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时光荏苒，犹如白驹过隙，转瞬间，几年的光阴如流星般划过天际，悄然离去。
苏见青和林煦阳站在时光的彼岸，回首望去，那曾经青涩的校园时光，如今己渐行渐远。
他们即将毕业，告别这个充满回忆的校园，迈向人生新的征程。
大学和研究生几年，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的欢笑与泪水，一起成长，一起进步。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，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，见证了他们的美好爱情。
晨雾中的银杏叶还沾着夜露，林煦阳己经蹲在女生宿舍楼前调整单反相机。
取景框里，苏见青正踮脚往门框上贴最后一张拍立得——那是上周她在实验室通宵时，用荧光蛋白画的抽象派银杏。
“别动。”他轻声说道，仿佛怕惊扰到眼前这美好的画面。
手指轻轻按下快门，瞬间，时间被定格，她发梢沾着的金粉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，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。
这些金粉是昨天毕业晚会的残留，那场晚会对于苏见青来说意义非凡。
作为生物系的代表，她在开场舞中翩翩起舞，如同一只优雅的白天鹅。
她的礼服裙摆上缀满了手工缝制的银杏叶，随着她的每一个转身，那些银杏叶仿佛也在舞动，洒落的光斑如同墨尔本皇家植物园的秋日一般，金黄而灿烂。
她闻声回头，怀里的学士服垂布扫过台阶上未干的雨渍。"林同学来得真早。"故意板起的脸上，酒窝却藏不住。
林煦阳嘴角微扬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。他拍完照后，快步走向苏见青，脚步轻盈而坚定。走到她面前，他停下脚步，伸出手，温柔地将她头发上的金粉轻轻拍开。
苏见青突然抓住他手腕，"这纹身什么时候弄的？"指尖戳着他表带底下露出的银杏叶子，叶梗那儿藏着个歪歪扭扭的"S"。
"就上个月啊。"林煦阳得意地晃手腕，"视频里不是给你看过草图吗？那天你满脑子都是PCR实验，敷衍我说'随便你'。"
"我哪知道你真去纹啊！"苏见青的尖叫惊飞了树上的麻雀。她凑近仔细看那片叶子，鼻尖几乎贴到他皮肤上，"疼不疼啊？"
"还没你上次拿离心机砸我脚趾疼。"他咧嘴笑，趁机把最后一条垂布塞进她领口。晨光里那抹金绿色衬得她特别白，让他想起研一视频时她炫耀新实验服的样子。
背包里突然传来微信提示音。
"我妈又催了。"苏见青愁眉苦脸举着手机，"问我到底打算在北京还是在哪里找工作。"
林煦阳从屁股兜抽出两张皱巴巴的纸："喏，昨天刚打印的offer。"北京建筑馆的录用函上还沾着奶茶渍，墨尔本研究所那份边角卷得像腌菜。
"你管这叫职业规划？"苏见青瞪大眼睛，"就这么塞裤兜里？"
"反正都是要折纸飞机的。"他三两下把offer折成机翼形状，"我算过了，墨尔本那边工资待遇更高，我也适应那里的语言、气候等。最重要的是，我能回北京陪你。"
苏见青突然抢过"飞机"："等等！这行小字写的啥？'需配合澳方科研团队'……该不会是墨尔本那个基因编辑组项目吧？"她眼睛唰地亮了，"我导师上周刚推荐我加入！"
"所以嘛，"林煦阳把纸飞机往晨光里一抛，"你每季度去墨尔本出差，我每月回北京办公，机票钱所里报销，还能……"
话没说完就被苏见青扑了个满怀。她学士帽的穗子扫过他下巴，痒痒的像去年视频里她炫耀的那株转基因蒲公英。
"小心试管！"他手忙脚乱接住从她口袋滑落的玻璃管——里头金灿灿的菌株拼成个爱心，正在晨光里懒洋洋地发光。
"最新成果！"苏见青献宝似的晃试管，"能亮300天，放在你墨尔本那当小夜灯。"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皱眉，"不过得放冰箱，室温超过25度会变成一坨……"
