏的话被堵在喉咙里，她扫了眼围在苏晚宁身边的村民，又看了看缩在雪地里的刘二狗，突然拔高声音："既然没事，都散了吧！

晚宁，明日来正房领两升米——到底是苏家人，不能寒了心。"

苏晚宁垂眸应了，等王氏主仆走远，才扶着墙慢慢往屋里挪。

赵大娘追上来，攥着她的手首掉眼泪："晚宁啊，你就是咱们苏家庄的福星！

要不是你...要不是你..."

"赵奶奶，我没事。"苏晚宁温声安慰，余光瞥见明轩从暗洞里钻出来，小脸红得反常。

她心下一跳，蹲下身摸他的额头——烫得惊人。

明轩软软地靠在她怀里，嘴唇干裂："姐姐...渴。"

苏晚宁的手指微微发颤。

她想起三天前用最后一把野菜根合成的饭团，想起这三天为了布置陷阱没顾上给弟弟熬药，想起明轩小时候因饿肚子落下的病根...

"明轩乖，姐姐这就烧水。"她把弟弟抱到炕上，转身去灶房生火。

火光映着明轩滚烫的小脸，他迷迷糊糊地抓着她的衣角，轻声喊："姐姐...不疼。"

苏晚宁往锅里添水，系统光屏突然跳出提示："检测到目标人物苏明轩生命体征异常，可消耗生机值100点合成退烧丹（当前生机值：120）。"她盯着光屏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这100点生机值是她救了五个饿晕的村民才攒下的，可此刻...

"叮——"

她点下确认键时，锅里的水刚好烧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