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人注意到的角落,黑暗的树影下,诡异的红光快速流转。
岳绮罗双手结印,晚春的凉风拂过,吹起她耳际两侧乌发。
与此同时,战争的号角吹起!
“备好铜汁!”
“待吾等出城后,便焊死门闩!不全歼贼匪——不得开城门!!!”
“众骅县的儿郎们!随我一同杀出战!!”
“杀!”
“杀——!!!!!”
“方才是何物飞了过去?”
城墙上方,弯弓严阵以待的兵士忽然感觉一道红影掠过,待细看时已不见了踪影。
“甚飞过去?总不能是人飞过去吧?别走神,下方老县令正和将军他们对敌叛贼,弓箭护好县令他们!”
“是!”
繁星遮云,只能看到微弱火光。
一名贼匪满脸阴狠,正抬手砍向前方的敌人,忽然感觉身体一坠,不受控制的往后拖移……
再之后脖颈被一只纤细漂亮的手掐紧。
贼匪青筋暴突嗬嗬喘着粗气,双手用力挣扎,想用手挣脱开掐在他脖子的手。
没等他挣扎多久,对上一双透着诡异红光的漆黑杏眸……
“……怪……物……”
“咔嚓!”
生机彻底断绝。
岳绮罗像丢垃圾一样,将跟其他躺在地上贼匪一样,身上浮现出致命刀口的士兵丢在地上。
“不知所谓!”
“樊昌!日前吾等早已经将骅县的战况程报给了凌将军,老朽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!现在回头,还来得及!”
“老东西,我不妨实话告诉你!老子想造反的那一天就没想过要回头!”
“弟兄们!”
樊昌坐在马背之上,挥刀指向程老县令,扬声高喝:“给我杀!!!”
“拿下骅县县丞人头赏十金!县令子女人头赏五金!!普通兵将赏一金!”
“冲破那道城门,所有的钱财女人都是你们的,给我杀!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父亲!小心!!”
“程老——!”程止拿刀捅过一名贼匪的胸口,望着远处的场景目眦欲裂。
跌跌撞撞地奔向程老县令,才走没几步,脚下一个踉跄,俯身一趴,头上一柄锋利的刀贴着他的头皮擦身而过。
手中的刀,刚好戳中一个向他砍来的贼匪胸口。
等他在起身奔向程老县令的时候已经来不及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贼人的刀刺入程老县令的后背。
喷涌出大汩大汩血液——
风在这一刻,好像静止。
程老县令的手仍旧紧紧握在枪柄,倔强在那里不肯倒下。
这一刻他好像死了,又好像没死。
又像似在警告,此时若是有人敢靠近他,他手中的枪仍可夺人性命!
岳绮罗将手里已经没有气息的贼匪随手扔到地上。
早在那一刀捅向程老县令时,她就已经看到,甚至亲眼看着那把刀捅进他的后背死穴。
她早就说过。
凡人愚昧!
漆黑的眼眸在黑夜中寻找,像是在寻找最令她满意的猎物。
终于,那双漆黑色的眼眸锁定在一只猎物身上,而那只猎物好像也发现了她,兴奋的扬鞭过来。
岳绮罗唇角微勾。
长长黑影随着火光笼罩下来。
岳绮罗一瞬不瞬的望着越来越近的猎物,唇角的笑意愈深,正在这时……
“小心!”
衣袍撕裂虚空的声音破空传来,笼罩下来的长长鞭影被飞过来的披风席卷开。
岳绮罗原本想躲开,后又停了下来。
随着腰身一紧,她顺势揽上来人的脖颈。
黑白分明的杏眸,饶有兴致的对上一双犹如寒潭般的锐利鹰眸。
二人之间的距离,近的能闻到对方的鼻息。
岳绮罗呵气如兰,“凌将军?”
明明黑白分明的杏眸里再纯真不过,却让人感觉魅惑风仪万千,再看时,好像刚才那一瞬只是自已的错觉。
“黑甲卫!”
“是凌不疑!”
“凌不疑来了!快跑——!!”
“你没事吧?”
凌不疑晃神的眨了下眼,过了一会儿,才松开放在岳绮罗腰间的手,却不知为何,看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,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无限的恐慌。
确定岳绮罗没事后,凌不疑冷目看向逃窜的贼匪,对身后的黑甲卫吩咐:“拿下!一个不留!!”
身后的黑甲在听到他的命令后,犹如收命的阎罗倾巢涌出!
梁邱起,梁邱飞兄弟二人,手执剑刃俯冲而去!!
“你在此地等我。”
凌不疑温声对身后的岳绮罗道,旋即一脚踏地,身侧赤凤鎏金戟被内力飞震而出!
凌不疑手握戟身,朝樊昌冲杀而去。
等凌不疑离开,岳绮罗唇角的笑意下弯,冷冷注视着凌不疑的背影,“真是多管闲事!”
她是喜欢凌不疑的张脸不错,但不妨碍她给凌不疑一个教训!
宽袖下的手单手掐印,弹向凌不疑。
此时凌不疑正与往后逃窜的樊昌缠斗,赤凤鎏金戟将樊昌手中刀剑一分为二。
忽然感觉身后一股阴冷的劲风。
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经验告诉他,若不躲开身后这一击,就会死!
狼狈一滚,方才所站位置的前方,参天巨树轰然倒地!
樊昌乘势将手中的断刃掷向凌不疑,拔开脚就想往后溜,两柄刀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“别动!”
“老实点!”
“少主公!”
“少主公!”
“你没事吧?”
“父亲!”
程大郎踉跄奔向驻守在原地的程少县令。
“呜呜呜呜呜……大父,我是囡囡啊,快醒醒……”
“你快醒醒……”程小妹抱着木剑,抓着已然牺牲的程老县令将抛披风嚎啕大哭。
“大人……”
“程老。”程止眼眶泛红,双膝沉重的跪在蜿蜒的血地上。”
远处的一幕尽收凌不疑眼底。
凌不疑五指收拢,另一只手捂住受伤左手的伤口,“无事。你们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残留的匪军,全部杀了!不留活口!!”
梁邱起,梁邱飞心头沉重的望着远处场景,和地上被叛军残忍杀害的骅县士兵、骅县百姓。
尽管跟少主公经历的不少战场,他们还是不想看到无辜的百姓、士兵,死在莫名的残杀中。
沉痛开口:“是。”
“黑甲卫分一队出来随我一同追击残匪!”
“是!”
“嫋嫋?你怎会在此处??”
出来查看丈夫情况的桑氏,吃惊的望着不远处的岳绮罗。
岳绮罗所站的位置,就不可能的刚出城的距离。
桑氏莫说是吃惊,便是震惊也难形容她此刻的心情。
“三叔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