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晓天文笔流畅,在遇到朱驰前,游走山河,于著述刊事间舞文弄墨,颇有名气。他熟读家传书册,对近代史了如指掌,写起来极快,仅仅一日功夫,便己接近完成。
他翻开携带的《新诗》,想在简史上摘录一些代表诗词,却大皱眉头:“这新替的插画,神态动作太过别扭。”
阿秀此时来敲门:“宋公子,族长有请。吴公子,请您在此处稍候。”
朱驰留在书屋,似有所感,提起笔,也在新册上奋笔疾书。
“咚咚——”门外传来叩门声。
“阿芷吗?又有劳你送饭啦。”朱驰将门打开,见到一张许久未见的脸。
阿巉脸色发红,俏皮一笑:“吴棋,傻了?怎么不请我进去呀?”
“啊,快请进。”朱驰将阿巉请到桌前,带进一阵幽兰香风。阿巉将食盒打开,取出了精致的三菜一汤,她眼神紧盯着菜肴,不敢轻易移开目光。
“尝尝,这些都是阿巉我的独家手作,只此一处,别无分号。”阿巉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。
朱驰尝过其中的两道,分别是“风度翩翩”和“闭月羞花”。他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这另外两道,可有什么别致的菜名?”
“有你个大头鬼!哪里想得出这么多名字?快吃吧!”阿巉递上筷箸,她这么一笑骂,两人间紧张的气氛就如冰雪消融般缓解。
朱驰先尝了之前的两道菜,他将小菜放入口中,用心品味,尝出鲜竹的脆嫩、晨露的洁净、山珍的鲜美、石榴花的清新。虽然和上回吃时一样觉得好吃,却第一次吃出了少女采摘食材时的认真和烹饪时释怀的心情。
朱驰停下来说道:“阿巉,谢谢你做的佳肴。我……”
阿巉抢了话过去:“我什么我,我们之间,没什么呀。自从出了阿红姐姐的事情之后,我突然就明白啦。我们村罕见男人,突然出现一个和我年纪相近的男子,你又帮了我们的大忙。我内心感激,这可能只是仰慕吧!”
阿巉说着说着,红了眼睛:“你给我锦帕,替我求情说话,在族人中轻易将我认出来,这些都是很普通的举动啊,换做任何一个姐姐这么做,我都不会多想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竟然和族长说想要把你留下来……”
朱驰听着阿巉的自述,内心不是滋味,安慰道:“阿巉你……”
阿巉擦擦眼泪,又抢着说:“你什么你,你不用管我啦,你也知道族长就是我母亲,我又怎么能让母亲和大家失望?云隐村乃闭世之族,不能再重蹈阿红的覆辙了。”
朱驰看出少女的勉强和倔强,两眼首视阿巉,一字一句道:“阿巉,你听我说。你刚才说服自己的话都有道理。我求学的时候也有过几个喜欢的女子,每一次我都觉得非她不可,献上百般殷勤,每一次都不了了之。你比我好,能够想明白,弄清楚,知道轻重。”
这话大出阿巉意料,她止住泪,忍不住生气:“都说外面的男子三妻西妾,薄情寡义,没想到吴棋你也是如此!”
朱驰缓缓说道:“我小名叫阿驰,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,那里的风俗都是一夫一妻,我虽然远走,目前也没有决定放纵自己。在我们那,年轻的男女很早就在一个学院同窗,很多人都会把懵懂的感觉当作是长久之爱。人们大多要经历几次分合,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陪伴,最后才找到合适的那一个。”
“中洲有这个地方?我从书上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。”阿巉难以置信。
“是真的,有这么一个地方。我想告诉你的是,只有长久的磨合,才能确定是长情的陪伴,阿巉,你能不能明白?”
阿巉本聪明伶俐,只是对朱驰当局者迷。此刻一经点拨,己经明白了其中的关节,放下了心事。她开口说起了不相关的话:“本姑娘才不需要什么陪伴,我们云隐村有一口母女泉,要男人何用!哼!”
朱驰替她感到高兴,又回到轻松自在的状态,吃起了另外的佳肴——第三道菜是茭白煨鲜鱼,醇厚与清甜别有滋味,搭配相得益彰。最后的一汤是肉丸红枣汤,豕肉肉质紧实,红枣果香浓郁,让人回味无穷。
三菜一汤有滋有味,朱驰把所有食物吃得干干净净,大感满足。阿巉见自己的厨艺受到认可,心里得意,嘴上批评起他:“吃东西要小声些,你的吃相真难看。不用特地吃完哄我高兴,嘻嘻。”
“才没有呢,是真的好吃!我和宋晓天在外,十顿有九顿是干粮凑合,我肚子上的一整块腹肌都要瘦没了!”
“不胖,男子汉就是要魁梧些才好。你们是大英雄,大豪杰,在外面也一定做了了不起的事情,你快和我说说。”
阿巉对外面世界的事情感到好奇,朱驰将禾洪破禁、记淀退敌等事件简单说了,让阿巉眼中异彩连连。
“真是精彩,我也要在族中加倍努力修炼,等外面玄迹再现的时候,我一定要到中洲各个地方好好看看!”阿巉豪气地说道。
“对了,我有东西给你,是我改写的歌。”
“歌?诗歌吗?阿驰你还会写诗词?”阿巉惊讶。
朱驰翻开刚才写的册子,首曲正是在开平寺客房内改编的《勇毅,夏侵》,字迹较上回工整了许多。
“什么叫作勇毅,我其实没有主意。意料外的蓝光交替,我来到这里……”他唱起这歌时,簧舌内力运转,拟出单声背景音乐来,自唱自和,重现出六七分歌曲的效果。
首曲终了,朱驰翻过页面,展示出他的最新改编来:“这是我刚刚改的歌《心桥,吴白》,希望你会喜欢。”
阿巉跟着节奏不由自主地摇晃起身体,朱驰的歌曲在书屋回响——
“感谢年轻心跳共鸣那瞬间,茫然我的心情寻找我所爱的人,
这个时候我心源源一样跃动开来,顿时我的世界充满了色彩。
知道你也一样不明白久爱,想象你的挚爱迎接未知的未来,
美好画面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来,从此我的生命变成了等待。
感谢有你青春岁月共同的经历,至少我们云岭曾经相遇过,
就像站在锦城跨海锦蓝桥,祝福深深回响在我的心里。”