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对的,她该死!”一想起她是如何说苑儿的,言沐清便恨的牙痒痒。
说完马车内安静了一会。
“五日后,你怎么办?”言沐清终于问了出来,“没有你,苑儿又怎么办?”
裴渊低头看着沈苑,很久很久,久到言沐清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。
裴渊突然抬头:“你可以让他忘记这段记忆吗?”
言沐清一怔,低声呵斥:“裴渊,你可知若他有一天知道了,会疼死的,我不会帮你的,你死心吧。”
“要是五日后我死了你以为苑儿不会疼?我只希望他好好活着。”裴渊道。
紫靠在车内,看着两人压低声音吵。
吴林坐在车沿上,驾着马车乘着夜色奔向王府。
一炷香后,马车停在了镇北王府门前。
吴林跳下马车,将架起的凳子放在马车下,“主子,到了。”
裴渊抱着沈苑下了马车,朝府中走去。
言沐清后一步下车,看了一眼吴林,道:“裴衡手上的素镯子,挺像我的那只。”
吴林一怔,坏了。
忙拱手:“言公子,都是陛下逼迫属下的,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下属,身不由己啊!”
说完又道,“要不属下这就去给您要回来,即便陛下要打杀了属下,属下也绝不妥协。”
言沐清:“算了,就一个镯子而己,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联系。”说罢朝梅苑走去。
紫也跟了上去。
夜己深,裴渊将沈苑外衣脱掉,放在了被窝里,手抚了抚沈苑湿哒哒的睫毛。
叹了一口气,轻声道:“早知道就不娶了。”
说罢也钻进了被窝,紧紧搂住沈苑,埋在他胸口,“我该拿你怎么办了?我的小苑儿。”
寅时三刻,夜深人静,镇北王府无一丝声音,安静的似是时间都停滞一般。
两人床前却站着一人,金玉冠着乌发,肩上覆着银色龙头甲,蓝白相间的衣裳被玉带紧紧束着,自然垂落,无一丝凌乱。
沈苑哼唧两声,爬起来,揉了揉眼睛,看向来人,“是你。”
那人勾唇手指轻放在嘴边:“嘘。”
手指伸出去隔空微微一点沈苑道额头,沈苑闭上了眼,一股力虚扶着缓缓躺在裴渊怀中。
接着那人手指探上裴渊左手,顿时一股金色的灵力从裴渊右手出发游遍裴渊西处经脉,又顺着裴渊传向沈苑。
没过三息,裴渊的命数与沈苑紧紧绑在了一起,且相互感应,生生不息。
第二日裴渊醒来时,沈苑己经捏着一个包子,开始喂饼饼了。
听到声响后,扑了过来,裴渊伸手接住人。
“裴渊,太阳晒屁股了,你怎么还在睡?”
沈苑担心他死了,喂一会饼饼,跑进来趴在他胸口听一会,有咚咚咚的心跳声,才放心出去,如此往复三次有余。
裴渊伸出右手攥紧松开,感觉通身舒畅,不痛不痒。
他再次伸出左手,展开,刚要攥起来,手心却伸过来一只小手。
裴渊一笑,紧紧攥住,将人带到怀里“起那么早作甚?饼饼那么胖,饿一顿就当减肥了。”
抱着一个包子吃的两夹鼓鼓的饼饼,瞪圆了豆豆眼。
王府门口,立着裴衡,满目苍凉。
心上人没了,弟弟也不知道认不认他?总之一个字,惨。
吴林从门口探出来,“陛下,您怎么不进来?”
裴衡一脸正经:“你家王爷今日心情如何?”
“还有沐清他,他还在王府吗?”
吴林抬脚走出来,“好,王爷心情很好,言公子他也回来了,陛下您这会进去正合适。”
“王爷面冷心软,您是他哥,定不会计较,言公子那里都说喜欢您了,更不会计较,您还不赶紧追?”
裴衡点头这才走进去。
青竹苑,裴渊在为沈苑刻木雕,沈苑撑着下巴在旁边看着。
抬头瞧见进门的人,裴渊冷冷淡淡。
裴衡坐在一边,良久开口:“气消了吗?”
“刺啦。”裴渊在在木头上刮了一刀子。
“哥也是没办法啊,要是让你知晓,你定不会同意。”
凑近些低声说,“再说了,你若不答应,那时候死了,苑儿就便宜别的野汉子了,运气差点,嫁个坏胚子,不得受苦?”
裴渊抬头。
沈苑耳尖动了动,手中的动作停了,偷偷听的认真,突然间两人声音低了,他也就听不见了。
侧着耳朵缓缓移过去,光明正大偷听。
两人之间的间隙中凑过来一只耳朵。
裴衡,裴渊双双看过去。
沈苑转头,“怎么不讲了?苑儿也想听。”
院外墙皮上贴着的吴林猛点头。
裴渊将沈苑揽过来,坐在自己腿上。
“你说得在理。”对裴衡道。
“但我的事我想自己担。”
又道:“哥,我己经不是小孩子了,我是有夫郎的人了,我希望你能多替自己想想。”
裴衡一怔,随后点头,“哥,知道了。”
说罢起身,“哥这就去看沐清。”
裴渊点头。
裴衡刚走出去时,吴林正贴在墙皮上,像要钻进去似的,裴衡疑惑,缓缓走过去,看着他的姿势,“吴统领这是在?”
吴林扭头,随后愣了两秒轻咳一声,放下了右腿,摆动手臂,“哈,哈哈。”尬笑两声,“属下在练功呢,新招式哈哈。”
裴衡:“这招式够新奇的。”招式个鬼,明明就是偷听。
“陛下,您是不是要去梅苑了?”吴林问。
裴衡点头,上下打量一眼,“你不要跟过来。”
吴林站原地拱手道:“是,陛下。”
梅苑的门紧紧闭着。
裴衡在门外走来走去,停步看看大门,又看了一眼梧桐树。
一次爬也是爬,两次也是爬,也不差这一回,咬牙跳上了树干。
这次紫没拦着,抱剑说了一句不要脸。
裴衡站在院中扑了扑衣摆上的尘土,权当没听见。
言沐清坐在石凳上煮茶喝,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裴衡站在旁边,手里着那瓶药膏,良久才缓声开口:“沐清,药膏你还要吗?”
言沐清抬眼,“伤都好了,要它作甚?”语气淡淡,不喜不悲。
裴衡将药膏放在石桌上,“朕的还没好。”
说罢将手缓缓伸过去,前两天被烫伤的手背发了炎,开始溃烂了。
紫远远瞥了一眼,好个白莲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