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在警告姨母!”沈景淮脸色铁青。
以前的一幕幕画面朝他涌来。
“爹爹,渊儿不想去见姨母。”
“父亲,姨母不喜欢苑儿吗?”
“哥哥,你可不可以多陪陪苑儿,今天姨母要来。”
洛云舟:“苑儿,姨母是专程来看苑儿的,还做了苑儿喜欢吃的莲子粥……”
沈逸川:“怎么会呢,你姨母最喜欢苑儿呢。”
沈景淮:“苑儿乖,哥哥朝中有事,需得回去处理。”
…………
原来他家苑儿一点不喜欢洛云夕。
沈景淮闭上双眼,拳头紧紧握着,是他眼瞎心盲,竟没看出来。
“少爷,到了。”沈家车夫道。
沈景淮一撩帘子下了车,朝沈府走去。
洛云舟在浇花,抬头看见面色十分难看的人,放下手中的浇水壶,抬脚上去,“淮儿怎么了?脸色如此难看?”
沈逸川也走了出来,“是不是朝中事务繁琐。”
又说:“让你少操些心,你看看年纪轻轻就像个老头子,谁家姑娘哥儿会喜欢?”
“你少说两句吧,没看见孩子脸色不好吗?”洛云舟骂道。
沈景淮抬头看向两人,“父亲爹爹,姨母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洛云舟一顿,“你遇到的难事与你姨母有关?”
沈景淮点头,随后抬起头看向洛云舟微微一笑,“若是儿子与姨母决裂,与外祖家生死不往来,爹爹可愿站在儿子这边?”
洛云舟首愣愣看着他儿子沈景淮,“若是我不站在你一边了?”
沈景淮:“那淮儿便另立新府。”彻底与洛家断绝关系。
洛云舟后退一步,沈逸川忙扶住,“景淮!你别吓你爹爹。”
沈景淮眼眶也红了,大声道:“父亲!”
笑着说,“儿子是认真的。”
沈家没靠洛家,他这个太傅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,所以洛家拿捏不了什么,除了他爹爹。
转头看向洛云舟,“爹爹若是想顾及外祖家,顾及姨母,儿子也不会有怨言。”
沈景淮知道他爹爹定是心疼极了,可苑儿当初定也是很心疼他们,他们没一个人救他于水火。
洛云舟扑过去,用拳头砸着沈景淮,啜泣着:“你怎么能不要你爹爹呢。”
“怎么能不要你爹爹呢?”
沈景淮眼泪流了下来,扶着怀里软趴趴的人,他要忍住,不能怜惜,逼他爹爹选择。
“我站你这边。”洛云舟喊道。
沈景淮闭眼跪地,用袖子擦着洛云舟眼角的泪,“爹爹,莫哭。”
“今日,姨母召见苑儿,裴渊跟着去了,打杀了姨母身边的贴身婢女。”沈景淮缓缓说着。
洛云舟怔愣一瞬抬起头来看向沈景淮。
“与苑儿有关?”
沈景淮点头,“出宫门的时候碰见了我,他对我说枉我为太傅却连弟弟都护不住,又说沈家护不住的人他镇北王护了。”沈景淮是笑着说。
洛云舟却明白了,“是洛云夕!”
沈景淮点头,“爹爹,苑儿以前可有给你说过,他不想去见姨母。”
又看向沈逸川:“父亲,苑儿可有问过你,是不是姨母不喜欢他?”
“而我,姨母要来时,苑儿总会央求我多留一会,我却因他是贪玩,从未为他多留一刻。”
“这些说明什么,说明苑儿不喜欢姨母,为何不喜欢?爹爹父亲可有想过?”沈景淮一字一句道。
洛云舟泪如雨下,“我的苑儿,我的苑儿说他姨母掐他,我却因没看见伤痕,说他莫要贪玩。”
说罢他忙拉着沈逸川:“是真的,定是真的,她定是掐苑儿呢。”
沈逸川闭眼,“苑儿曾说洛云夕将他推进湖里差点淹死,我也没信。”
“啪。”沈景淮砸了一拳石桌。
洛云舟起身,“我去找她讨要说法,为何这么待我的苑儿?”说罢就要去找皇后。
沈逸川揽住他,“云舟冷静,我们没证据。”
洛云舟停了下来,冷冷道:“逸川,断了洛家月供,从此沈洛两家老死不相往来!”
洛家是靠着沈家起来的,洛云舟长得出挑的好看,当初陛下本打算娶洛云舟,但却被大俞首富沈逸川捷足先登。
随后洛家给陛下赔了洛云夕,所幸陛下不是个残暴的,刚开始排斥,后来也慢慢接受了,还让洛云夕当了皇后,其他人不知晓,裴渊倒是清楚的很,是因为他,裴衡才让洛云夕做了皇后之位。
沈苑比洛云舟更惹眼,打小好看的不像话,被洛云舟捧在手心里长着,却不想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遭了虐待。
沈逸川点头,“舟儿放心,夫君一会就去给各大账房带消息。”
“逸川,我说的断,是所有,学堂,布料,吃穿住行,只要是洛家人一概断,清楚了吗?”云舟眼眶虽是红的,但语气相当平静。
沈逸川沈景淮同时一怔,这是要堵死洛家人啊。
“嗯,夫君会办好的。”沈逸川疼惜道,他的舟儿应是伤心极了。
洛云舟,看了看沈景淮,语气平和道:“景淮,天色己晚,早点去休息。”
说罢轻轻环住他:“以后有话首说,即便是你们杀了她,爹爹永远站在你们这一边。”
沈景淮哑声道:“爹爹,对不起,儿子不孝,逼爹爹做选择。”
洛云舟摇头,“你是对的,告诉了我们真相。
……
子时夜深人静,洛云舟着单衣坐在石桌前,望着圆月。
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。
“逸川,我,我想我们苑儿了。”云舟哽咽道,说完泪湿了眼眶。
沈逸川缓缓搂住了他,云舟哭的很伤心。
“舟儿,夫君带你去找苑儿,如何?”沈逸川哄道。
云舟点头。
两人相携朝沈府大门走去。
柱子后的沈景淮拿着白色披风嘴角笑着折身回去。
两人出去时,沈府门口停着马车,马车上的陈二,抱臂坐在车沿上,听见动静翻身下来。
“老爷,主君,你们来了,大公子交待我在这里等你们。”
沈逸川与云舟相视一眼,随后上了马车。
马车在寂寥无人的街道上哒哒哒朝镇北王府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