毕业典礼进行曲突然炸响，吓得她手一抖。
林煦阳赶紧抢救性地亲了她额头一口："走了走了，再磨蹭校长该给我们拨穗拨到后脑勺去了。"
穿过飘着柳絮的小路时，苏见青突然拽住他的袖口："那房子呢？我宿舍最迟月底就得清空了。"
林煦阳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，划拉几下屏幕："喏，上个月就搞定了，叫'银杏苑'，离你实验室就三站地铁。"照片里明亮的客厅洒满阳光，落地窗外隐约可见小区栽种的银杏树苗。
"等等——"苏见青一把抢过手机，放大图片仔细端详，"这得多少钱啊？你哪来这么多……"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，瞪大眼睛看他，"你该不会把墨尔本那套限量版《魔戒》手办卖了吧？"
"哪够啊！"林煦阳得意地晃了晃脑袋，"接了个大单子，给科技馆画了三个月科普漫画。"他压低声音，"加上之前大学和研究生时期存的奖学金、在墨尔本做项目的钱和……咳咳，把你送我的那些绝版漫画挂二手市场了。"
苏见青倒吸一口气："我那套《灌篮高手》全首刷？！"
"就卖了井上雄彦签名的那本……"他心虚地摸摸鼻子，"反正你都说那是你初中中二时期的黑历史。"
她作势要掐他脖子，学士帽的穗子甩到脸上痒痒的。
林煦阳赶紧转移话题："首付我都付清了！你看这书房，特意选的朝北房间，温度稳定，放你的实验器材正合适……"
"林煦阳，"苏见青突然严肃起来，手指点着他胸口，"你实话告诉我，是不是又连着吃了一个月泡面？"
他眼神飘忽："也就……二十来天？不过我发现超市新出的藤椒牛肉面还挺……"话没说完就被她用力抱住，鼻尖撞到她发间的栀子花香。
苏见青鼻子一酸，难怪有段时间他到饭点就躲着她。
"傻子，"她闷在他肩头说，"我那笔专利费下周就到账，装修钱我来出。"
"不行！"林煦阳立刻反对，"那钱你不是要买新的基因测序仪吗？"见她还要争辩，他赶紧从裤兜掏出把钥匙，"你看，昨天刚拿到钥匙，连智能门锁都装好了——用你生日设的密码。"
苏见青盯着钥匙扣上那只褪色的毛绒企鹅——正是他大二从墨尔本寄回来的那只，现在绒毛都快磨秃了。她突然想起什么，眯起眼睛："等等，你该不会把卧室也……"
"放心啦！"林煦阳举起三根手指，"主卧留给你放实验数据柜，我睡次卧就行。"见她表情松动，又补充道，"阳台我买了双层花架，上层给你种实验用拟南芥，下层给我养多肉。"
远处毕业典礼的钟声传来，苏见青突然抢过钥匙塞进自己口袋："那说好了，家具钱我出。"她掰着手指数，"要买那个带冷藏功能的实验桌，还有防震的书架……"
"等等！"苏见青突然原地刹车，"书房得放我的电泳仪！"
"知道知道，左边墙给你当实验室，右边归我的VR设备。"林煦阳扳着手指数，"阳台种银杏，客厅挂你喜欢的星空投影仪……"
"好好好，"林煦阳笑着看她认真规划的样子，"不过冰箱得买双开门的，一半放你的菌种，一半放我的啤酒。"
"想得美！"她跳起来够他头发，"最多给你留个鸡蛋格！"
阳光透过柳絮斑驳地洒在地上，林煦阳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，心想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购房纠纷了。
礼堂前的合影区人挤人。
苏见青坦言："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会选择墨尔本。"
"啊，为啥啊？"林煦阳好奇。
苏见青晃了晃手机，屏保是张模糊的截图——他书桌角落露出合同一角，背景里墨尔本博物馆的火漆印清晰可见，她得意地挑眉："上周视频时你镜头没摆正。"
趁着他愣神的功夫，她突然往他手心塞了把钥匙："校友公寓的，我托学妹租到的。"她踮脚时，垂布的金穗扫过他下巴，"我到墨尔本的时候，"温热的呼吸带着栀子洗发水的味道扑在耳畔，"要记得给我留门哦！"
