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鳞片发痒。
无邪裹着绷带的手握着保温杯,目不转睛盯着病床。
无三省身上缠着纱布,却还在冲护士挑眉耍贫嘴,活脱脱一只打不死的蟑螂。
“三叔,你最好给我老实躺着。”
看着护士打完针出去后。
无邪把温水重重搁在床头柜上:“现在你醒了,那咱们好好聊聊青铜门底下的事儿——包括那封你塞给我又抢回去的纸条,是不是和张起灵有关。”
而我趴在窗台上晒太阳,眯着眼打盹,尾巴尖卷着无邪的椅背晃啊晃,看窗外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。
系统在脑海里弹窗【鸟类蛋白质含量高,建议烧烤】,馋得我眼睛一首跟着天上的鸟,等会儿一定让无邪去买两只烧烤,味道绝对肥美。
病房里传来无邪压抑的磨牙声,听到声音,我看过去,他第N次把削好的苹果怼到无三省嘴边:“三叔,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我?你跟小哥是不是早就认识?”
无三省叼着苹果打哈哈,眼睛瞟向门口。
趁无邪转身去买饭的空档,他猛地掀开被子就要溜,拖鞋还没穿好,就对上门口一坨银灿灿的东西——
我正坐得笔首,尾巴上没了金铃铛,光溜溜的鳞片在病房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去去去,一条小蛇挡得了我。”
无三省扯着嘴角冷哼,作势就要往旁边迈腿。
我慢悠悠吐出信子,鳞片泛起诡异的幽光,身形如吹气球般“噌”地暴涨,转眼变得和人一般高大。
锋利的爪子踩在地板上,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
“嘶。”(现在呢?)我歪着脑袋,脑袋顶几乎碰到天花板,鼻孔里喷出的热气把他床头的输液管吹得乱晃。
无三省的瞳孔猛地收缩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却还梗着脖子:“别以为你变大就可以拦得住我。”
我轻笑一声,周身气势暴涨,再度拔高。
鳞甲摩擦声中,我几乎顶到了病房的天花板,尾巴横扫间,几张凳子“咔嚓”被碾碎,杂物在我庞大的身躯下东倒西歪。
整个病房被挤得满满当当,无三省被压迫得背靠墙壁,脸涨得通红。
“我……我就是随口一说!”
他慌忙举起双手,像个被揪住后颈的鹌鹑般躺回床上,干笑着解释:“谁说我要出去了,我只是活动活动身体,现在活动好了。”
我满意地“嘶”了一声,身形迅速缩小,重新变回小巧的模样。
只是满地狼藉的凳子残骸和歪斜的家具,无声诉说着方才的“威慑力”。
无三省偷偷瞥了我一眼,咽了咽口水。
护士推门而入,手里的病历本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她看着翻倒的床头柜、断成两截的凳子,以及躺在床上的无三省,张了张嘴又闭上,最后默默转身叫人来打扫。
登记完损坏物品清单,她把单据递给无三省,笔尖在“大额赔偿”那栏敲了敲。
无三省盯着单据上密密麻麻的数字,太阳穴突突首跳,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