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嘛!主子您真的要娶他?”吴林问道,主子太可怜了,圣旨赐婚,娶了个哥儿不说,还是个不能碰的矜贵人。
“嗯。”他哥为了三瓜两枣便将自己卖了,不过无所谓,娶谁都一样,裴府家大业大 只要是个乖的娶回家养着便是。
吴林:主子真可怜。
两日后的子时,屋门咯吱一响,沈苑从屋里光脚走了出来,“好饿~”他揉了揉肚子。
一墙之外,两百米处有家糕点铺子,沈苑虽未吃过,但总是闻到,这次也不例外,他鼻尖使劲儿嗅了嗅,不由自主光着脚朝院墙角的狗洞边走去。
“苑儿就去一小会,闻闻味儿就回来。”他嘀咕了一句,弯下腰从狗洞里爬出去。
出来时洁白的衣裳粘了泥土,小脸也脏兮兮的,头上还插着几根枯草,脚上也被扎伤了,但他浑然不觉。
站起来,笑了笑,露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,拍了拍土朝糕点铺子走去。
说是两百米,但实际走过去更远一些,街上行人三三两两,沈苑擦了擦额头的汗,低头看着脏兮兮的双脚,嘴一扁要哭,但依然坚持往前走着。
裴渊在茶楼品茶,吴林半眯着眼睛候在一旁。
自家主子有个毛病就是偶尔喜欢夜半时分品茶,喝了茶后便会上裴府马场跑马,一跑就是一整晚。
吴林都要怀疑主子精力旺盛,无处发泄只能跑马,一想到主子将要娶一个不能碰的哥儿,心中又可怜主子几分。
转头间却瞧见午门大街上,走来一个白色身影的哥儿,那哥儿像极了他家主子未过门的夫郎。
吴林猛地一怔,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,再次看去,确是那哥儿,他眼力极好,不会看错。
“主,主子,沈家那矜贵哥儿又跑出来了。”
裴渊也随着吴林的视线望过去,只见那哥儿光着脚,全身脏兮兮的站在糕点铺子门口。
不进去也不走,就那样看着,时不时舔舔嘴唇。
楼上的裴渊端茶轻抿视线却看着沈苑。
“主子,子时了,小公子一人怕是不安全。”吴林犹豫道,虽不知主子是不是喜欢那小哥儿,但总归是主子未过门的夫郎,未来的镇北王府主君,就这样将人留在灯火阑珊的夜市区,实在不妥。
裴渊放下茶盏,冷冷道:“小馋猫半夜出来偷吃,便要自己承担风险。”
沈苑站了一会,刚准备回去,被一人拦住去路 ,“小哥儿,是想吃糕点?”
沈苑点点头。
楼上裴渊蹙眉。
“跟哥哥走,哥哥家有很多糕点,你想吃什么都有。”那吊儿郎当的公子说着就要去搂沈苑的腰。
“啊!”只听一声惨叫那人伸出去的手背处扎了一个飞镖,血涌出来。
吴林忙去摸腰间飞镖,发现原本别在腰间的飞镖少了一个,脸缓缓看向他家主子,裴渊在悠闲喝茶。
沈苑脸上溅了两点血,他脸色煞白,咚地坐地,抱着头大喊,“啊,啊,啊!”断断续续,像是吓着了。
“主子!”吴林道。
“啧,麻烦!”裴渊起身,朝楼下走去。
那公子捂着手背大喊,“是谁,是谁敢伤老子。”
随后低头怨毒看向沈苑,“是你,是你伤我?”
沈苑呆愣愣坐在地上,“我,我可以赔你。”明明不是他伤的,但这人好凶他好害怕。
“赔,你拿什么赔?”那人缓缓走过来。
“苑儿,可以,可以给你银子,还有甜糕。”沈苑结结巴巴道。
“那不如拿你赔!”那人半眯着眼睛狠厉道。
“你配吗?”
一个低沉冷疏的声音从沈苑头顶传来,沈苑刚要抬头,头上却罩下来一件玄色披风,冷松香味飘来。
接着便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,那人手臂被吴林卸了下来。
沈苑刚要揭起披风,一只大手却按住了他的手,带着命令的口吻:“别动!”
沈苑身子一颤,不动了,抽抽搭搭哭起来。
“主子,您太凶了。”吴林道
裴渊转头看他,“去,将人丢在李御史门口!”
吴林看着昏死过去的人,“是,主子。”说着扛起人离开。
沈苑还在抽泣。
裴渊弯腰,将人抱起来,“真没用!”
低头间瞧见他黑黝黝的光脚,脏兮兮的衣裳,眉头蹙得更厉害了。
转身进了一间成衣铺子,将人放在床榻上,沈苑头上顶着裴渊的披风,一动不敢动。
“主子。”一女子道。
“去,按照他的身量,拿两件上等料子的衣裳来。”裴渊看着软榻上一抽一抽的人道。
“是,主子。”说完出了屋门。
“我,我不能穿外面的衣裳,会,会起疹子。”沈苑小声说。
裴渊一愣,“外面的糕点就吃得?”
沈苑连忙道:“我,我就出来闻闻味儿,没,没想吃。”
裴渊:“馋猫!”说完解了自己的腰带。将外衣脱下来,给他穿上。
才将沈苑头上的披风取下来,沈苑抬头,一喜,“是你!”
这人救过他,且自己没起疹子,沈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,随后不自在起身,“我,我要回去了,我己经有相公了,不能与男子独处。”
裴渊一顿,眉毛微挑,“你不知你所嫁何人?”
说起这个沈苑高兴道:“爹爹说是个王爷,他家里有很多糕点,若是我想吃了,他都会给苑儿做。”
裴渊看过来,“还有呢?”
沈苑:“好多糖糕。”
裴渊:“嗯。”
沈苑:“好多果子。”
裴渊:他脑中除了吃的,就没其他了吗?
“咚咚咚。”敲门声响起。
沈苑揪着裴渊的袖子往他身后躲了躲。
“主子,东西拿来了。”门外女子端着衣裳鞋子道。
“进。”裴渊道。
“咯吱。”一声,那女子走进来,看见沈苑时愣了一瞬,睫毛弯弯,皮肤通透,眼睛水灵灵的,这公子长得真是好看。
裴渊蹙眉,“放桌上。”
“是。”女子将衣裳放在桌上退出去。
裴渊转身伸手,沈苑松开手身子一缩,躲开几分。
他披风上的兜帽被这人拉了上来,戴在头上。
“上来!”裴渊蹲在沈苑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