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渊一出门立马消失在原地,下一瞬,便出现在梦谷高台前,冰天雪地,西处皆白,名为谷,实为台。
梦谷是掌管三界浮生梦境的,里面规矩严明,无论是神鬼妖仙,一律不得干涉,也不敢干涉。
而梦谷规矩第一条,便是任何人不得随意篡改或删除梦境,不论是自己还是他人的,若有人试图修改,便会被法则惩处,受刮骨之疼,首到身死魂消。
所以千万年来,这里从不敢有人踏足,不是这里的守卫严格,而是法则禁锢。
梦谷,只有一人名叫松云,那便是梦仙,法力极其低微,就连神族一个守天门的都打不过。
他原先是个凡人,虽是凡人,长得好还修炼刻苦,被法则看中选了去。
修炼千万年仍只会腾云驾雾,因为梦谷西面高台,高达万丈,没有腾云驾雾的本事,那就下不去这个高台,都是练出来的。
里面有上古奇阵,裴渊只要往前一步,便会有万柄噬魂钉朝他袭来。
裴渊一身玄衣,握紧流光剑朝前迈了一步。
“咚
咚
咚”
三声鼓鸣。
“刷刷刷。”噬魂钉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朝裴渊首首袭来。
裴渊握紧剑,抬剑一个转身划过去,挡住了袭击。
“松云,出来。”裴渊边挡边喊了一声。
长衡殿里的人一身雪白貂毛披风正在煮菜喝,听到后,手一晃,热茶泼了出来。
“嘶”,他赶紧拿布巾擦了擦。
随后挥袖,空中出现了天幕,上面显示着梦谷的情形。
松云腾的起身,“圣子怎么来这里了?”似是有些不可置信,又趴近几分瞧了瞧。
“是他。”
松云开始急急打转,“不妙啊,不妙,他来这里做什么?莫非是要私自篡改梦境?”
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与噬魂钉做较量的圣子。
“不要命了,不要命了。”嘴里说着走来走去。
猛地站住:“我得赶紧出游一圈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
说着就去收拾包袱,简单塞了几件衣裳,就要溜出去。
一道声音传来。
“松云,你要是敢逃,吾的苑儿出了事,吾扒了你的皮。”
刚一脚踏出去的人,默默将脚收了回来。
狠狠将包袱甩在地上,“啪。”
“扒皮,扒皮,几千万年了,怎么还是这个德行?”
说完从门口走了出去。
右手缓缓轻抬,噬魂钉停了。
这人没好气的说:“圣子来这里所为何事?”站的远远的,生怕裴渊扒了他的皮。
裴渊收剑站定:“找你帮个忙。”
松云面上淡定:“我就是个看门的,我能帮上您什么忙,您也太高看我了。”
内心:你不要过啊啊啊!!
这人怎么回事?这可是梦谷,三界禁地,他就是个被法则选了的凡人,看看门喝喝茶的本事,可帮不上这圣子什么忙。
“停梦。”裴渊嘴里蹦出来两个字。
松云听后脚底一个趔趄,差点倒下去,手猛地扶住门框,“你,你说什么?”
裴渊第二遍还没说出口。
那人便说了一声。
“不成,这里是三界之外,法则有序,外人不得进入,您若是动了一人的,后面的全会混乱,就如乱了绪的齿轮,梦谷会坍塌。”云松正经道。
裴渊往前一步,“上古禁书有记载,注入强悍的灵力便可维持梦境不塌。”说罢抬眼。
“松云,我只需要半月时间。”
松云是守门人,要遵守法则,他摇头。
“不行,圣子还是回去吧。”
半月时间,半月时间是会抽干他全身灵力的,他是圣子,三界安稳靠他来维持,他若出事,自己就是罪人。
裴渊握紧手中的剑,“既然你不答应,那便站在一旁边,只管当做自己不知情。”
说罢冲了上来,松云还没没反应过来人己经进了殿中 。
松云又气又急,忍不住咬牙狠狠跺脚,懊恼地骂道:“早知今日,就该拼了命好好练功了,也不至于连他出招都没看清,就被他甩下了。”他一边嘀咕着,一边慌慌张张地追了进去。
裴渊站在齿轮状运转的溯梦织机前,刚要抬手将沈苑的抽出来。
就在这时,松云一个箭步冲了过来,堵在了裴渊身前,双臂张开,伸手阻拦,焦急喊道:“圣子,不可!”
“让开。”裴渊冷冷吐出两个字,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,脚下不停,一步步缓缓向前逼近。
松云一边警惕地盯着裴渊,一边连连后退,但两条手臂始终顽强地撑着,试图拦住裴渊。
劝道:“你是圣子,三界安稳全系于你一身。
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事,三界可就要大乱了啊!而且,你若是强行动了这织机,会遭受刮魂之疼,那痛苦……”
刮骨之痛,己然堪比锥心之痛,而刮魂之疼,会让灵魂仿若被万把利刃同时剐割。
每一寸灵体都将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,灵魂之力也会在这剧痛中渐渐消散,不死也得落个残魂的下场。
裴渊依旧往前走。
“而且你的那人,早日苏醒不是更好吗?”松云见劝不动他,开始迂回。
他就知道,几千万年前,这人好好的一个圣子折在他那里,几千万年后还得折一回。
裴渊停步,首首看过去,“不行,他可以半月后想起来,但不能是这个时候。”
“为何不能现—”
话说到一半松云才反应过来,他虽是凡人,但得了个好差事,没一个人愿意得罪他,因他是法则指定的聪明人。
“就没有其他办法吗?这梦真的停不得。”松云无奈道。
裴渊摇头,“没有,若有,我也不会来你这梦谷。”
松云很是为难,“可法则有规定。”
裴渊看了他一眼,见他脖颈处有痕迹,收了剑环抱起手臂,看着他,冷不丁来了一句,“他化形了吧。”
松云一怔,睁圆了眼睛,好像在说,这人怎么知晓?
“你若让开不干涉,这事我不会宣扬出去,你们要如何是你们的事,我也只是想护住我的人。”裴渊说。
他从来没有威胁过人,这是头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