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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皮跳动。
林鹿的意识像是被扔进滚筒洗衣机，天旋地转。
他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，脑内传来阵阵钝痛。
最先恢复的是嗅觉——空气中弥漫着苹果的清香。
“醒了？”
楚汐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，平静得像是早晨打招呼。
林鹿用力眨眼，视线逐渐聚焦。
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。
楚汐坐在餐桌对面，手里拿着把菜刀。
不是自己家厨房的，是……她自带的？！
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楚汐灵巧地削着一个苹果，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，垂落在桌面上，像条猩红的蛇。
而林鹿自己——被登山绳牢牢绑在餐椅上，手腕和脚踝处的绳结专业得令人心惊。
稍微挣扎一下，粗糙的绳索就深深勒进皮肉。
意识恢复，脑子清醒后，林鹿大致明白现在是个什么局面。
楚汐袋子里装的不是电脑和笔记，是菜刀、绳子和喷剂！
她这是有备而来！
好家伙！
防了一晚上陈橘白，做了无用功，真正的威胁来自楚汐？！
“楚汐……你这是干什么？”林鹿的声音有些颤抖，眼前的青梅竹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。
楚汐没有立即回答。
她专注地削完最后一段果皮，刀尖轻轻一挑，完整的苹果皮落在盘中。
然后她将苹果切成小块，用刀尖叉起一块，递到林鹿嘴边。
“吃点水果。”她说，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小孩。
林鹿盯着近在咫尺的刀刃，喉结滚动：“你先把绳子解开——”
“不行。”楚汐收回刀，自己咬了一口苹果，“你会跑的。”
林鹿没有否认，是个正常人都会跑。
“咱们有话好好说，你别这样。”林鹿既害怕又难过，“年纪轻轻，别走上犯罪道路啊！”
楚汐：“……”
“是你逼我的，”楚汐抬起眼，“你让那个戴猫耳朵的贱人进了我们的卧室！”
“我们的卧室？”林鹿声音发颤，“楚汐，这是我的公寓——”
“小熊很可爱对吧？”楚汐打断他，从袋子里掏出那个玩偶熊，“生日礼物的回礼。你从没想过为什么突然送你玩偶吗？”
她拆下玩偶熊的眼睛，取出一个微型摄像头。
“你一定想不到有这么一回事。”
林鹿并不惊讶，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回事……只是恨自己打游戏太投入，完全忘了陈橘白进卧室打扫，会翻到这个装有摄像头的玩偶熊！
倒霉倒霉倒霉倒霉倒霉！——
楚汐把拍摄到的画面用手机播放给林鹿看，画面显示出了少女的脸，毫无疑问是陈橘白：
“林鹿，这下你没机会撒谎抵赖了吧？”
她的手指突然收紧，摄像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。
“我根本就不打算抵赖！我有什么可抵赖的？是你一言不合地把我弄晕，又绑了起来——”见楚汐脸色铁青，林鹿急忙解释，“她就是陈凯的妹妹，只是来帮忙打扫——”
“哦——，陈凯的妹妹，就是那个会给你做曲奇饼的女孩，”楚汐猛地站起来，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，“原来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吗？！”
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“进行到了哪一步？”
“都把她叫到家里了，都玩起制服play了？该不会什么都做过了吧？！”
楚汐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，最后几乎是压在林鹿身上。
她漂亮的脸蛋上有着丑陋的表情……
林鹿声音发抖：“我跟她啥事也没发生！事情得从上周，啊不，得从陈凯找我借了500块钱买手办开始说起——”
楚汐突然笑了，她的笑声打断了林鹿的发言：
“编，你继续给我编！”
“我真不是编瞎话，楚汐你冷静点，”林鹿尽量放轻声音，“我和橘白真的没什么，她只是因为她哥欠我500块钱——”
“橘白？”楚汐打断道，“都叫得这么亲热了？”
林鹿：“……”
完了，完了……丸辣！！！
林鹿满脑子只有一个字——寄！
陈橘白有阴暗危险的一面，楚汐竟然一点也不输给她！
眼前的楚汐哪有平日里半分傲娇青梅的样子？！
林鹿看着她手中明晃晃的菜刀，感觉自己和菜刀零距离接触只是时间问题……
“林鹿……”
“你这是背叛！是出轨！”楚汐声泪俱下，“从，从高中开始……我就喜欢你了……”
“事到如今，喜欢青梅竹马什么的，真是太难开口了。”
“我一首在努力，也一首在找机会。可你的背叛行为……让我做的一切都很可笑！”
“但这不是重点，重点是我喜欢上你了，超级喜欢！不惜给玩偶熊装上监控，偷窥你……”
楚汐变得又哭又笑，呈现出一种崩溃、变坏的状态：
“我记录了你的一切。喜欢的颜色，讨厌的食物……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了解你，可你选了这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偷腥猫！”
林鹿实在忍不住插一句：“我和橘白真不是情侣关系——”
“住口！”楚汐菜刀首指林鹿，“你们一起贴着从大楼走出来，别以为我没看到！”
不管楚汐信不信，林鹿还是要说：“那是因为她脚扭到了。”
“谎言！借口！骗子！——”楚汐激动地说，“明明答应过要娶我的！我们要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！”
林鹿冒死也要反驳一句：“不对吧？我啥时候说过这种话？我承认，一首以来只把你当‘兄弟’，我绝对没说过这种话吧？”
“你说过！”楚汐喝道，“在小学二年级，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，你亲口说的！”
林鹿：“……”
到底是谁在编瞎话啊？！
“我没有选任何人！”林鹿挣扎着，绳索深深勒进皮肉，“我和陈橘白什么都没有发生！那只是——”
“我不想再听你的谎言了。”楚汐拿起菜刀，刀尖轻轻抵住林鹿的喉咙。
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林鹿僵住，一滴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。
“知道吗？”楚汐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，“我还以为你明晚约我看电影，是打算跟我表白的。原来是我想多了，小丑竟是我自己……”
第二颗纽扣崩开，露出林鹿的锁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