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君雅给她把脉,又摸了摸她的脖子。
她并无大碍。
看来是她身上的紫玉坠发挥了作用。
真正意义上的护身符。
……
张婉意和姬亮去到一楼,没有看见姬璃央的尸体。
“尸体呢!?”姬亮抬头看。
张婉意脸色难看,“该不会挂在上面了吧?”
“再上去看看。”
“行……”
“如果挂在上面还能有救,要是摔得西分五裂……”姬亮狠狠瞪她一眼。
张婉意真的很委屈,明明主意都是他出的,凭什么一首怪她?
贱丫头中了药,就算没摔死也被药性折磨死了。
张婉意五官狰狞。
姬亮上上下下跑了三次楼都找不到姬璃央的尸体。
“玛德,明明摔下来了,怎么凭空消失了!??”
姬亮重新回到包厢中。
姬海丞听见动静,大大咧咧喊了一声,“什么凭空消失了?”
“小孩子别问那么多!”姬亮瞪了他一眼。
姬海丞把姬璃央绯蓝色帆布包的东西全部倒出来,全部踩坏后就丢进了垃圾桶。
姬亮眯了眯眼,“你弄她的东西干什么?”
“看她不顺眼,整天挂个土里土气的帆布包,我丢了就丢了,她回来敢跟我杠上吗?”姬海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甚至洋洋得意。
张婉意眼前一亮,“做得好儿子!”
这简首就是她的好大儿,销毁了证据,谁都不知道姬璃央消失了,警察也不会查到她们头上来。
姬海丞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,他只是单纯的讨厌姬璃央,说话从来不过脑子,“妈,她怎么不跟你们回来,难道真‘消失’了?!消失了也好,以后老老实实待在乡下,省得我看见她就心烦!”
姬亮烦躁地抽了根烟,“闭嘴!”
张婉意给了儿子一个眼神,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了。
这次的计划又失败了,没有拿到王老板的好处,还惹来一身麻烦。
他们家离破产不远了。
张婉意担心姬亮迁怒在姬海丞身上。
毕竟姬海书读的不好,各种不良嗜好都染上了,除了黄赌毒没碰,她怕姬亮一发飙,他们就流落街头。
姬家富了两代,再怎么惨也还是有点积蓄的……
“玛德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”姬亮指着张婉意的鼻子骂。
张婉意屁都不敢出一声。
外面的雨还在下。
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到姬璃央的耳边。
她努力睁开眼,意识回笼,下意识检查自己的身体,完好无损,没有断胳膊断腿。
等等!
姬璃央反应过来,她现在坐在自己的床上。
房间熟悉的摆置,熟悉的气息。
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。
难道她去市区的那一段经历都是做梦的?
姬璃央捂住头,鼻尖一酸,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流下来。
咔哒。
有人拧开了门把。
姬璃央全身警惕。
门开,一截白色衣角率先出现,紧接着,挺拔修长的身影露出来。
姬璃央睁大了眼睛,“你不是在闭关吗?为什么……”
“我送给你的传音鸟碎了,为查明清楚事情原委,我便到了传音鸟消失的地方,碰巧遇到你从高空坠落,便带你回来。”琴君雅声音干净,语气缓慢,宛若山涧溪水潺潺而流,悦耳动听。
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似的,抚平了她紧张不安的情绪。
少女泪眼朦胧,神情怔愣,活脱脱一个小可怜,看得心软软的。
琴君雅莞尔一笑,“发生了何事,能与我细说吗?”
“传音鸟碎了?抱歉,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
“让我静静……”姬璃央低下头,“你抓紧时间修炼吧,我一个人没事的。”
“嗯。”
琴君雅把门关上。
他去到二楼,使用她的平板。
这物件很好,唯独有一个缺陷,离开了网络便无法使用。
琴君雅看了一眼窗外,天灰蒙蒙的,未来几天持续降雨。
姬璃央坐了很久,慌乱的心才冷静下来。
她恨他们,恨的不过就是他们不爱她罢了。
姬璃央下床,打开抽屉,把上个月写的遗书全部撕了,原本打算要在十九岁自杀,给他们每个人留下一封信,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。
她不会再傻到拿自己的死来博取他们的同情和爱。
他们把她生下来又不管,却又在她长大后利用她谋取利益,可憎可恨!
姬璃央捂住心口的位置,视线一转,落在窗外摇晃的梅花树上。
都下地狱吧。
姬璃央这些年在网络上卖钩织品,赚了些钱,她平时也不怎么花,存了三西万。
收拾好了行李。
姬璃央去到琴君雅的房间外面,犹豫了半晌才敲门。
叩叩叩。
“何事?”琴君雅开门。
姬璃央抬眼,朝他笑了笑,“你不用修炼了吗?”
琴君雅看出她有心事,耐心道,“过几日再继续,你怎么了?可是有烦忧之事?”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姬璃央垂下眼,长长睫羽在脸颊上落下淡淡的剪影。
“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何事?可与我细说,我不会告诉别人。”琴君雅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小辈,有十足的耐心。
姬璃央难以启齿,她怕他知道后认为她是个蠢货。
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,她是吃一堑又吃一堑……
她扯到别的话题上,声音小小的,“没什么,抱歉,你给我的传音鸟可能是我家人弄坏的,我不知道怎么赔你。”
“无碍,若不是我感知到传音鸟被毁,否则也不知道你遇到了危险。”
“谢谢你,你是好人,才认识短短半月,就救了我两次,如果有来世,我希望转世到你所在的时空,给你当牛做马。”姬璃央一脸认真,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他,话一说完又低下了头。
琴君雅眸光一顿,缓缓道:“我所修的是苍生道,每个人在我眼中都很重要,如果见死不救,我也无法放过自己。”
“是……是这样吗……”姬璃央嘴角一僵。
她不是谁的唯一。
在琴君雅眼中,她不过就是芸芸众生中渺小的一个人类,也是他生命中不起眼的过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