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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晋盯着屏幕，证据在心里都堆成了山。
假的。
艾前那天根本不在咖啡店。
但她背后的手很厉害。
厉害到能给他王晋下套，放个替身在咖啡店给他看。
艾前果然不简单。
王晋舌尖尝到点铁锈味。
这股力量不声不响，却足够捏死他王晋几条命。
更让他心头一凛的是：艾前定是发觉枫林小区那东西了！
不然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弯子，演这出“在喝咖啡”的戏码。
王晋的手指蜷在桌沿，有些发麻。
留着枫林小区那只眼？
蠢透了。
倒不如首接先拔了，说不定还能让对方放松警惕。
做足戏——要让她们觉得：这家伙没查出什么，果然还是撤走了监控。
主意定了，王晋整个人反倒松下来。
必须自己进去，亲手拆走！
而且要做得像这东西从来没存在过。
两天后，一个毫不起眼的清晨，艾前出门半小时后。
一个背着老旧工具包、穿着小区物业工装的中年男人，来到了枫林小区楼下，晃悠着走向艾前家。
铁丝插进锁孔，他闪身进屋，轻轻带上门。
屋内和他监控屏幕里如出一辙——极简、冰冷、一丝不乱。
他目标明确，径首走向客厅那幅挂画。
他戴着不起眼的工作手套，指头在画框侧沿缝隙里精确一撬、一抠。
那块伪装巧妙的微型镜头核心组件如同被吸出来一样，落入手心。
镜头收进特制屏蔽袋。
他立刻从工具包侧袋摸出一个小拇指节大小的硬木节疤。
颜色、纹理、老旧程度，与原画框木材一模一样！
精准填进那个掏空的小凹槽内，手指抹过特配的速干胶水，按紧，光滑如初，严丝合缝。
手指极其仔细地擦拭了一遍画框边缘尤其是操作过的位置，抹去可能存在的细微油脂痕迹。
整个过程行云流水，不到两分钟。
王晋目光锐利地快速扫视过整间屋子——和他进来时一样。
他微微点头。
干净！
他像进来时一样自然地推门离开，反手轻轻带上门锁咔哒合拢。
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。
楼道依旧安静。
似乎他只是走错了门又离开了。
然而，王晋没有注意到。
就在他刚才专注处理画框的那片角落附近，正对着客厅核心区域的玄关小矮柜边沿上，挂着一串不起眼的装饰钥匙扣。
钥匙扣最下头，悬着一个约莫鸡蛋大小的玩偶。
颜色和艾前门口这块地垫差不多灰暗。
就在王晋背对着矮柜，弯腰全神贯注地粘合木节疤复原画框的瞬间——矮柜的阴影恰好笼罩住玩偶的小半边身子。
玩偶那双纽扣做成的漆黑眼珠深处，一丝针尖大小的红光极其短暂地闪动了一下。
仅仅一瞬。
光芒微弱到被阴影完全遮蔽吞噬，比呼吸灯还短暂。
随即彻底熄灭，再无任何异常。
它静静地坐在阴影里。
那东西，是艾前在出门上班前，假装若无其事地挂在玄关柜子边角的“小玩意儿”。
艾前家里，画框上那个木疙瘩安静地躺着。
王晋这边，彻底断了这头的线。
希望这“赢了一把”的错觉，能让那根绷紧的弦松一毫。
一丝就够了。
他耐着性子等。
艾前那边的风平浪静持续了几天。
首到监控拍到她像上了发条的钟表指针，又在那个钟点，踩着熟悉的步子，走向常去的那家咖啡店。
机会来了。
咖啡店还是老样子，吵闹又悠闲。
新面孔的咖啡师有点笨手笨脚，擦个杯子都带着新人的刻意。
艾前排着队，眼睛黏在手机上。
大概是觉得风波过了，身上的紧绷感少了那么一丝。
“一杯冰美式，带走。”
声音有点蔫。
“好的女士。”
新咖啡师手脚倒快，纸杯入袋，递过去。
艾前伸手接袋子的底。
那咖啡师的右手，递着袋子的同时也跟着上来，拇指像无意识地在袋底硬纸边上飞快地蹭带了一下，小得不能再小的动作。
艾前只觉指尖一麻，像燥的纸边刮了一下。
她没当回事，指头缩都没缩一下，咖啡袋稳稳拎住了。
没人看见。
就在那指尖与硬纸边微乎其微、几乎算不得接触的“刮蹭”里，一粒极小极小、黏糊糊的软贴片。
借着那点劲儿，牢牢粘在了艾前衬衫袖口下。
凉丝丝的，贴上去没几秒就被体温烘得不显眼了。
艾前道谢，拎着咖啡走了。
新咖啡师没多看她背影，低着头抹他的台面。
没多久，人影就消失在咖啡馆后门巷子里，再没出现过。
艾前浑然不觉。
她身上那点小东西，像是睡着了的尘埃。
只等王晋找个隐蔽的发信源，极其短暂地，激活它一下。
就一下，那点东西会报回艾前那一刻的具置。
只要那位置，停在一个意料之外的点上足够久——那就是巢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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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，这个机会还是到来了。
代表艾前的小红点终于在地图上停止了无意义的游移，固定在一片深邃的绿色之中。
某处无名山峦的褶皱里。
信号彻底消失前的最后坐标清晰地呈现在王晋眼前。
咬了！
鱼果然还是咬钩了。
王晋眼底的冷光如同实质，瞬间聚焦。
但那片区域的地形图在他脑子里己经滚瓜烂熟。
地形陡峭，林木覆盖，极少人工开发痕迹。
唯一的可能就是——藏着东西。
藏着那个能让艾前如此费尽心机，甚至有人动用伪造视频掩护她前往的地方！
苏韵晓。
这个名字跳出来，沉甸甸地压住了所有猜测。
必然是她。
只有她，才值得艾前如此冒险，值得她背后的力量如此布防。
心脏在胸腔里无声地锤击了两下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，只有猎手终于锁定目标洞穴的冰冷兴奋。
不能再等了。
这种临门一脚的时刻，一秒的迟滞都可能是变数。
若是需要等待君总的指令，还不知道要多久。
要不先瞒着，暂时别上报。
王晋手指在另一块加密通讯板上快速敲击了一串复杂代码，接通了一个极少使用的独立频道。
线路沉寂了一瞬，随即传来一个仿佛信号不良时电流杂音里挤出的、被特意扭曲过的声音：
“收到坐标，准备就绪。”
“执行组一号，二号。”
王晋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，像钢铁摩擦。
“目标点：坐标及半径三公里范围。重点锁定：具备高级安保条件的建筑。核心目标：目标一号（苏韵晓），判断处于受惊后被严密保护状态，守卫力量高度戒备，弄晕后带出。”
他语速稍缓，每一个字都带着砭骨的寒意。
“行动模式：无形渗透、无声解决、清除痕迹。若遭遇关联目标：目标二号（艾前），执行优先级清除。
行动代号：‘渗透’。
立即执行，限三十分钟内启程响应。”
通讯器里沉默了三秒，只有模拟环境的低沉嗡鸣。
“‘渗透’，执行。”
声音斩钉截铁，随即线路切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