远处快门声响起，林煦阳突然明白过来。
原来她早就知道他会选择墨尔本，就像他知道她终究会追着基因编辑跑遍全世界。
他们彼此之间，似乎有一种默契，无需言语的交流，就能洞悉对方内心的想法和决定。
建筑系的砖红色垂布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厚重。
林煦阳站在院系方阵的最前排，手里还捏着刚收到的烫金毕业证书卷轴——这让他想起去年熬夜赶图时，被咖啡浸透的硫酸纸。
"建筑学院看镜头！"
快门声响起时，他的目光却不自觉越过人群，落在生物系那片金色垂布上。苏见青正踮着脚帮同学整理流苏，学士帽歪歪斜斜地顶在头上，像极了他们初遇时那顶总也戴不正的棒球帽。
"看这边！"摄影师喊道。
林煦阳突然举起右手，比了个奇怪的手势——拇指食指张开成首角，这是建筑生画透视时最常用的比划方式。
周围同学哄笑起来，只有远处生物系方阵里的苏见青突然红了脸。她认出来了，这是大二那年，他在图书馆用这个手势隔着书架给她比爱心。
散场时人流如织，他逆着人群挤到生物系区域。苏见青正被垂布的金色饰带缠住了手腕，活像只被捆住的小动物。
"这位同学，"林煦阳从口袋里摸出裁图用的美工刀，"需要专业人士帮忙吗？"刀刃精准地挑开丝线，没伤到分毫——这是五年建筑系练就的手上功夫。
苏见青瞪大眼睛："你居然随身带刀？真是……"
话没说完就被他往手心塞了个东西——是枚冰凉的试管吊坠，里面悬浮着用金色菌株拼成的"Norway"字样。
"等极光季，"他碰碰她手指，"请年假陪我去呗？"
"行啊。"苏见青把吊坠举到阳光下仔细端详，"记得提前把我菌株放冰……"突然瞪大眼睛，"等等！这用的是我上周培养的发光杆菌？！"
林煦阳拔腿就跑，身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喊声："林煦阳！你又偷溜进我实验室！"
他在一棵银杏树下刹住车，转身正好接住扑过来的姑娘。远处校长正在清场，而苏见青的垂布又一次滑落到手肘，像极了当年她总也系不好的红领巾。
"放心啦，"他笑着把她跑乱的头发别到耳后，"我用的备用样品，你论文数据绝对安全。"
苏见青揪住他耳朵："那也不行！你知道我养这批菌株多不容易吗？"但眼角己经弯成了月牙。
阳光透过树叶间隙，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，让他想起墨尔本公寓里那个总对着她照片发呆的夜晚。
远处传来集合拍照的哨声，林煦阳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纸飞机——是用墨尔本博物馆offer折的。
"差点忘了，"他把它轻轻放进她掌心，"世界上最浪漫的入职礼物。"
苏见青展开看了看，突然踮脚亲在他嘴角："批准了。"她的声音带着笑，"不过要等我十月份菌株培养周期结束。"
校长的咳嗽声从远处传来，林煦阳笑着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。
不同专业的毕业照虽然不在一起拍，但好在余生所有的风景，他们都将站在同一个取景框里；好在未来所有的蓝图，他们都会共享同一张绘图纸。
阳光透过建筑系馆的玻璃幕墙，在他们脚下投出交错的几何光斑——就像即将在挪威看到的极光，也像他们各自专业交织出的，独一无二的人生图纸。
晚风掀起垂布的金穗时，林煦阳摸出那枚始终随身携带的校徽——大二临行前夜，苏见青别在他行李箱上的那枚。
金属表面己被磨得发亮，背面用纳米技术刻着他们昨天刚拿到的毕业证书编号。
在栀子花香的包围中，他吻住她带着泪意的眼角。
试管里的金色菌株正在发光，照亮了《墨尔本植物图鉴》的最后一页空白处，那里有新添的一行字：
"我们的年轮，终将环绕世界生长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