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心悦站在这阴冷的太平间,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跟宁祁休的过往。
此时的她,没有往日的剑拔弩张,就是很平静地叙述着那一切。小时候,读书时,以及后面陈灿灿的出现,到后面决裂,然后就是仇人,最后今天的救命之恩。
她叹了一口气,无奈地说:“欠你这种人情,我的往后余生,是真得要记你一辈子了。”
心情是渐渐平复了,卢心悦也不是像刚刚那样子不能接受了。
叶危心里是松了一口气,总算是好转了一点,而不是更刚刚那样子失魂落魄。
卢心悦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哆嗦,这太平间的温度有点低,她现在情绪稳定之后,觉得有点了冷。
疯狂打了好几个喷嚏,她人很难受了,表情有点痛苦。
叶危心疼她,担心她感冒,就拉着卢心悦赶忙走了,不在这里逗留了。
出了门口,张敏忽然冲出来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打卢心悦一巴掌,叶危一脚踹开了她。
叶危生气地说:“张敏,你不要得寸进尺。”
张敏被踹到了肚子,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。
宁保诚扶起来张敏,气呼呼地说:“你们才是得寸进尺,她害死了我的儿子,就算是被我们打几巴掌又怎么样?你们是人,我儿子就不是人么?”
宁祁征知道叶危怒了,为了不让叶危迁怒宁家,他连忙做出来了反应。
“大伯,大伯母,你们瞎说什么胡话?你们要知道,是陈灿灿杀了大哥,不是卢总杀了大哥。冤有头债有主,你要去就找陈灿灿。”
宁祁征给了宁保信一个眼神,宁保信拦住他们夫妻俩,不给他们靠近卢心悦了。
张敏凄厉地喊:“宁保诚,你是死得吗?这两父子就是私生子,你怕他们干什么?如果拦着你就给我打过去。”
宁保诚挥着拳头,要打宁祁征父子。
但是双拳难敌四手,一直突破不了,靠近不了卢心悦。
宁保诚气急败坏指着他们父子,说:“你们靠着他们上位,你们现在就是担心我们得罪他们,影响到你们吧?私生子就是私生子,上不得台面的东西。”
经历丧子之痛的他们,现在说话是句句带刺,一直骂人,骂完这个骂那个。
宁祁征父子俩是受不住了,拍了拍额头,后面打电话喊人进来,拽着他们夫妻就往外走。
宁国安喊了一句:“都给我住手!”
回头,宁国安对宁保信跟宁祁征说:“你们父子俩,是我看错你们了。你们的亲情是真的很凉薄啊,你们这样子,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宁祁征无语了,他反驳说:“爷爷,大伯跟大伯母是经历了丧子之痛,难受到失去了理智,你也失去了理智么?陈灿灿才是害人的人,你们应该去骂她。”
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,他们依旧是把一切都怪罪在卢心悦的头上。
实在是没有办法了,宁祁征让人把他们给拉走了,让宁保信跟上去了。
回头,宁祁征跟卢心悦说:“卢总,对不起,这件事是我处理的问题。后续,我会处理好,他们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了。”
卢心悦忽然开口说:“宁祁征,他们的女儿要坐牢,儿子要死了,以后你对他们好一点。就是,该给的生活费给够吧。”
看在宁祁休的份上,卢心悦没有跟他们计较今天的失态了。
叶危虽然不高兴,却还是说:“宁祁征,你现在是宁家的当家人,该管的事情你就要管着。以后如果他们来继续烦心悦,我会找你麻烦。”
宁祁征连连说是,就走了。
卢心悦站在走廊这,抿抿嘴,后面说:“叶危,陈灿灿是不是也在这个医院抢救啊?”
叶危点头。
她接着说:“我想见一下陈灿灿,能办到吗?”
现在陈灿灿是被警察盯着,要见面其实不容易,可是叶危还是说去安排了。
等了大约一个小时,一个人拿了一套医生的服装给卢心悦。卢心悦换上,就跟着另外一个医生走了进去了。
脚上其实很疼,但是她强忍着疼痛,让自然能够自然点走进去了。
那时,陈灿灿躺在了病床上,目光呆滞看着前方。看到医生进来,只是轻轻一撇,就继续看前面了。
卢心悦摘下来口罩,看着陈灿灿一眼,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。
陈灿灿看到了卢心悦,很激动地要下床,但是她的手被扣在了床沿那。
挣扎了好几下,陈灿灿发现挣脱不开,后来很激动地喊:“卢心悦,为什么你人没事?”
卢心悦对陈灿灿说:“我没有事,宁祁休推我到一边,他死了。死在了你的车轮下,你的梦,破碎了。”
今天过来这里,主要是她不想让陈灿灿好过,她不仅仅要陈灿灿受到法律的制裁,还要受到心理上的折磨。
她继续凝视着陈灿灿,接着说:“那一个照顾你们母子,对你们母子特别好,是你最佳的择偶对象的宁祁休死了,死在了你的车轮下。”
陈灿灿用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看着卢心悦,激动地说:“卢心悦,你不要跟我瞎说,不可能的事情。宁祁休怎么会死,你一定是骗我的!”
卢心悦伸出来食指,指了指地板,冷冷地说:“陈灿灿,他在最底下的太平间,你知道不?他的骨头基本上都碎了,然后浑身上下都是血,你害得!”
她用那些话,刺激着罪魁祸首陈灿灿。
那个医生看着疯狂的陈灿灿,忍不住提示卢心悦:“你不要刺激她了,这样子,会引来外面的人。”
卢心悦却不管这个,她跟医生说:“如果你因为带我进来受到了处分,我养你一辈子。但是我现在还是要跟她说清楚一些事情,因为我要报复她。”
医生也不好多说什么了,就退到了一边站着。
她才转头看着抓狂的陈灿灿,继续说:“我再跟你说一个杀人诛心的事情,你算计了那么多,是恶心了我很多次,我也是真的很气,很恨。”
陈灿灿的嘴角渗出来血,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,留了不少的血。口齿不清的情况下,她还嘲讽卢心悦:“你活该!”
卢心悦不生气,而是凑到她耳边,小声地说:“宁祁休咽气之前,他还在跟我道歉,乞求我的原谅。你做了那么多,终究,他爱的人是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